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杉月跑了一路,終于在街口追上了男子。
大概是醉酒的緣故,男子的步伐比剛才慢上不少,走路也有些東倒西歪。
“老師!”
眼見男子就要摔倒,應杉月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啊,又是你?”男子醉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人,想要推開她,卻因酒力上涌的緣故,踉蹌了幾步后最終還是扶住了她的肩膀。
“老師,我送你回去吧?!睉荚乱娝淼牟惠p,怕留他一個人在這里會出什么意外,便提議送他回去。
男子沒有說話,應杉月只當他默許了。正好有出租車經(jīng)過,她順勢招手攔下,扶他上了車。
司機轉(zhuǎn)頭問了聲去哪里,在聞到酒氣的瞬間不悅地皺了皺眉。
“小姑娘,你男朋友喝這么多啊,一會兒可別吐我車上?!?p> 司機的擔心本無可厚非,只是他的語氣實在算不上友善。換做平日,應杉月定是要和這位司機嗆上幾句的,可今天情況特殊,她也不去計較,只回了句:“會當心的?!?p> “哦,那你注意點啊?!彼緳C再次提醒,“對了,你們?nèi)ツ睦??”司機想起了最重要的問題。
“平湖路36號,紅楓花苑?!?p> 男子率先報出了地址,口齒清晰,絲毫不像一個醉酒的人??蛇€沒等應杉月驚訝,他頭一歪就靠著她的肩膀睡了過去。
紅楓花苑是C市有名的高級公寓樓,但不是她記憶中老師的住址。
借著路燈的光影,她打量起身側(cè)已然昏睡過去的人。
五官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卻少了總是架在鼻梁上的那副金絲邊眼鏡,往日清爽的短發(fā)也留長了不少,眉宇之間卻再難尋覓昔日的溫和。
就像現(xiàn)在,他雖然是睡著的,眉頭卻仍是沒有完全舒展開來。
這些年你究竟都經(jīng)歷了什么?
寧朗老師……
應杉月在心底默默喊出了這個塵封已久的名字。
“喂,小姑娘,到地方了,你男朋友怎么樣了?”
司機的聲音將她從回憶中驚醒,原來他們已經(jīng)到達目的地了。
“老師,醒醒,到家了。”
她輕輕推了推身側(cè)的人,本來還擔心他睡意深沉,怕是不會醒來,沒想到寧朗卻在她的聲音里緩緩睜開了眼睛。
付了車錢,應杉月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寧朗走下車門。寧朗的體重幾乎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卻沒有抱怨一句,反倒是提醒對方注意腳下。
二人身后不遠,一位身著黑色便服,頭戴黑色鴨舌帽的男子對著他們進入公寓的背影匆匆按下了快門,然后開始編輯短信。
薛嵐點開短信看了一眼,很快地,他沉下了臉色。當他看到短信下方的配圖之時,所有情緒都轉(zhuǎn)為了憤怒,他不由得握緊了手機,這一動作讓他手指的骨節(jié)凸起,手背上的青筋也清晰可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終于,他緩緩松開了手,回復了這條短信。
“老師,你一個人住嗎?”
站在玄關(guān)處,應杉月望著漆黑一片的室內(nèi),明顯感覺不到有人在的氣息。
寧朗點了點頭,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間。
見他點頭,應杉月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她明明記得老師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可眼下他卻是獨居,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可眼下實在不是一個好機會。
扶著寧朗躺下后,應杉月試圖在屋內(nèi)找一些醒酒的東西,繞了一圈后卻是空手而歸。
這偌大的公寓中,除了寧朗房間里幾件換洗的衣服,幾乎沒有生活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