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玄今日著一身青衫,對待安逸的臉色依舊如昨夜初見一般冷淡,安逸也不知道為何妙玄如此不待見他,可從姜道一口中得知是妙玄一步一步從山下將他背上來的,或許妙玄姑娘本性如此吧。
他倒下閉上眼睛意識昏沉?xí)r嗅到的那股清香,應(yīng)當就是妙玄身上的味道。
不管怎么說,妙玄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不知道緣由,他也只能禮貌以待。
“大人這就要走了?”姜道一正端著裝滿藥材的簸箕走出藥房,看向安逸,眼里充滿了震驚,這人的恢復(fù)力強的有些離譜了吧?
就算再厲害的藥總得有一定的恢復(fù)時間吧,這在安逸身上顯然不太適用,這恢復(fù)速度,他從所未見,看來還是低估了那所謂的仙子贈丹。
安逸尷尬的撓了撓頭,“的確是好了,就不打擾姜大夫和妙玄姑娘了?!?p> 一旁翻著簸箕里的藥材的妙玄冷哼一聲,要走就走,話還這么多,難道還想我們留你多住幾日?
安逸聽的一臉懵逼,我的鬼鬼,這個突如其來的抱怨著實有點進到他了,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
姜道一板著臉咳嗽一聲,吩咐妙玄繼續(xù)曬藥材,領(lǐng)著安逸走到雛鳳軒門口,嘆道:“妙玄這孩子的父母就是被誣陷成東林亂黨,當時負責(zé)執(zhí)行的便是錦衣衛(wèi),所以對錦衣衛(wèi)從小就有怨念,大人您多擔待?!?p> 安逸回首看了看妙玄,原來如此,怪不得從一開始就沒好臉色,如果不是姜道一勸誡的話,估計自己的小命這時候在不在又是另一回事了。
“多謝姜大夫提醒,原來還有這般淵緣,涉及時政,我也不便多言,哎。”
姜道一猜不透安逸的心思,只是多看了一眼安逸這張略顯稚嫩的臉,這個少年,很有想法啊。
“姜大夫不送了,安逸就此別過,代我跟妙玄姑娘說聲告辭?!?p> 姜道一點頭,目送安逸離去,在安逸身影快要消失在竹林時,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大聲喊道:“安大人,記得一個月后來雛鳳軒一趟,姜某說不定真有辦法治好大人的病!”
“好!”
安逸一聲響亮的回答在雛鳳軒上空盤旋,姜道一嘴角揚起,默默走回院內(nèi),身影竟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
“師傅,為何你對那錦衣衛(wèi)這么在意?”
“妙玄,你還小,很多事情你還不懂,等你再大一點,師傅再講給你聽?!?p> “是是是,每次都說我還小,是不是要長成追求你的賣菜的大媽一般大,才算大?”
“什么大媽?臭丫頭,你可別亂說啊。”
……
此時在姜道一的臥室里,書桌上除了一本本藥理書籍藥方,還放著一個潔白無瑕的小玉瓶,晶瑩剔透,散發(fā)著幽靜帶著些許靈動的氣息。
……
京城城東,醉春樓
醉春樓昨日生意暗淡,不僅僅是因為發(fā)生了一場血案,還因為樓里住進了一群錦衣衛(wèi),一夜無人敢來照顧生意,一個不注意被錦衣衛(wèi)誤認為殺人犯抓進詔獄豈不是有理說不清?
醉春樓下站著一名身著灰色布衫的男子,俊逸的臉龐望著醉春樓,街上形色匆匆,人并不多。
難道是他回來太早了?醉春樓都不帶開門的,難道類似于夜店的生意不應(yīng)該是開通宵嗎?
“大人?你怎么站在外面?”
身后一名手中提著菜兜的女子輕輕拍了拍安逸的左肩,并調(diào)皮的藏到了右邊,然后盯著安逸轉(zhuǎn)向左邊的臉偷偷捂著嘴笑。
安逸聽到偷笑聲尷尬的轉(zhuǎn)過頭,凌煙姑娘?
今日的溫凌煙也是身著一身青衫,格外的美,不過不同的是今早未曾著妝,是一種如清晨露珠一般的清麗。畢竟一群錦衣衛(wèi)一直待在醉春樓,溫凌煙并不覺得會有客人上門,干脆不著妝,也可以趁著這時間休息幾天。
“凌煙姑娘,你為何會在樓外?”
溫凌煙舉起菜兜,嘻嘻笑道:“我今天負責(zé)采購食材啊,總得把你們這群官老爺照顧滿意了吧?”
說完走到門前,將菜兜放到一邊準備收起門板,瘦小的身影抱著高出不知幾個頭的木板顫顫巍巍的,安逸甚至覺得這木板能一下把這姑娘壓死。
默默走上前去,幫著一起收門板,抱歉的說道:“真是對不起,昨日走得急,沒吩咐他們辦完案子就離開,給你們造成困擾了。”
溫凌煙不怒反笑,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安逸,笑道:“不打擾啊,難得有幾天清閑日子,只是媽媽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笑死我了,哈哈?!?p> 安逸不敢與這姑娘對視,他感覺盯久了會被勾走神兒。
他收回目光的時候,溫凌煙偷偷笑了笑,堂堂百戶大人,對上我一個小女子的眼神竟然會退縮,什么嘛。
安逸深吸一口氣,他沒太搞明白這女子到底想干什么,不知道怎么回答,出于禮貌,只能裝作沒聽到。
很快,門板收起,大門大開,醉春樓,又開門營業(yè)了。
“媽媽,凌煙買菜回來咯!”
溫凌煙朝著醉春樓里大喊一聲,然后偷偷朝著安逸眨了一下眼睛,偷偷說道:“大人,我先進去了,您請便?!?p> 溫凌煙提著菜兜一步一跳的進了后庭,安逸看著樓上一雙雙盯著他的大眼睛中的好奇與驚訝,一臉懵逼,這是幾個意思……
“握草,牛逼啊,安大人釣上醉春樓花魁了!”
“安大熱平日里看起來無欲無求,看來也不是真正的模樣嘛,不過不得不說郎才女貌啊。”
“開什么玩笑,醉春樓的花魁,向來是王子皇孫的妻妾首選,安大人有福了!”
……
“魏啟正,給我滾下來!”
一聲沒吭坐在一旁看熱鬧擦著自己刀的魏啟正一臉懵逼,看著下面黑著臉的安逸,這是躺著中槍嗎?我啥都沒說啊,大人。
魏啟正收好刀,埋著頭走向安逸,剛到安逸面前,一拳頭砸在魏啟正肩上,砸的魏啟正肩膀一顫,“魏總旗,你們就在這呆了一夜?”
魏啟正吁了一口氣,安大人一般都是抽他屁股,還好今日人多給他留足了面子,連忙笑嘻嘻的回道:“當然了,大人說要好好保護現(xiàn)場,我們動都沒有動!我剛剛還吩咐他們不能私下議論大人與花魁的事,誰知道他們不聽勸,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