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胳膊將立夏和谷雨嚇得差點跪倒在地。葉舒珺面色蒼白,面上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谷雨死命捂住嘴才讓自己不哭出來,立夏顫抖著手用布擦拭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
“姑娘,這可如何是好,以后會不會留下疤?!绷⑾囊贿叢烈贿厯鷳n,留疤可是個大事,不能輕視。
“這件事除了你倆知道,不要告訴別人,特別是白露?!比~舒珺失血過多,意識還挺清醒,特意關照一聲。
“嗯。”谷雨吸著鼻子應下。立夏跟著點點頭,嗓子眼仿佛被棉花堵住一般發(fā)不出聲音。
“一會出去讓小滿先去任大哥那拿點兒金瘡藥。他要是問起來就說我手指不知怎的傷了,先拿點藥用一下?!毙M還沒來得及答應,立夏在邊上開口:“還是我去吧,小滿咋咋呼呼一會說漏嘴就麻煩了?!比~舒珺狐疑地看她一眼,點了點頭,“也行,那立夏去吧。”
立夏絞了絞手中的帕子,忐忑不安地敲響了任隱的門。
“誰?”任隱的聲音已趨近成人,低沉中透著一絲暗啞,立夏聽了心中莫名地顫了顫,清了清嗓子才回答,“是我,立夏?!?p> “立夏姑娘,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任隱一邊問一邊打開門。
月色中,俊朗的面容看得立夏面上泛紅,卻因著黑夜瞧不真切。
“姑娘的手指不小心傷了,讓奴婢來任公子這里那些金瘡藥應應急?!绷⑾谋砻嫔峡粗槐安豢?,殊不知她的心都快從嗓子跳了出來。
“勞煩姑娘等一下,我去取。”任隱并沒有請她進去,半大的男子半夜請一個姑娘家進自己的房間確實不妥,為了她的清譽著想,任隱直接忽略了這個問題。
站在門外的立夏,心一下涼了半截,她弄不懂任隱的意思,不請自己進門是為了撇清關系或者是為了自己考慮?不論是哪種理由,立夏本來熱乎乎的冒著熱氣的一顆心像是被一瓢涼水澆滅了,又或者是大冬天的吃了一塊冰疙瘩的效果。
就在她瞎想的時候,任隱已經(jīng)取了金瘡藥回來?!傲⑾墓媚?,這有兩罐藥,黃色的是金瘡藥,白色的是祛疤的。黃色的一日三次,白色的等傷口好些了再抹?!彼淮姆浅G宄?,看出來對葉舒珺十分關心。
手指受傷又是金瘡藥,又是祛疤藥。難道他喜歡姑娘?立夏心中一驚,為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感到害怕。她越想心越冷,抓著藥匆匆告別。
任隱莫名其妙地看著匆匆來去的立夏,一頭霧水地關門睡覺。今晚的情節(jié)跌宕起伏過得太精彩也太累了,不知道元廷亦那個家伙現(xiàn)在在干嘛。任隱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睡前在琢磨的居然是平日里跟自己不太對盤的某人,甚至陷入睡夢中的他還是與元廷亦并肩作戰(zhàn)的樣子。
葉舒珺這邊倒還好,每日里偷偷地上藥。元廷亦則被他父親抓去做苦力——抓刺客。整日里東奔西跑,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奔波了幾日之后,刺客的來歷依然沒有眉目,他卻聽說沈知譽回家就病倒了,請了宮里的太醫(yī)來看也不見起色。
得知這個消息,元廷亦刺客也不查了,立馬鉆進家里的庫房,把什么二十年的人參,三十年的靈芝全都搜羅出來,拾掇拾掇準備全部提到太傅府上。這邊剛出將軍府的大門,迎頭撞見廣威將軍。元春禮見兒子大包小包的,便質(zhì)問他,“你干什么去?查案查到一半人沒了?!?p> “沈知譽病了,我去探病?!痹⒁嘀雷约旱牡浝咴谀?,一句話就挑明了自己的去向。
“哦,這樣啊。那你去吧。”興許大人都喜歡沈知譽那種安安靜靜的性子,元春禮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像沈太傅的孫子那樣知書達理、滿腹經(jīng)綸,沒曾想,元廷亦竟長成了一個整天上躥下跳的皮猴子。
“你拎的東西夠不夠啊,要不再添點?”元春禮喊住正準備跑的皮猴子。
元廷亦晃了晃手里的東西,“放心吧。好東西都給我拿出來了?!?p> 一時間,元春禮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太傅府門口小廝被元廷亦拎著的一大包東西嚇一跳,“我們不買……”
元廷亦一頭黑線,“我不是來賣東西的。我是廣威將軍府的元廷亦,來探望沈知譽的?!毙P根本看不出來這個像逃荒出來的人是廣威將軍的獨子。幸好,管家過來替他解了圍。
“元公子,您這進去估計也見不上我家少爺。”
“怎的病的如此重?”看著老管家一臉郁色,元廷亦猜測是沈知譽真的病重。
“乞巧節(jié)那日回來,剛進大門少爺就昏過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清醒?!崩瞎芗艺f著說著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少爺,少爺……”
元廷亦看著他老淚縱橫的模樣,心里酸酸的,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以作安慰。
“那這樣我就不進去了,東西給你提進去,還需要什么我想辦法去弄。”元廷亦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有什么東西是太傅府弄不到自己能弄到的?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老管家平靜下來,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也順帶收下元廷亦的心意。這會太傅府里人仰馬翻,老爺和夫人愁得頭發(fā)都白了大半,誰也沒有心思來接待客人,只好對不住元將軍了。太傅大人跑了幾遍皇宮,皇上也派人送來了各式各樣的補品,全都沒用。
不過,據(jù)說皇宮里這會也不安寧。靜妃和淑妃一起到皇上跟前哭訴,說自己的兒子受了傷,惹得皇上大發(fā)雷霆,要求大理寺盡快查清刺殺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刺客,限期十天。那天晚上在場的五城營的人馬需要無條件支持。皇城里人人自危,生怕皇上一個不高興自己頭上的烏紗帽就交代了。
元廷亦離開太傅府,轉(zhuǎn)頭就往宣武候府跑。
“阿珺,阿珺。不好啦!”人還未見,他的聲音早就傳入葉舒珺的耳中。
“你怎的這般匆忙?”葉舒珺正襟危坐,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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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唯
今日起恢復一更,因為要努力囤稿了~~余糧不多心里慌得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