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接上回,李綱親自架著馬車,領(lǐng)先眾人先一步來到了應(yīng)天府。來到應(yīng)天府西城門前,發(fā)現(xiàn)入城需要排隊搜查方可準入,前面已有幾百號人和十幾架馬車排成長龍等候通過,李綱尋思道:“現(xiàn)今情勢緊急,那位小恩公中了那金人的毒,性命危在旦夕,人命關(guān)天,如今之計只能特事特辦了?!庇谑钦{(diào)轉(zhuǎn)馬頭繞過人群,徑自朝城門駛?cè)ァ?p> 守城的士兵正在城門盤問客商行人,忽聽得“喀嗒喀嗒”的馬車行進的聲音,將頭朝右望去只見一輛馬車疾速地由遠及近行將過來,士兵有些慌了,這速度仿佛要非法闖進城門一般,要從那士兵身上碾壓過去。還沒等那士兵反應(yīng)過來,只見車上的架馬人“吁”的一聲,那馬騰空前足長嘶一聲,那士兵嚇得是緊閉雙眼,只等那馬蹄踏在自個兒的頭上,沒成想“嘚嘚”兩聲,那馬的前足在他身前兩尺左右的地方落下了。
這一驚,嚇得那士兵冒了一身的冷汗,反應(yīng)過來后是又驚又怒,氣得拔出腰間的佩刀來指著李綱大聲喝道:“你這廝想干什么,難不成想擅自闖入城門?”李綱將雙手抱拳道:“剛才多有得罪,只因我現(xiàn)有急事在身,現(xiàn)在需要馬上進城?!蹦鞘勘娺@人得罪公家不馬上下來伏法不說,還自顧自地說起理由了,心里更是氣憤道:“嗨,你個羔子養(yǎng)的,你得罪了官家看不到嗎?速速下來伏法。”
車里的陳廣聽到外頭的叫罵聲后有些擔心,掀起車簾道:“好漢,你這得罪了官家,可不知吃多大的麻煩哩。”李綱沖他擺了擺手,隨后從衣袖中掏出一件文牒來說道:“我乃朝廷新任太常少卿李伯紀是也,途徑此處,本不應(yīng)如此莽撞無禮,可如今我一恩人在搭救我的途中中了毒鏢,情勢危急,迫不得已才如此行為,請你速速放行,李伯紀定當心念此恩惠。”
那士兵本是鄉(xiāng)間農(nóng)夫,從小沒上過私塾,斗大的字也不識一個,如何識得這官牒上寫些什么?只是聽別人說過一般官牒上都會有個紅色方印,沒有這印那十有八九就是個假官牒。他打開官牒一看,果然有個紅色方印戳在下方,當下慌了,可是又不敢絕對確認這是個真官牒?,F(xiàn)今宋金兩國之間關(guān)系緊張,局勢復(fù)雜,萬一放了個細作進去,那可是連坐殺頭的重罪,不可不謹慎。于是,他對李綱說道:“請大人在這里稍候,待我問過督頭,確認虛實,如若是實,立刻放行?!崩罹V問道:“我不是給你看過官牒了嗎?怎么還問?”“嘿嘿您這是大人物,大人物由頭頭說了算,我這一丘八不敢做主,嘿嘿見諒?!彼幌氤姓J自己不識字的事實,覺得丟臉,又不敢得罪眼前這可能是貨真價實的朝廷命官,就說了這套模棱兩可的說辭,心想:“萬一你是個假的,我第一個劈了你!”小跑著拿去給城門督頭。
李綱十分焦急的等待回應(yīng),這時只聽得陳廣說道:“好……大人,我這小徒再耽誤個一刻,性命不保??!”他本想稱呼好漢,可看到剛才的情景,覺得這人有大來頭,便改作大人來稱呼。李綱邊搓手邊道:“我也心里也萬分焦急,等他半刻,實在不行只能硬闖了,有什么后果我擔著便是了?!标悘V說道:“大人怎能如此說,要擔我也要擔一半責任,怎可有大人獨擔?”說著說著陳廣只覺得李綱望想自己的神情有些古怪。
只見李綱側(cè)著頭望著他道:“恩公,你剛才一口一個大人的,語氣也變得尊敬起來,莫非你察覺了我的身份不一般?”
陳廣性格忠直,聽李綱把話說開了,就說道:“不錯,我適才在車中聽聞你說道你有官牒,便聽了你與那守衛(wèi)的對話,我聽您說話底氣十足,而且我看您也不是什么油滑機巧之輩,便判斷您所言非虛?!?p> 李綱聽后哈哈大笑道:“原來恩公是張飛使計謀——粗中有細啊!”隨即正色道:“恩公所料不錯,那我也不繞彎子了,我乃朝廷新任太常少卿李伯紀是也。”
陳廣驚訝道:“你便是李綱李伯紀!”李綱微笑道:“不錯,怎么恩公知道我?”陳廣喜道:“我怎會不知無錫李氏,江湖上下人人都在流傳當年李老大人在延安府大破來犯夏軍,揚我國威,實乃英雄也,其子李伯紀也是百姓口中稱贊的好官??!只是沒想到我會見到本人?!崩罹V聽后拱手說道:“謬贊謬贊,我父親是人人皆知的大英雄那沒錯,至于我恩公過譽了?!?p> 李綱正要再說時,卻聽得城門里頭由遠及近傳來的馬蹄聲,還有人喊著:“李大人,李大人。”李綱對陳廣說道:“恩公,看來我們不必闖城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