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第二輪淘汰賽開始。
李子成抽中的是二號簽,第二場上。
“淘汰賽第二輪第一場,雙方上臺!”
段大哥上臺前是皺著眉頭的,顯然,王語冰在第一輪的表現(xiàn)讓他也感到很是棘手。
段大哥開始并沒有直接大開大合地就進(jìn)攻,而是謹(jǐn)慎地呆在原地,護(hù)著周身,以防自己和狼幫的阿十三一樣,不明所以的就直接敗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小心,在王語冰開始出手后,他依舊沒能掙扎幾下。王語冰并指為劍,正面被他擋了一下后,只是皺了皺眉,好像認(rèn)真了些,在眾人視線中以快出一截的速度拍了他身上的幾個氣門,就全然破了段眉的防。
王語冰左手懸在段眉胸口前:“認(rèn)輸吧?!?p> 段眉卻楞在原地,整個人怔住了,過了好幾息,并沒有認(rèn)輸,也沒有繼續(xù)打,反而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冰劍指,這是冰劍指吧,”他的眉間突然滿是傷感,整個人顯得頹然許多?!罢Z冰,冰語,我早該反應(yīng)過來的,小羽已經(jīng)這么厲害了啊?!彼猿八频男α诵Γ徊讲降刈呦铝死夼_。
“我不是來嘲笑你的,”王語冰反應(yīng)過來段眉可能是誤會了,“小羽是偷跑出來的,姐姐她讓我來看看你,姐姐修習(xí)了冰心訣。”
“什么?為什么?”段眉顯得有些驚慌。
“陳芝群五年前在五族大比中被姐姐三招擊敗,”王語冰橫了一眼欲要打斷他們聊天的裁判,裁判只得悻悻地繼續(xù)坐在臺下,他也只是一個準(zhǔn)半步宗師,要是讓她點兩下,下輩子就都只能坐著了?!袄锝遄宕蟊饶銘?yīng)該知道的。”
里江的五族大比也算是武林中的一次盛會,相較于相鄰的幾個省份,里江的五大家族相互間的關(guān)系要融洽許多,因而每次大比,不僅本省,好些鄰近省份的武者也會參加。
“我一個廢人,你和我說這里江五族大比有什么意義呢?想來她應(yīng)該取得了不錯的名次吧?!毕氲疆?dāng)年那個只是弱他幾分的姑娘,段眉的臉上也不免有了幾分緬懷。
“本來一切順利,姐姐在里江年輕一輩中也算排得上名,和你分開后修煉又格外刻苦,大比的時候已經(jīng)不必你當(dāng)年弱半分了,甚至沖進(jìn)了前十。”
聽到這里,段眉仿佛與有榮焉,臉上溢出絲絲笑意。
“可是,決賽時福地來了人,他們看中了姐姐的天賦,他們邀請姐姐加入了福地并盡心培養(yǎng),僅兩年,姐姐就破入宗師境界?!眳s是沒等他再反應(yīng),繼續(xù)道:“踏入宗師后,姐姐的功力進(jìn)境愈發(fā)不可收拾,去年,或者說前年年初,已經(jīng)達(dá)到了半步黃階。但,今年,就在眾人都以為姐姐要一路順風(fēng)直抵黃階時,,”
“因為我,是吧?”段眉已經(jīng)全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言兒她選擇了修習(xí)冰心訣,”他長嘆一口氣,“到頭來我還是拖累了言兒?!?p>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眉哥哥,或許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了,現(xiàn)在的你,小冰不認(rèn)識了?!蓖跽Z冰從另一個方向走下臺去:“八年前在風(fēng)狼群中七進(jìn)七出救我姐妹兩的人現(xiàn)在連小冰我都打不過了,或許二長老他們才是對的?!?p> “總算是下去了,”裁判確信王語冰已經(jīng)離開后才一步三回頭地上了臺,“第一場王語冰勝,第二場!”
“北山認(rèn)輸!”段大哥攔住了要上臺的李子成,“張興是霧源派年輕一輩有名的人,他的修行穩(wěn)扎穩(wěn)打,出自大派的他眼光也不缺,你上去和他打容易暴露你宗師的身份,屆時我北山幫就里外不是人了?!?p> “放心,五萬塊回去就直接給你,現(xiàn)金?!焙苯哟蛳怂囊蓱]。
“第三場!”
“狐女的功法對你克制性太高,這場沒有對決的必要,霧源派認(rèn)輸!”張瑜直接攔住了張霧上臺,并沒有多說,直接幫他放棄了比賽。
“淘汰賽結(jié)束,晉級人員:王語冰、張興、狐女!積分賽將在明日開始,祝各位參賽者能取得一個好名次!”
回到北山酒樓,眾人并沒有將李子成再帶去密室,而是直接在大廳將五萬塊現(xiàn)金給了他。
眾人陸陸續(xù)續(xù)地走了,狐女反而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包間里,還叫小二去準(zhǔn)備酒飯。
“吃個飯再走吧?”
笑意盈盈的狐女看上去十分誘人,但李子成卻并沒有同意:“我三叔還在旅館呢,”回想著這兩天傳奇的經(jīng)歷,李子成開始意識到這個女人的可怕,作為一個剛?cè)腴T的新人,和這個女人呆一起久了肯定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你三叔還沒醒呢,中了姐姐的蒙汗藥,不是你這種修為在身的,得躺上三天才能醒,”她舔了下舌:“放心,北山有人照顧著你三叔,”有些幽怨地剜了他一眼:“前天你把姐姐我綁在床上到處亂摸做那種事的時候,可沒這么膽小!”
李子成嚇得直一哆嗦,心想哪有在床上明明就是在床下,啊呸什么那種事,命都差點落你手上,連禮貌道別也沒敢,跑步出了北山酒樓。
北山酒樓離旅館居然有整整八公里,“前天那么小心還是著了狐女的道,雖然結(jié)果不錯。”看著拎在手里的五萬塊,想想自己一個月六百塊的生活費,劇烈的反差感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附近也沒有出租車,只好徒步走回去。
三叔還躺在床上沒醒,外面街上零零星星的幾盞路燈早已經(jīng)亮著了,隨便找了家飯館打發(fā)了一遭五臟廟,老板娘見到他袋里的五萬塊,只是勸他將錢存到銀行:“小伙子,看你這么年輕,這恐怕是你去年一年的工錢吧,賺點錢不容易,這么多錢自己隨身帶著很容易被別人偷了的,存銀行里去吧,銀行里安全,還能賺點利息?!迸d許是賺了五十塊很滿意,主動幫李子成把飯菜都打包,讓他留著次日吃。
這正和他心意,他一個大學(xué)生也花不了什么錢,這錢拿回家也不好解釋,不如存銀行。不過看著外面半滿的月亮,想想還是明天再去。
凌晨,打坐的李子成聽見了三叔的敲門聲:“子成,有沒有吃的?”
吃著打包回來的紅燒肉,三叔說道:“我怎么到隔壁房間去了,子成你不要亂花錢。你說奇怪不奇怪,不知道咋回事,這睡到一半餓的爬起來找吃的還是第一次,子成,你別看三叔這樣,三叔還不至于難到餓肚子。”一邊吃的狼吞虎咽。
他忽然頓住了,“和三叔在一起就著咸菜咽饅頭委屈你了,咱家好不容易出一個大學(xué)生,三叔沒能給你送點好吃的好用的,還來麻煩你?!闭Z氣竟有些哽咽了起來:“你說三叔是不是很沒用,只會打點苦工,干了一年的活到頭來老板還跑了,錢也沒賺到?!彼活櫺蜗蟪约t燒肉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也是,你長身體的時候,必須得吃肉,不好意思啊,三叔恐怕把你明天的肉吃完了吧,”他又頓了頓:“不過子成你等著,等三叔拿到工錢,一定請你去三角大飯館去好好地吃上一頓!肉管夠!”
一大早,三叔一臉疑惑地找來:“子成,今天多少號?星期幾?”
“正月十一,星期二啊,咋了?”
“我們星期五來的??!”
“對啊?!?p> “我睡了三天?”
“啊,是的,”忽然意識到問題的李子成有些尷尬,“三叔你上星期五晚上睡下后就一直在睡,睡得很死,星期六我叫了你好幾次都沒醒就先去查問題了。”只好想辦法糊弄過去。
“這可真是稀奇了”,不過三叔并沒有糾結(jié)這個問題,轉(zhuǎn)頭問道:“查出什么來了嗎?”
“有點頭腦,今天還要去城里一趟,三叔你也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熟人什么的,多問一問。”再不支開三叔,恐怕要露餡了。
“那你去吧,我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p> 出了北山鎮(zhèn)往東,就是霧海新城區(qū),新城區(qū)再往南就毗鄰他的大學(xué)所在地——云海主城區(qū)了。
銀行人很多,但一聽他是來存錢的,還是近五萬塊,立馬就出來工作人員一臉笑意地將他請了進(jìn)去。
“你確定不存定期?定期利息高啊,適合你這種以后可能要花大錢的年輕人!”“不了不了,就存活期。”李子成一再拒絕柜員向他推薦的各種套餐、三年五年甚至十年的定期,“身份證!”
“河西省西慶市三角縣,這是哪個旮旯里的人?!北M管說的很小聲,李子成還是聽見了,不過他也沒說什么,很多城里人都瞧不起他這種農(nóng)村人,尤其是這種年輕的小姑娘,在她們眼里,農(nóng)村人都是土包子。
總算是存上了四萬八千塊,剩下的二十張票子也將上衣內(nèi)口袋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拿著銀行的存折條,有些發(fā)愁這條子該放哪。
接下來,該去哪呢?這兩天,李子成大概摸清了霧源城各大幫派的勢力范圍,四大幫派北山幫、狼幫、兄弟會、霧源派各自的大本營分別在北山鎮(zhèn)、狼山鎮(zhèn)、霧海半島、霧源島,三叔等人的工地在霧源島和霧海半島間的海灣,“那天出現(xiàn)了狼幫的阿十三,狼幫估計和這事有點干系,這件事最佳的線索出現(xiàn)地點應(yīng)該是霧海半島、霧源島和狼山鎮(zhèn),當(dāng)初怎么沒注意到呢?!?p> 給三叔打了個電話,說明自己去狼幫的情況。三叔也知道自己身手跟不上,還是呆在北山。
看著三叔卡著兩分鐘整掛斷了電話,李子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ps:這邊附加一段劇情,因為和主線干系不大所以沒水字?jǐn)?shù)
霧海城大比內(nèi)場最后奪冠的是段眉,他小姨子王冰語并沒有參加積分賽,淘汰賽后給段眉吃了她姐姐托她送來的藥后就走了,段眉的實力恢復(fù)不少,替代她參加了大比積分賽之后一舉奪冠,之后和北山幫分配利益后獲得了進(jìn)霧源派內(nèi)尋機緣的機會(北山幫得到的是實際的產(chǎn)業(yè)),并在霧源派漁翁(稱號東海漁翁,半步黃級)的幫助下找到一株高階療傷草藥,服下后配合幾個月的修煉修為盡復(fù),甚至更勝從前,然后去里江打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