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傷好些了嗎?”少女放下盆,在盆中濕著毛巾。
李越明白了,自己可能演得太像,他們真以為自己受了內傷,所以才專門派了人過來照顧。
“我沒什么事,不需要照顧?!?p> “那怎么行,您的傷還沒好全,我還要幫你清洗傷口,重新?lián)Q藥才行。”
少女說著,過來便要脫李越的衣服。
李越慌忙把雙手擋在身前,道:“真的不用,再說我也沒有外傷,何來清洗傷口、換藥一說?!?p> 少女擔心道:“您這些日子受傷,發(fā)了十多天的高燒,不會燒得糊涂了吧?”
一邊手往李越額頭伸來,李越連忙又伸手擋住。
“我說這位姑娘,我確實沒有受傷,剛才也是裝出來的,你放心回去吧,我真的沒事!”李越有些急了。
“裝出來的?您明明滿身的傷,要不是岳長老將上百年的靈力給你,您可能早已經死了?!?p> “什么岳長老?什么靈力?你都在說些干什么?——”李越越聽越暈。
“看來這些日子,腦子真的是燒壞了,這可怎么辦?我還是去通知岳長老他們才好?!闭f罷轉身要出去。
“你給我站住!”李越大喝一聲,嚇得少女一下子定在當?shù)亍?p> “轉過身來。”
少女依言轉過身。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姓常名玉?!?p> “奴婢?”李越心道,這往生盟果真的邪派,還養(yǎng)著奴婢,不過轉念一想,或許跟冷泉派的雜役一樣,不過是換了稱呼。
“你來這兒多久了?”
“奴婢過來也有十多天了,尊主您一直昏迷著,可能不認得我,奴婢是專門過來服侍尊主您的?!?p> “你把我說糊涂了?!?p> 少女抬眼看了李越一眼,又垂下頭去,道:“不是奴婢把您說糊涂了,而您被燒糊涂了?!?p> “你——,你可知我的身份,竟敢對我這般無禮!”李越看著少女低眉垂首、畏畏縮縮的樣子,想發(fā)火,又怕真的嚇著她,只好把自己的身份搬出來鎮(zhèn)一鎮(zhèn)。
這往生盟,如今誰不知道他李越,那可是本屆鐵券十能之首,往生盟剛晉升的首座大弟子。
“奴婢當然知道,可奴婢不曾、也不敢對您無禮?!鄙倥痔а劭戳丝此桓蹦懬訁s又帶著關心的樣子。
“罷了,罷了!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說的話你聽不聽?”李越徹底拿她沒辦法了。
“聽。”少女點了點頭。
“好,你哪個長老也不用去找,乖乖地回房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如何?”這樣折騰下去,自己如何能安睡,如何能養(yǎng)足夠精神處理明天的事?
李越此時差點要跪下求她。
“不行!”少女回答的很干脆。
李越快瘋了:“姑奶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其他的事可以明日再說,但今天奴婢必須要為您清洗傷口,把藥換了?!鄙倥痤^來,小臉上滿是堅定之色。
“我都跟你說了我沒傷,不信是吧?”李越嘩地把上衣展開了,露了胸膛。
滿以為少女會被嚇著,卻發(fā)現(xiàn)少女眼神很淡定,并從容地走了過來。
李越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這不會是在做夢吧,不是!
因為他感受到真切的疼痛。
那這是?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低頭往身上看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上身被白粗布纏了個結結實實。
我又進入幻境了?
幻境怎么可能如此真實?
最初遇見隱面人的時候,就覺得那不是真實。
前些日與往生盟弟子葉功比試的時候,在幻境中被一名白衣青年劍氣所傷,雖記得那白衣男子報了姓名叫落塵,而且意識回到現(xiàn)實中時,自己的雙臂還在流血,但仍覺得一切不那么真實。
但此時,這算是幻境嗎?
李越手不覺往少女的臉上移去,并觸碰到了少女雪白的肌膚,還感受到了一種誘人的溫熱。
少女吃驚地望著他,卻沒有動。
李越又在少女的臉上,輕輕的捏起一小團肉來。
少女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但還是一動不動。
李越收回手,嘆了口氣。
“你叫常玉,是吧?”
“嗯。”
“現(xiàn)在是哪一年?”
“仙紀三二五二八七年?!?p> “啥?”李越掰著手指數(shù)了數(shù),驚呼一聲:“也就是仙紀三十二萬五千二百八十七年?!?p> 少女喜道:“您還沒糊涂!”
李越白了她一眼,道:“那你可知我是誰?”
少女的神色又暗淡了下去:“看來還是糊涂了?!?p> 卻繼續(xù)濕著毛巾,沒理他,誰會理一個傻子呢,那怕他是自己的主人。
“我在問你話呢!”
少女被李越過重的語氣又驚了一下,只好硬生生的道:“您是尊主啊?!?p> “我的名字?”
“奴婢不敢說?!?p> “不敢說也得說!”李越一氣,倒真覺得裹著白粗布的上身隱隱有些疼痛傳來,身形晃了一下。
少女連忙上來扶住:“回尊主,您無名?!?p> “你是說我沒有名字?”
少女重重點了點頭。
李越心道,在此世,自己忘了名字,在這幻境之中,不會也忘了名字吧。
“你為何稱呼我為尊主?”
“因為您就是尊主啊。”少女又想去摸他的額頭,這次李越沒拒絕,由著她摸了一下。
少女又摸了摸自己的,自語道:“不燙啊?!?p> “除了我就是尊主,還有沒有其他原因?”李越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問了。
少女揚著小臉,想了想道:“因為您是魔尊的天選傳人,是魔尊!”
“說來聽聽,是怎么個天選法?”
“奴婢也只是聽說,每一任魔尊幻化之時,便會有個嬰兒誕生,無論相隔千里萬里,幻化的魔尊便會生出一道黑色的光,與那初生的嬰兒連起來,形成天選魔橋,負責天選傳人的長老便會沿著天選魔橋,找到那名嬰兒,而這嬰兒便是魔尊的天選傳人,也就是下一任的魔尊了。”
“所以我便曾經是那嬰兒,而今就是現(xiàn)任的魔尊?”李越多少有些明白了。
“您是那天選傳人,但您還不是現(xiàn)任的魔尊?!?p> “為何?”
“聽說,當日天選魔橋出現(xiàn)不久,便被斬斷了,天選魔橋變成了碎片,被仙界收去了?!?p> “那為何還能認定我是魔尊的天選傳人?”
“因為您出生時手里卻攥著一塊天選魔橋的碎片。”
“那為何我又不是現(xiàn)任的魔尊?”
少女搖了搖頭,又鄭重地點了點頭,道:“也不對,您就是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