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太子看過不少外傷病例,但像申屠穩(wěn)身上的傷還真是頭一次見。
“王兄,這、這是誰干的?”如意太子指著申屠穩(wěn)胸膛上的傷問。
“這個你不用管,我只問你能不能治好,不留一點疤痕?”申屠穩(wěn)還是往常的神色,但如意太子就是覺得他生氣得不得了。
“這傷倒是不難治,可是王兄,”如意太子還是忍不住開口:“誰這么大膽子居然敢傷你?”
割傷就算了,關(guān)鍵是為什么要在堂堂大秦王爺?shù)男乜诳躺弦恢恍觚敯。?p> “我叫你來是給我治傷的,”申屠穩(wěn)的眉毛擰了一下:“你不覺得你問的太多了嗎?”
普天下敢對如意太子這么說話的也只有申屠穩(wěn)了,因為他是出了名的對誰都不慣著。
“在王兄身上刻畫的人一定死得很慘?!比缫馓幽南胫骸安恢浪屯跣种g究竟結(jié)下了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要如此侮辱王兄?”
可是細(xì)想,這里面實在有諸多的疑點。不要說申屠穩(wěn)身邊隨時都有桑絕塵和沈穆這兩個高手保護(hù),就是王兄自己的身手也絕不可能被人輕易制服。況且還老老實實的被人在胸口畫了一只小烏龜。仔細(xì)一想,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嘛。
按說如意太子不是一個好奇的人,他只對申屠穩(wěn)有關(guān)的事很好奇,因為他這個兄長實在是太富有傳奇色彩了。
好殺、冷血、絕情,對誰都不假以辭色,任何事情也休想威脅到他。
可就是這么一個非人類的家伙居然被人在胸口刻了一只小烏龜,刻烏龜?shù)娜司烤故钦l呢?好想見見他??!
“你怎么一點醫(yī)德都沒有?”申屠穩(wěn)冷聲譏諷道:“有看見患者身上受傷還面帶微笑的大夫嗎?”
“???我笑了嗎?”如意太子連忙揉一揉臉,夭壽啦,如果真的把殺神得罪了,自己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的。
“既然太子這么不嚴(yán)肅,我擇日便選兩名太傅給你送去!”申屠穩(wěn)淡淡的說:“我看汪克儉和麥鐘業(yè)兩位老臣就不錯?!?p> 如意太子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就忍不住頭痛,這兩位老臣一看名字就知道有多么的古板教條,他們就連動一動胡子都必須要引經(jīng)據(jù)典。別說是自己,就連父皇見了他們兩個都嚇得能躲就躲。
“王兄,是我不對,我剛才是想起了一些別的事情,你不要怪我,我這就給你治傷。”如意太子趕忙跑到申屠穩(wěn)的身邊大獻(xiàn)殷勤。
“一定要治到一點疤痕都沒有,”申屠文說道:“必須要恢復(fù)如初,聽到?jīng)]有?”
被威脅的如意太子只能唯唯諾諾的答應(yīng),他這太子當(dāng)?shù)锰C囊了。
沒辦法呀,誰讓自己對這個王兄也沒安好心呢。
給申屠穩(wěn)認(rèn)真地清洗了傷口,又敷上了自己特制的療傷妙藥之后,如意太子特意叮囑一些飲食上的禁忌,這才回宮去了。
這天夜半,桑絕塵悄悄來報他秘密審訊花三姨的結(jié)果。
這老鴇子起初什么也不肯說,但桑絕塵是什么人物?只有他不想讓你說的,絕沒有你想不說就不說的。
他只用了很簡單的一招“舉手摘星”,把花三姨肥胖的食指指尖勇竹釘釘在墻上,那個高度剛好讓她腳尖能點地。
不過是半炷香的功夫,老虔婆便哎哎吆吆的撐不住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出來。
“王爺,原來是蕭丞相的侄子蕭旭,他看中了那個賣冰糕的少年,就要花三姨去說相,結(jié)果那少年不答應(yīng),他們便使出下三濫的手段來,用迷香把那少年迷倒了。想連夜拉進(jìn)城來送給蕭旭,誰想半路被咱們撞見了。今日蕭旭已然帶人去了綺香閣把那里砸了個稀巴爛,后來是蕭丞相出面平息了此事,許諾了花三姨姐妹兩個許多好處,算是把這件事壓下去了?!?p> “那個少年是什么來歷?你可打探清楚了?”申屠穩(wěn)低聲問道。
“啟稟王爺,這個少年是大約二十天前租賃了東郊的一處院子,又和附近的冰局達(dá)成協(xié)議,租賃那里的冰窖兩個月。據(jù)冰庫的老板說他們打造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工具,有很多至今還沒有用過,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他們來到這里之后便是制作冰糕拿到城里去賣,雖然只是短短的半個月,但生意非常的火爆,租房子的人和冰庫的老板只知道他姓姜,具體的姓名都不清楚,租賃合同上的簽名寫得很亂(其實是姜姜的藝術(shù)簽名),認(rèn)不出來。和他在一起的是一個更小的少年,兩個人以兄弟相稱,此外也沒和什么人保持過聯(lián)系了。屬下去了他們租住的屋子已經(jīng)沒有了人,顯然是連夜離開了?!?p> 居然溜得這樣快,申屠穩(wěn)暗暗咬牙,這小孽障真是膽子肥的很,一定要盡快抓住她,治她一個重罪。
“王爺才,那花三姨他們該怎么辦?”桑絕塵請示道。
“把妓院里的人全都滅口吧,把事情做得嚴(yán)密些,直接把臟水潑到蕭旭的身上去,這事情本就是因他而起,也不算冤枉他?!鄙晖婪€(wěn)不疾不徐的說,雖然這件事情的直接參與者不過是那個老鴇子和兩個龜奴,但妓院里的其他人也應(yīng)該多少知道一些。
小孽障的名聲要緊,若是到時再有人亂說話,不敢攀扯蕭旭,反倒把她給咬上,那就不好了。
申屠穩(wěn)做事向來狠絕,不留余地。
“屬下知道了,這就去辦?!鄙=^塵答應(yīng)一聲,下去辦事了。
第二天,十香街的人發(fā)現(xiàn)綺香閣里的人全部都被人殺死了,而現(xiàn)場的種種跡象卻又把矛頭全部指向了蕭旭。
他前一天大鬧綺香閣,整條街的人都看見了。誰想他竟然還不甘心,到底將整個妓院的人都?xì)⒘诵箲崱?p> 畢竟是天子腳下,幾十條人命不是兒戲。京兆尹王虎臣全權(quán)處理此事。
當(dāng)天下午就把蕭旭收監(jiān),整個事情在京城里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而此時已經(jīng)遠(yuǎn)離風(fēng)暴中心的姜姜和孫小賤兩個人還縮在一處高粱地里。
“小賤,你看我這絡(luò)腮胡子做的怎么樣?是不是很逼真?”一臉大胡子的姜姜轉(zhuǎn)過頭問孫小賤。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呀?這模樣實在是太難看了,看的我都想吐?!睂O小賤別過頭,死活不愿意看姜姜。
“你說的是真的???”姜姜高興的問孫小賤:“那可太好了,我就想讓別人看了我都吐?!?p> 自己的美貌已經(jīng)惹下禍端了,所以一定要花足力氣來扮丑。
“你干嘛這個樣子呀?”孫小賤還是不解:“莫名其妙的跑到這里來做野人。”
“你別著急呀,我這不是急著易容嘛!等我易完了容咱們就可以出去了。”姜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