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路隱藏在濃郁的血色中,梧桐被暗衛(wèi)扶起,身上批了一件厚重的衣裳。
梧桐驚嚇過度的身子不住的顫抖,像是枯黃的樹葉在秋風中不斷被抖落,梧桐臉上更是嚇得煞白一片。
“暗九,你受傷了,嚴不嚴重?”,梧桐鼻翼間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而暗九已經被前來接應的暗衛(wèi)抬到了干凈的草垛里。
“老大掩護我離開,快去樹林看看……”,暗九疼得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溢出的鮮血被暗九盡數(shù)咽回去,留下血色的牙。
沒入暗九腹部的利箭帶著倒勾,暗五伸手握著利箭,試了試箭的深度,看著不過一會兒就疼得暗九青筋突起,在傷口撒上了止血散。
“小九,忍著了……”,暗五下手極快,只聽見一聲悶響,利箭從暗九體內拔出,倒勾的利箭上還帶著暗九的皮肉。
暗五飛快的往暗九穴道上點了幾下,血止住了,暗九卻疼得整個人蜷縮起來,暗五沉聲說道:“放松一點,傷口在流血”。
極致的疼痛像是冰與火的交融,暗九咬緊牙關想要挺過去,暗五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失血過多的身子開始顫抖,疲倦漸漸席卷了暗九。
“五哥,我疼……”,暗九緊緊抓著暗五不放,意識已經漸漸開始模糊。
暗五掐著暗九的下巴,往里灌了一瓶止疼散,盡力保持著冷靜說道:“咽下去,很快就好了”。
散上了止血散的傷口還在流血,暗五翻開捂在暗九傷口上的紗布,發(fā)現(xiàn)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鐵屑嵌在了暗九的血肉中。若是這樣流血,暗九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暗五咬咬牙,沉聲說道:“小九,身子放松點,待會可能有些疼,忍一忍……”。
暗九咬緊牙關,只見暗五食指與中指深入暗九的傷口,濃稠得像是果醬的污血順著暗五的手指流下。
站在邊上看著的一眾侍衛(wèi)嚇得打了一個哆嗦,王爺身邊的暗衛(wèi)果然都不是人,這么疼都能忍著,都快成神了。
鐵屑被取出,傷口處重新敷上藥散,污血沾濕了白色的粉末,疼痛又在蔓延,暗九緊緊握著拳頭,掌心是月牙形的血印。
“好了,沒事了……”,暗五說道。
暗九的衣裳早已經被汗水打濕,疼痛難忍之時已經暈了過去。
暗五抱著暗九,一手捂著傷口,吩咐手底下的侍衛(wèi)把人抬回去。
梧桐精神極度緊張,拉著暗五的衣袖問道:“玲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不清楚……”,暗五有些煩躁,一直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小九生死未卜,暗五實在是沒有心思處理玲兒的事情。
梧桐被侍衛(wèi)送回了別苑,玲兒重傷昏迷倒在馬車處被救回,至于掩護兩人先走的暗衛(wèi)頭領渾身是傷,差點一口氣沒有救回來。
梧桐遇到危險的事情很快被玉凌軒與南宮初墨知道了,玉凌軒聽著暗一與暗九受傷嚴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幸好沒事,用點藥養(yǎng)著總能養(yǎng)好的”。
南宮初墨認真想了想,說道:“聽著暗九的意思是殺手到一半忽然撤回去了,真是見鬼了,難不成埋伏錯了”。
玉凌軒看著書房外一株株湘妃竹,那青翠的竹身不時抽出幾片蒼翠的竹葉。
隨著秋風輕柔的落下,輕薄的葉片落在地上,在秋日的暖陽下閃爍著寒光,涼涼的殺意開始漫延。
“來者不善,以后我們要多加防范,一個梧桐犯不著這么大動干戈,說不定是沖著你來的”,玉凌軒這般說道,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擔心。
南宮初墨又不傻,自然是知道這波刺殺多半是沖著自己來的,只是一時之間猜測不出到底是誰下的手。
不是心中沒有懷疑的人,而是想要南宮初墨性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明睿如玉凌軒也無法在無根無據的情況下推斷出來。
“我就是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也不知道眾位皇兄在忌憚什么……”,南宮初墨嘆了一口氣,身在皇家就是一個大漩渦,看似權勢滔天,實則身不由己。
“暗九此次傷得不輕,看著殺人的手法迅速利落,像是皇家的暗衛(wèi),一般的烏合之眾做不到這么干凈利落”,玉凌軒嘆了一口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剛醉嫣閣那邊有了消息,本王都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結果你的女人就受傷了”,南宮初墨有點小怨念,安安生生的過日子怎么就這么難。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輕盈中帶著小心,仿佛是故意放得很輕很輕,似乎是擔心驚擾了內里商量事情的人。
“誰?”,南宮初墨一聲重斥,手中的翡翠扳指穩(wěn)穩(wěn)落在梧桐趴著的門框上,堅硬的紫檀木被翡翠扳指打出了一個洞,鑲嵌在門框上。
梧桐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似乎還帶著哭腔,站在門邊上一無所措,許久才站了出來,說道:“三爺,梧桐睡覺的時候做噩夢了”。
南宮初墨鼻子一哼,不耐煩的說道:“保護你的暗一被人捅了幾刀,暗九腹部中了一支帶著倒勾的箭,你現(xiàn)在跑過來跟我說做噩夢,你就是找抽……”。
眼看南宮初墨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梧桐順著玉凌軒身上的蘭花香,一溜小跑的到了玉凌軒身邊。
梧桐揪著玉凌軒的袖子不放,小聲說道:“我是來找三爺?shù)摹薄?p> “別怕,沒事了……”,玉凌軒一手摟著梧桐的細腰,輕聲在梧桐玉耳邊說道。
溫熱的氣息打在梧桐玉耳上,很快就把梧桐羞得滿臉通紅。
玉凌軒逐漸加深了吻,把梧桐鬧得渾身火熱,暈頭轉向的,安慰著說道:“別怕,我以后會保護好你的”。
梧桐艱難的從玉凌軒溫暖而炙熱的懷抱中露出一個小腦袋,哆哆嗦嗦的說道:“剛剛做夢,夢到陳夫人了,應該是五年前的陳夫人,她偷別人家小孩了”。
玉凌軒與南宮初墨相視一眼,南宮初墨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玉凌軒隨手取出檀骨扇往廳外一扇,書房的門被關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嚇得梧桐小心肝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