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快速失去

　　6月1號，他對我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來讓你那么糾結(jié)，該我做些什么了。該我了，你休息休息。我當(dāng)時覺得太突然了，因為從來沒有感覺他喜歡過我，便覺得他是沖動或者是感動。我對他說，不是的，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你不喜歡我，就是不喜歡。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既然拿得起，我就放得下。你不用這樣，我沒有想過要逼你做什么，也沒想過要得到什么。我為你做的，你看得見的，都是在朋友的層面上做的。他說，我喜歡你啊，只是不敢往那方面想，我姐說過，我一切的失戀什么的，都是因為自作多情。

　　下午，我去街上辦了一下銀行卡。他叫我下午去玩，我們?nèi)齻€下午去了塘砍上。表姐提前就走了，我也知道她是要給我們私人空間。表姐走了以后，我們聊了很多，我問他，你昨天不還說，同一個祖宗嗎？他說，我上網(wǎng)查了查，三代以上就可以，我們隔了好幾代吧。那天我們說了很多很多，我感覺雙方都已經(jīng)默認(rèn)了這件事。我以為我們在一起了。

　　6月2號，表姐問我，你們在一起了沒？我說，在一起了吧，感覺雙方都默認(rèn)了。然后她問了袁呈，袁呈說沒有，還說，我能跟她在一起嗎？表姐下午給他打了電話，他還在說同姓的事情。表姐來見我跟我說了她們打電話的聊天內(nèi)容，她說了以后，我感覺我好像被騙了。這兩天爹的情緒有點不穩(wěn)定，常常因為一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拉著我罵。忍了幾次，今天沒忍住，就跟他吵起來了。就準(zhǔn)備去成都玩幾天再回來。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袁呈給我發(fā)消息了。表姐說，看你那個樣子，我就知道，他給你發(fā)消息了吧，別笑得那么淫蕩。我打趣著說，沒笑那么夸張吧。然后，我們又扯了很久同姓的問題，我?guī)缀蹩焓懿涣恕巴铡边@兩個字了。

　　6月3號，“同姓”這個問題扯了很久后，我說，我不明白他的擔(dān)心。然后問了他，我們現(xiàn)在算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了嗎。他說，算。這一天，每一次聊天都是我主動。

　　6月4號，晚上我們一起聽歌到了很晚，邊聽歌邊聊了一些有的沒的。表姐說，你們這樣好像有了一點談戀愛的感覺了。我笑了笑，沒說話。

　　6月5號，我們聊到了凌晨2點多，這次聊天，我們把對方的備注換了。他改成了非苑，我改成了瑞成。他說，這才是戀愛嘛，他說他有福氣，他說他有那種幸福的感覺了，他說他跟我聊天不想停下來。這是至我們確定關(guān)系之后，我第一次覺得他是我男朋友。那天，借了表姐的車，我們?nèi)チ粟w家，在河邊邊吃葡萄，邊看風(fēng)景，河水碧綠，山水清明。之后我們?nèi)チ孙h揚的白楊林，去了甘期。清風(fēng)浸透全身。

　　回白境以后，我們?nèi)ト缫獠宛^吃了飯。我吃得很慢，他為了陪我，盡量地壓低他的速度。之后他送我回了家，在塘砍上的時候，我們遇見了我爹。他喊我爹，我爹沒有答應(yīng)他。

　　回家之后，爹沉默了很久，終于開了口說，非苑，你那樣做不行，家族和家風(fēng)都不會承認(rèn)，人家會看不起我們呀，走在路上都會被罵。袁呈，他們家才從藍(lán)星（我家鄉(xiāng)的小地名）搬過去沒多久，要是換在過去，兩個都要拉去沉塘，香火上都會被人家用牛糞扔，你這樣丟我們的臉呀，少我們的皮，你哥他們走出去都沒有臉呀。你這件事比你媽那件事更讓我丟臉。他用手扶住了額頭，又說了一句，你這樣做，我寧愿死了。

　　聽到這些話，只覺得迂腐，想著這都21世紀(jì)，這種思想居然還那么根深蒂固。我說，爹，你是不是覺得我把你的面子丟了，人這一輩子活在這世上，不能活在別人的流言中，你說的家族家風(fēng)，是誰，他有那么多時間來管你嗎，別人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唄，反正我們已經(jīng)這樣了，我沒有殺人放火，偷雞摸狗，我覺得我沒錯。

　　對話持續(xù)了很久，我一直想說服他。后來他妥協(xié)了說，你藍(lán)星們同意，我就同意。這句話像陽光一樣，我似乎看到了希望。我打電話告訴了哥哥，哥哥跟爹說了這件事沒有什么，只是叫我別再跟爹理論了。

　　我問了袁呈一句，假如我爹不同意，你會放棄我嗎？他說，我不知道會怎么樣。這句話，讓我拔涼拔涼的，我僵在那里僵了幾分鐘。后來他說，尊重我爹的意見。我當(dāng)時害怕極了，理智告訴我說，這個人遇到事情就退縮，他不值得托付；感性告訴我說，他要走了，也許我們就這樣了，也許以后再也見不到了。最后我選擇了感性，我選擇了挽留。我卑微地挽留著，他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了。三天的感情，第一天，患得患失，第二天，誠惶誠恐，第三天，晴天霹靂。

　　那天晚上，我哭著，抽泣著，心里沒有負(fù)擔(dān)，精神上也沒有什么壓力，就是眼淚一直不停地流著。大哥他一直陪著我，直到我睡著，他才去睡覺。我不停地問他，大哥，我是不是很不成熟呀，我做什么之前從未考慮過后果，一次也沒有，什么事一發(fā)生就只知道給你打電話，大哥，我好難受，大哥，你陪陪我好不好，大哥，。。。大哥，。。。只是因為他說我不成熟，我就問了大哥這個問題，問了一晚上。

　　6月6號，第二天鬧鐘一響，我便睡不著了。我起來刷了個牙，洗了個臉。就準(zhǔn)備出去散心。爹看到我說，幺兒，你不要這樣哭。我沒理他，哭著就跑出去了，我邊哭邊走，走到了文家那上面。表姐打電話給我，叫我別走了，在那里等她，她帶我去玩。上文家那條路很陡，我不知道她怎么開上來的，下去的時候，她怕極了。我知道她是擔(dān)心我，來的時候只想著我在哪里，沒有精力去顧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