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不早,花悅才想起今天是要去找郭義。
來到郭義的住宅,大門竟是打開的,花悅站在門口,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竄出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小心地推開門,眼前的一幕差點沒讓她發(fā)抖,地上的尸體,到處都是,橫七豎八,濃濃的鮮血流了一地,現(xiàn)場一片混亂。
不過看這些人身上的傷痕和滿地打斗的場景,這些人也不像是一刀斃命。
花悅小心地踩著地上的殘痕走過去,突然地上一雙手把她的腳緊緊抓住,“救救我。”
男人身中數(shù)劍,滿身是血,絕望地向他求救,花悅嚇了一跳,一時沒反應過來,本能往后一退,一具尸首將她絆倒在地。
看著這男人的穿著打扮,難道是郭義?
男人顫巍巍地從懷里向想掏出什么東西,那場景就好像一個被刨腹的人想從肚子里掏出內臟一樣,讓人不忍直視。
“拿著,去找……去找……”
拿出來的,好像是,一塊手卷,難道是——
她強忍著心里的恐懼,試圖使自己冷靜下來,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空中莫名多了一絲殺氣,一個黑衣人突然向她刺過來。
“鐺”地一聲,她從地上越了過去順手撿起地上的長劍擋住了黑衣人的進攻,強大的沖擊力卻讓她往后退了幾步,激起滿地灰塵。
事情來得太快,容不得人反應。
“何必蒙面,難道是沒臉見人?”花悅看此人的衣著,和之前的人完全不一樣,不過以此人的身手和用刀力度,她不一定打得過。
男人被花悅一刺激,伸手摘掉了帶有黑色布紗的斗笠。
唉……其實不看臉還是好一些的,至少不用在氣勢上就輸了出去。
男人臉上有一條很長的刀疤,從左額一直到右耳,面目猙獰,眼睛黝黑深邃,脖子上還紋了一條黑色的蜈蚣,尤其是舉刀的那一刻,手上粗獷的青筋暴起。一想到這滿地的尸體,讓人不寒而栗。
他那把刀,估計兩個自己都拿不起……
“要不,你還是帶上帽子?”花悅尷尬笑笑,弱弱地問他。
“將死之人,見了閻王,也該讓你知道,是誰殺了你?!彼粗◥?,輕笑了一聲,面部沒有過多的表情,反而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花悅心里此刻有一萬個草泥馬崩騰而過,今天這是什么運氣?
花悅站起來,小心往后退,面色詳裝淡定:
“看你年齡,沒有四十也有五十了,我花悅行走江湖,不殺老弱,不殺幼小,今天暫且放你一馬,你走吧——”
男人提著刀,一步一步向她跨過來,花悅笑著后退。
“算了,難得一比一,我先讓你兩招……話說不如,我們直接比拳腳,你拿一把那么大個刀,這似乎對我不公平?!?p> 她有些語無倫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不過男人卻停住,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刀,似乎她說的很有道理。
花悅心里微微松口氣,卻沒想到,下一秒男人突然舉起刀向她猛的砍了過來,冷冷道,“我是來殺你的,為什么要公平?”
好有道理!
花悅踩在石桌上拾級而上,刀鋒砍在石頭上,石桌頓時粉碎,震落了房屋上瓦片,稀里嘩啦掉落一地。
對方每次揮刀,都帶動一股強大的氣流?;◥偙揪筒惶珪脛Γ瑒Φ衷谧约盒厍?,完全抵擋不住對手的逼迫,突然“碰”地一聲,竟將劍身折了三段。
花悅心口一疼,嘴里吐出鮮血。
就在男人走過來的時候,花悅趁機撿起花壇里的細土,撒向他的眼睛,等男人反應過來,她已經跑進了內院,不過此處根本就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她坐在內院的一塊碑文后面,瞟了一眼上面鐫刻的密密麻麻的碑文,上面似乎是記著這個家族的豐功偉績之類,今日莫非要葬身此處?
她聽著后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男人舉刀砍下來的剎那,花悅突然被瞬間拉開,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這個是——
“南無邪?!?p> “轟”地一聲,碑文被切成兩半,男人的面目猙獰,似是那一刀下去,花悅的下場就是這樣。卻沒想到花悅被救了下來。
男人很是氣惱,正準備舉刀再次還擊的剎那,南無邪拿起一把劍,在他身后瞬間揮動幾次,锃亮的劍光在夜里發(fā)出刺眼的光芒。
花悅首先是看到,那人的衣服慢慢掙開,然后才溢出紅色的血液,尤其是心口上致命的一擊,利落地穿過胸膛。接著,那人眼睜睜地看著血流出來,舉起的刀停在空中始終沒有落下,“碰”地一聲,倒地死去。
看得花悅目瞪口呆。
“公子?!?p> 南無邪走到刺客身邊,掀開他脖子上的紋身看了一眼。
“公子你怎么把他殺死了?問清楚他是誰派來的也好?!?p> “不好意思,手滑?!?p> 花悅“……”
“這里已經沒有活口,先離開這里?!?p> “等等?!被◥偼蝗幌肫鸱讲殴x想給她什么。
“你是郭義?”
地上的人抬起血淋淋的手,把手里東西塞給花悅,“去找關……關常松關大人的后代關林,告訴他,這是左回年所有罪證,當初大人害怕東西落入敵手,一共分成六份,他自己有一份,我和呂江各一份,呂江那份已經交與了左回年,另外三份,一份在武東,還有……還有……”
“郭義?郭義?還有誰?地圖在哪兒?你別死,說完再死?。俊?p> 說著說著,郭義就斷了氣,花悅拿起書卷一看,竟同重陽的那面如出一轍,字跡相同,只是內容不一樣。
“先離開這里,有人來了?!?p> “好?!?p> 花悅才走了幾步,突然腳下一軟,還好南無邪手快,及時將她扶住,“你如何?”
然后從花悅身上滲出的血,一直侵入倒到他的手上,他眼里閃過一絲凜冽的目光,屋外不遠處就有人過來了,他把花悅抱起,離開了此處。
他們來到河邊,河水里泛著月光,能夠簡單看清路,花悅把衣服褪了一半,停在絹著藍色繡花的肚兜處,光潔白皙的肩印了幾處紅黑色的烏痕,只有鎖骨前完好無損。被劍劃傷的兩道淺淺的口子還溢著鮮血,好在不是很深,不然照這個速度血流下去,這胳膊怕是要廢掉。
月光下看著背影白晃晃的,不知是月光白如霜還是人本膚入玉。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彼此都不是很尷尬,都是差點死掉的人,哪里顧得上別的。
南無邪一邊替她清洗,一邊上藥?!拔矣X得我這次受的是內傷,和這流血是不關緊要的?!?p> “是無關緊要,死不了,最多少了一條胳膊。”花悅面色蒼白,疼也罷,難為情也罷,為轉移注意力,她問,“你怎么知道這邊會出事?”
“呂江死了?!?p>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