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李懷銘冷冷一笑,咬牙切齒地說道,“還真是哪里都有你。說!你到底有什么企圖?”
對方這么氣急敗壞,路涯反倒有些樂了:“我有什么企圖?這樁交易是你自己找上我的,我既沒有給你假的白丹,也沒有漫天叫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有什么問題?”
“哼,怎么偏偏又是你?我就不信了,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情!”李懷銘說著,心中暗恨不已。早知道他方才就該堅持用現(xiàn)金交易,現(xiàn)在他就能直接把箱子搶回來。
李懷銘此刻心里完全被懊惱和憤怒占據(jù),他最近一直專注于白丹的事情,沒有顧得上對付路涯,沒料到居然給對方鉆了這么大的空子。一想到他居然付了那么大一筆錢給路涯,他就憤恨不已。
李家雖然家大業(yè)大,但是在山海界卻完全沒有根基,李家所擁有的山海貝也相當有限。路涯這一筆交易,就卷走了李家多年積蓄的近乎一半,一想到居然給路涯賺了那么大一筆,李懷銘就恨得紅眼。
他此刻已經(jīng)徹底被自己的偏見蒙蔽,他根本不相信一切是巧合,也根本不記得什么公平交易,只覺得自己是被路涯坑了一大筆錢。
只見他往前一步,冷笑一聲,道:“你現(xiàn)在要是乖乖把錢還回來,我還能饒你一命。”
對方如此混不講理,簡直把路涯給逗笑了:“我給你白丹,你給我錢,兩不相欠。怎么,現(xiàn)在想反悔?”
這時與李懷銘一同前來的那個十歲出頭的少年,忽然開口道:“懷銘,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本來交易沒有什么問題,你這樣突然反悔,不太好吧?”
這說話的少年,便是李老爺子的小兒子李硯。他一直在學校讀書,從未參與過家族事務,倒真的是個想法單純、思想正派的好學生。
不過他這一勸,反倒是火上澆油。李懷銘朝他吼了一句:“你不懂就別多嘴!”隨即朝周衛(wèi)手下喝道:“還不抓住他!”
周圍那些李家的手下便紛紛朝路涯沖去。路涯早有準備,只見他手一抬,頭頂那盞鏤刻著異獸飛騰的巨大吊燈,便被他用靈術力強行從天花板上拽了下來。
只見天花板上墻皮崩裂,巨大的吊燈瞬間從上方墜落,精美的鏤刻摔得四分五裂。一眾人連忙四散逃開,唯獨李懷銘正巧站在吊燈正下方,一下子就被蓋在了下面。
路涯趁著短暫的騷亂向外走去,門口的兩個人趕緊過來攔住他。他輕松放倒兩人,從口袋里掏出山海行鑰匙。
這種房門內(nèi)側(cè)也有鎖孔,平時是用作反鎖房門。路涯用鑰匙打開房門,消失在眾人眼前。
下一秒屋里的人便追了上來,打開房門一看,長長的走廊上空空蕩蕩,哪里還有路涯的半個影子。
“把人給我找出來!廢物!”李懷銘狼狽地從吊燈下爬出來,吼道。他有一點靈術的基礎,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不過灰頭土臉的悲慘樣是免不了的。
他氣急敗壞地站起身,沖到屏風后。
屏風后面,竟然一直還坐著一個人。只見他看上去已有花甲之年,兩鬢斑白,不過卻是身材魁梧、肌肉強健,單是一眼便能看出他身上蓬勃旺盛的生機,完全不像是一個老者。
這人便是李老爺子身邊真正的高手,名字叫做陳勝廣。他實力強橫,身份頗高,輕易不會出手。就連李懷銘見了他,也要尊稱一聲陳老。這次也是李老爺子擔心兩個年輕人,才勞煩他老人家親自出馬。
只見他穩(wěn)坐在屏風后,氣定神閑地品著茶,似乎外面的動靜根本不值得他分神。
“陳老!那小子太猖狂了,您也要教訓教訓他!”李懷銘沖進來,說道。
陳勝廣神色未變,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穩(wěn)聲道:“李少,老爺子吩咐過了,東西沒問題就行。對方能拿出貨真價實的白丹,說明不可小覷。李少還是多修身養(yǎng)性,切莫為了一點小事爭執(zhí)?!?p> 陳勝廣說著,不再理會李懷銘,徑直起身離開了。
李懷銘回到車上,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混賬!”
在路涯那里吃了癟,陳勝廣又沒把他放在眼里,這一切都讓他暴跳如雷。
李硯嘆了口氣,勸道:“你別生氣了。陳老都說了,那個人不要輕易去招惹?!?p> 他從小被嬌慣著長大,雖然本質(zhì)不壞,卻不懂得察言觀色,向來有什么說什么。
李懷銘一下子被觸了逆鱗:“你懂什么?你知道那小子跟我有多少過節(jié)么?”
李硯也不服氣:“就算你們之間有過節(jié),交易本身沒有問題,你就不該突然反悔。爸爸也說過,不能讓個人情緒影響交易,你這樣做是在敗壞我們李家的信譽!”
李懷銘最不耐煩聽這些大道理:“你以為你是誰???在這里教訓我?”
李硯自打出生起就一直深受李老爺子寵愛,哪兒受得了李懷銘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沖他大吼大叫。一時間不由得也賭了氣,白皙的臉漲得通紅,回懟道:“我怎么不能管你,我是你小叔!”
這話可是犯了李懷銘的大忌。
他忽然之間出手,一把捏住李硯的脖子,用他那冰冷傲慢的聲音低語道:“看來老爺子教了你不少東西?。磕撬袥]有教過你,在沒人給你撐腰的時候,說話最好小心點?啊,小叔?”
李硯連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只是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徒勞地掙扎。李懷銘冷冷看著對方白皙的臉漲到青紫,猛地把李硯往旁邊一甩。
李硯一頭撞在車門上,連哼都沒有哼一聲,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李懷銘隨即便清醒了過來,一時間大驚失色,連忙過去查看。
只見李硯的后腦被撞破了一塊,脖子上一圈指痕,整個人昏迷不醒,不過尚有呼吸。
李懷銘連忙掏出手機,一邊準備發(fā)動車子,一邊打算找人安排好醫(yī)院急救。
忽然間,他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就像是入了什么魔怔一般,緩緩回過頭,眼神陰冷地瞧了李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