看著面前如松竹挺拔的高大男子,殷久第一次有了自己也能有人依靠的感覺,不必再像之前一樣,無論多么艱難困苦的處境也要硬挺著脊梁,因為她是一宮之主,這擔(dān)子只能她來挑。
現(xiàn)在不一樣了,解散了暮骨宮,雖然還有像含卿驚蟄一樣的下屬追隨她,但她也有了兄長,有了脾性相同的戀人,偶爾依賴一下他們只會拉近彼此的感情。
破天荒的殷久上前了一步,伸出手環(huán)住了景明乾的腰,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衣衫之下傳來的溫暖體溫,感受著一下一下清晰有力的心跳。
宛如夢境,卻又無比的真實。
胸腔中發(fā)出了一聲悶笑,景明乾也將殷久緊緊的摟在懷中,力道恰好,既不會勒痛殷久,也讓她感受到了在她失蹤的這些日子之中,自己的擔(dān)憂想念不安。
他要加快動作,早日將懷中的小女子冠上自己的姓氏,讓她成為自己攜手相伴永不分離的枕邊人。
亂七八糟的瑣事暫且拋開,最重要的是感受此刻的親密無間的溫存。
不知相擁了多久,直到景明乾感覺手臂一沉,這才如夢初醒。懷中的殷久已經(jīng)不知何時睡了過去,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青黑,便知這些日子里她也沒能好好休息。
景明乾將殷久打橫抱起,送到了自己住著的廂房內(nèi),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為她掖好被角才離開。
“如今阿久也找到了,我們明日便啟程回帝都。”景明乾對祁釋洺道,祁釋洺也點頭,他們此次出行匆忙,帝都還留下了許多公務(wù)等他們回去處理,不宜在南城過多盤桓,也沒有這個必要。
“今夜就去與寧岐致說一聲,雖然教子無方,但大體還過得去,這次就饒他一回,若是再縱子行兇,當(dāng)嚴懲不貸!”景明乾說道,水清則無魚,雖然寧遠欺男霸女,寧岐致倒還算正氣,貿(mào)然換城主也不妥,不若日后派人監(jiān)督,若是寧岐致有任何錯處,再上折彈劾他也不遲。
提前告知了寧岐致,第二日他們一行人就輕車簡行的返回帝都。待寧蔓兒知曉,已經(jīng)走了一個多時辰了。
“父親!景公子他們怎么突然就走了?”寧蔓兒抱著寧岐致的手臂,欲哭無淚。她的一切招數(shù)都還沒有使出來,人卻走了?
頗有一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壯。
“蔓兒啊,不是爹打擊你,只是景公子那樣的人中龍鳳,要娶什么樣的閨秀都是上面定好的,爹也舍不得你做妾。更重要的事,景公子也見過了你幾次,若是有心,爹也不會阻攔?!?p> “只是他是個什么態(tài)度你最清楚不過了,寧遠那混小子又犯到了景公子頭上,我們寧家這次能夠逃過一劫已是萬幸,可不能不知足?!?p> 寧岐致一番語重心長的勸說,寧蔓兒聽進去了多少不知道,她還是不甘心,非要鬧著去追趕景明乾,至少在他面前表白心意。
是,她寧蔓兒不過是一個邊境城主的女兒,比不得帝都的高門大戶家中閨秀,可是那殷久又是個什么東西?寧蔓兒自認自己比殷久好上一萬倍,殷久能得景明乾的青睞,她一樣可以,甚至還能更好!
就這樣天各一方,等到她年齡大了嫁了出去,再也不可能與景明乾見面,寧蔓兒只要一想到那樣的未來就覺得心里揪著揪著的疼。
話本子里都說女追男隔層山,她們南城的女兒家熱情大方,想必與帝都那些規(guī)矩矜持甚至有些無趣的貴女更能夠吸引人。
這可是她一步登天的機會,最重要的是,寧蔓兒總覺得景明乾對自己還是有一些不同的,只是礙于正事,她只要主動,相信不會有男子拒絕。
知女莫若父,寧岐致一眼就看出了寧蔓兒心中的小心思,女兒還是涉世未深,想法過于天真,他這個父親可不能由著她的性子,否則日后的苦日子還有得是!
兒女都是前世修來的債!
寧岐致在心中長嘆一聲,自己就得這一雙兒女,寧遠是個混不吝的,本來寧蔓兒看起來還好好的,誰知道見了景明乾就大變了模樣。
她只想著不主動就不會有故事,可是卻沒想到萬一被拒絕了,女兒家的閨譽還要不要了?沒了名聲,又有哪個好人家能夠容納她?
寧岐致不愿意養(yǎng)個老閨女一輩子,不是說養(yǎng)不起,也不是嫌棄,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為人父母如何不盼著兒女過上幸福安樂的日子。
為了寧蔓兒以后不受苦,現(xiàn)在只能吃些苦了。
“來人!把小姐帶下去,這些日子里不允許踏出閨房一步!”寧岐致干脆利落的吩咐下去,寧蔓兒自然哭鬧不休,寧岐致索性眼不見為凈,等寧蔓兒及笄,他好好給她挑一門親事。等她成了母親,就會體會到自己的一番苦心了。
南城寧府的事暫且不表,在路上的景明乾卻依然沒有放心下來,整日里提心吊膽的。
原因便是殷久在他們離開南城的第三日里,突然昏睡不醒,無奈之下他們只好找了個小鎮(zhèn)落腳,可所有大夫郎中都診斷不出來病因,只道是睡過去了。
可哪有人一睡得這般沉?
等了兩日,殷久還是未見轉(zhuǎn)醒,景明乾和祁釋洺商量一番,找了一輛馬車,繼續(xù)往帝都趕去,宮中的太醫(yī)怎么都比這些鄉(xiāng)野地方的懸壺郎中的醫(yī)術(shù)要高,大不了發(fā)告示廣招天下名醫(yī)會診。
于是殷久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回到了帝都,倒是免了途中周途勞頓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