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子,水打好了。”胡云在外間喊。
韶光在內(nèi)間看著書,幾乎忘了時辰。
胡云并另一個婢子在外面給她準備沐浴更衣的物事和衣物等。
韶光聞言走出去,打量著,看見外面放了一個大大的木桶,靠近門的方向早就用屏風遮了起來,嚴嚴實實的,也避免了有人進來的尷尬。
木桶旁邊的凳子上擱著幾個小碟子,不知道放的什么,韶光估計是精油,皂角之類的東西。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就行了?!彼龑凭従忛_口。
胡云看了她一眼,低頭道:“好的,五娘子。我就在門外候著,您有事就喊我。”隨后默默退出去了。
南院清靜,就瑯嬅閣一個院子,周圍栽滿了果樹,據(jù)說這是顧家家主專門為大娘子種下的,希望她人生豐碩,果樹也有多子多福的寓意。
靠西南角有扇窗,窗下有一張睡榻,上面擱著個小矮幾,擺著各式時令水果。
現(xiàn)在呢正好是夏時,胡云早早的就給韶光換上了席子,不知道是何物制成的,和尋常的竹席子不一樣,柔軟而冰涼,觸感及其爽滑。
韶光躺在上面,感受著涼風習習,她嘴里哼著小曲兒,起身到窗戶邊上瞧了瞧沒人,甚至一度翹著二郎腿,十分愜意。
胡云和婢子,名叫亭朱的,也都在外面歇著,兩人用過晚飯,伺候完韶光沐浴更衣,終于可以歇息歇息了。
韶光便放她們出去乘乘涼,說會兒話,待在內(nèi)室,難免拘束。蟬聲啾啾伴著她們的小聲的私語,溫暖的讓人流淚。
韶光從流離失所,到與先生相依為命,到如今回到高門大院中,真是感慨頗多,不知道先生何時能歸,會不會看見自己給他留的信,還好,她走的時候也和循生說過的,先生不至于擔心她的安危。
今天看見夫人,沒有想象中的主母苛刻為難,勾心斗角,夫人待人十分親厚和氣,韶光這才放下了懸著的心。
韶光躺在榻上,聽聽蟬鳴,突然腦海里想起了先生的音容笑貌,她猛地坐起,翻身下榻。
找到書桌上的筆墨紙硯,統(tǒng)統(tǒng)搬到腳邊。
她就著小幾,把紙鋪平用硯臺仔細壓住了,然后挽起袖子磨墨。提著筆,卻又猶豫了好久,不知道說什么,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后提起筆,寫下:
見字如晤,先生,分別已有五月有余,您在外一切可還安好?我回到顧家,一切尚可,只是前途未卜,難免心生惶恐,好在一切順遂,家中夫人皆是和善之人。
最后,想說的是希望先生一切皆好,平安歸來。
然后用信封封好,上面寫著先生,親啟。
她練了幾年的一手簪花小楷,倒也秀致靈巧,比起最開始鬼畫符是好太多了,不過和先生的筆走龍蛇的筆法相比,卻是差遠了。
她小心翼翼的將信壓在書下,打算明日準備讓胡云托人送到普華城去,就送去藥鋪,先生若是回來,定回去藥鋪尋我的。
因為這封信而變的異樣的心情,就像是突如其來的雨攪亂了一池春水。
我迫切想要見到你啊,先生。
韶光感受著這種舒適的狀態(tài),泡過澡后的放松姿態(tài),忐忑不安已經(jīng)全然消失了。
來到陌生環(huán)境的不安,最開始充斥著胸腔。
她打量這這屋內(nèi)的每一件擺設,每一張椅子,現(xiàn)在只有淡淡的喜悅,感謝最后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自己也有父母,雖然還沒有見到自己的親娘,親爹。
“胡云?!鄙毓鉀_著窗外喊道。
胡云和小丫頭正坐在外面的走廊臺階處看星星,看月亮,閑聊呢。她
聽見韶光喊她,忙不迭應了。爬起身拍拍屁股,便推門進來了。
“五娘子?!彼叩礁?,輕輕問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胡云?!鄙毓鉀_著窗外喊道。
胡云和小丫頭正坐在外面的走廊臺階處看星星,看月亮,閑聊呢。
她聽見韶光喊她,忙不迭應了。爬起身拍拍屁股,便推門進來了。
“五娘子?!彼叩礁埃p輕問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胡云,你搬個小凳子先坐下?!鄙毓獾?。
于是胡云就在韶光下首,細細聽著韶光的吩咐。
她看著韶光半響都沒有開口,靈機一動。
“天熱,五娘子,我給您扇扇風吧?!焙剖莻€機靈的婢子,眼疾手快,看見韶光擱在一旁的扇子,于是便拿起扇子搖了起來。
她不自覺的隨著扇子的晃動而挪動眼神,思緒蔓延。
不知多久,她開口問道。
“好了,胡云別扇了,你先歇會兒吧,而且現(xiàn)在天也不熱了?!彼_口道。
“好,五娘子的,您覺得熱的時候奴婢再給您扇扇風。”她也不堅持,應道。
小丫頭應該去別處了,就剩下她們二人。
“胡云,你在府中待了有多久了?”韶光開口問道。
她雙眼不自覺的落在放在小幾上的扇子,看著扇子的繡花和紋路。
胡云是個率性的人,也沒有扭捏,直言道:“奴婢是家生子,負責廚房的英嬸子便是我的娘親,我八歲入府,如今已經(jīng)有七年了?!?p> “派來伺候五娘子之前,奴婢是一直在花房那邊做事的。”她說完頓了頓,微微抬眼打量著韶光的臉色。
見韶關神色淡淡,然后繼續(xù)道:“后來夫人說我做事勤快,便把我調去院內(nèi)做些雜事,前幾日五娘子回來,便將我指給您了?!?p> 說完便低下了頭,不知韶光是何意,只好老老實實的說了,也無一絲隱瞞。
韶光見她這樣,只好起身,拉起她的手,讓她一并坐在榻上,道:“不要緊張,我只是隨意問問。”
“你瞧,胡云姐姐長我?guī)讱q,要是你不嫌棄的話,可以把我當做妹妹一般?!鄙毓庑ξ恼f道,一點也不客套。
“奴婢不敢。”胡云不安連忙掙脫韶光的手,忙跪下道。
韶光一驚,訝異道:“我見你年長,便私下將你稱做姐姐,有何不妥?”她有些無措,站著問道,心中疑惑。
韶光起身想要拉她起身,她堅持不起身,見她拒辭。
胡云咬唇抬頭看了韶光一眼,然后俯身磕了一個頭,連忙解釋道:“奴婢萬萬不敢,五娘子是主子,奴婢是奴才,怎敢姐妹相稱,奴婢惶恐。”
她對韶光俯身叩首,恭敬有加,不敢僭越半分。
韶光見她堅持,也不再堅持,強求也不好。
然后轉了話題:“你先起來就是,我不勉強你?!?p> “是,五娘子?!彼皖^應下了。
“來坐過來,別這般拘謹,我又不是老虎,會吃人?!鄙毓庑Φ?,拍了拍身下的睡榻道:“坐的離我近些。我們也好說說話?!?p> “何況你是家生子,從小便在此處長大。論熟悉程度,肯定是你比我更了解的。可否與我說說這府中的大致情況呢?!?
氤氳對容姿
作者君繼續(xù)賣萌,沒有存稿的我哭唧唧,求收藏和評論。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