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峻看見一位年輕貌美,皮膚略帶一絲暗紅的女同志時,他的心突突直跳,目光驚愕,差一點(diǎn)驚掉了下巴。
她是誰?
歐陽峻在心里問道。
為了緩解尷尬,他趕緊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杯子,連續(xù)咳嗽了幾聲,以此來掩蓋自己慌亂的心情。
作為一個高級特工,他此時的表現(xiàn),讓蘇江元有些費(fèi)解。
那名年輕女子看到歐陽峻窘迫的樣子,忍不住抿嘴笑了笑,然后沖歐陽峻眨眨眼,摔了一下她的長辮子,噘著嘴走了。
“歐陽,你怎么了?”蘇江元表情嚴(yán)肅,語氣深沉地問道。
歐陽峻說道:
“哦,對不起蘇處長,我想問一下剛才那名女同志是誰?”
“她?”
蘇江元眉頭緊皺。
“她是我女兒,她叫蘇燦,怎么了?”
歐陽峻終于回過神來,說道:
“您稍等一下,我請您看一樣?xùn)|西?!?p> 歐陽峻打開行李箱,從里面拿出幾張照片,神情莊重地遞給蘇江元。
蘇江元拿過一張黑白照片,剛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子,就目瞪口呆,皺著眉頭問道:
“這怎么回事?這女孩是?”
“她就是何若云。”歐陽峻說道。
蘇江元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照片上的這名美麗的女孩穿著時尚,只是她的容貌竟然和蘇燦是那么的像,不,不是像,簡直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天底下怎么會有長得如此相似的人呢?
這怎么可能呢?
蘇江元連忙找出放大鏡,又仔細(xì)地把幾張照片都看了一遍。
看來何若云確實(shí)和自己的女兒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照片上的何若云,目光里的那絲憂郁蘇燦沒有。
“這簡直不可思議,我女兒竟然和何若云長得一摸一樣?!?p> 蘇江元放下放大鏡,雙手背后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蘇處長,我有個建議,我們是不是可以改變計(jì)劃?!睔W陽峻說道。
蘇江元停下腳步問道:
“你的意思是?”
“李代桃僵?!?p> 蘇江元停了兩秒鐘,說道:
“你的建議我們要開會研究,如果你的建議被采納,你的任務(wù)也會有所改變,你先去休息吧?!?p> “是!”
歐陽峻拿著行李走出了房間,抬頭看看蔚藍(lán)的天空,猛吸幾口蘇區(qū)的新鮮空氣,心里覺得舒服多了。
雖然現(xiàn)在是寒冬臘月,但是在蘇區(qū)這塊土地上,他的心是暖暖的。
歐陽峻為了避免碰到更多的人,他選擇了一條僻靜的小路,大步向樹林里走去。
他沒走幾步就感覺有人在跟蹤他,他聞到了淡淡的魚腥味。
此時,他嘴角微微一撇,默不作聲繼續(xù)向前走去。
前面是一片小樹林,冬天的樹木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樹干在寒風(fēng)中孤獨(dú)的搖曳著。
歐陽峻放下箱子,機(jī)警地環(huán)顧四周,然后找來幾個樹枝,在一塊空地上刨了一個大洞,然后神情凝重地把何若云的骨灰放在里面,心里說道:若云,這里是一塊凈土,希望你喜歡這里。
歐陽峻蹲在地上,用雙手把黃土撒在了何若云的骨灰上,
“若云,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她,保佑她多殺鬼子?!睔W陽峻在心里說道。
蘇燦此時正躲在樹后,偷偷地看著歐陽峻。
“你出來吧,別躲在樹后。”歐陽峻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轉(zhuǎn)身大聲說道。
蘇燦聽到他的聲音,從樹后面走了出來。
“你怎么知道,我躲在樹后?”蘇燦傲慢的目光里夾雜著驚訝。
“你為什么跟綜我?”歐陽峻冷冰冰地問道。
“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為什么要回答你?”
蘇燦有些不高興了,她走過來圍著歐陽峻的身邊轉(zhuǎn)了一圈,歪著腦袋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然后無奈地說道:
“好吧,我先回答你的問題,我跟蹤你,是因?yàn)槲蚁胫溃銊偛旁谖业姆块g里,為什么那樣看著我?我說完了,該你了。”
“我之所以知道你跟蹤我,是因?yàn)槟愕聂~出賣了你,還有你的腳步聲太匆忙,不過我還是要表揚(yáng)一下你,因?yàn)槟氵€知道找掩體?!?p> 蘇燦仰著頭笑道:
“當(dāng)然了,我哥是偵察連連長,他教了我好多本領(lǐng),今天要不是這條魚,沒準(zhǔn)你就發(fā)現(xiàn)不了我。你剛才在干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嗎?明知故問。”歐陽峻依然是冷冰冰的說道。
“我是看到了,可是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p> “這也是你哥教你的?”
“當(dāng)然。”蘇燦傲慢的目光里有了幾分得意。
“那我告訴你,我剛才在讓一位英雄回家?!睔W陽峻表情凝重傷感地說道。
蘇燦看到黃土高高壘起的墳頭,心里有一絲莫名的難過。
她站在墳前問道:
“他是誰,怎么沒有留下名字?”
歐陽峻表情凝重地說道:
“她是英雄?!?p> “英雄也要有名字?!?p> “不是每一位英雄都會留下名字的?!睔W陽峻說完,拿起自己的行李打算離開。
“哎,你叫什么名字,你為什么剛才那樣看著我?”
“你覺得,我會回答你的問題嗎?”
“喂,你也太不講理?!碧K燦眉頭微蹙,噘著嘴繼續(xù)說道:
“我猜你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回來的?!?p> “你怎么知道?”歐陽峻問道。
“我要說了,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那要看你說的是否正確?!?p> 蘇燦想了想說道:
“你一臉疲憊,頭發(fā)似乎一個多星期都沒洗,身上的衣服雖然很講究,但是也很臟,還有你拿著行李箱,肯定是從外地回來的......”
“再見!”歐陽峻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我還沒說完呢?你耍賴.......有什么了不起的?!?p> 蘇燦嘴里小聲都囔著,她嘴里這么說,其實(shí)心里知道,這位英俊瀟灑的男士能出現(xiàn)在情報處,肯定不是一般人。
蘇燦看著歐陽峻遠(yuǎn)去的背影,她的嘴角閃過一絲壞意,彎腰撿起一塊石子,使出渾身的勁向歐陽峻的后背“嗖”地一下,扔了過去。
歐陽峻的耳朵微動一下,一轉(zhuǎn)身用手接住了那塊石頭,然后扔在地上,看也沒看蘇燦一眼,徑直走了。
蘇燦一看沒打著,生氣地連忙又撿起好幾塊石子,一起向歐陽峻“嗖嗖嗖”地連續(xù)扔了過去。
歐陽峻依然飛快地轉(zhuǎn)身,兩只手將石子全部接住,然后扔掉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別白費(fèi)力氣了,趕快回家吧?!?p> 蘇燦被歐陽峻剛才的動作驚得是目瞪口呆,沒想到他的身手這么厲害。
“有什么了不起的,回頭我很我哥多學(xué)幾招,我就不信打不中你?!碧K燦自言自語道。
歐陽峻走在小路上,冰塊般的臉部肌肉微微一動,這位蘇燦雖然和何若云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彼此的性格,卻是截然不同。
一個陽光燦爛,一個多愁善感......
寒冬臘月,黑夜來得特別早,天空中的星星似乎也怕冷都躲了起來。
蘇江元開完會天已經(jīng)黑了,他心情復(fù)雜的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組織已經(jīng)同意歐陽峻的計(jì)劃,也就是說自己的女兒,將代替何若云回到上海......
這是一個極具危險的任務(wù),讓自己的女兒去上海,無異于羊入虎口,可是除此之外,又沒有更好地辦法去說服何正林不要當(dāng)漢奸......
既然是組織開會做的決定,肯定會有詳細(xì)的計(jì)劃,只是現(xiàn)在,他該如何和妻子說這件事呢?
再說,蘇燦會同意嗎?
蘇江元的臉上此時已經(jīng)是愁云密布,誰會舍得自己的女兒去冒這種險呢?
“吱扭”一聲,蘇江元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
“爹,你可回來了,外面冷,你和我娘坐到炕上,炕上可熱乎了,我去把魚熱熱。”
蘇燦高興地端著已經(jīng)涼了的魚,出去了。
蘇江元和妻子林清嵐夫妻恩愛,相濡以沫幾十年,他們是愛人也是志同道合的同志。
林清嵐的鬢角已經(jīng)長出了白發(fā),清瘦的臉上幾道皺紋特別明顯,一身打著補(bǔ)丁的軍服,在她身上似乎有些寬大,她給蘇江元倒了杯水,問道:
“老蘇,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怎么回家這么晚?”
“哦,處里有事剛開完會。”
蘇江元的臉色不太好,他不知道該如何向妻子說這件事。
林清嵐瞟了他一眼,說道:
“蘇處長今天情緒不高呀,是遇到什么難題了嗎?”
易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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