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訛，怎么可以這樣
夜里，風(fēng)雨大作。
湯米，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進了家門。屋里的大掛鐘，指向了零點二十分，滴滴答答的指針跳動著，在寂靜的夜里格外的響亮。
噠！屋里的燈亮了。
湯米，瞇著眼，等適應(yīng)突然而來的亮光后，他才長大眼睛，看清開燈的是他老婆奎特絲。
“我回來了”，湯米吐出一口氣，脫下濕淋淋的外衣，坐在門口換鞋，低聲說：“這么晚了，還沒睡了！”
“嗯，奎米哭醒了好幾次，哪能睡個安穩(wěn)覺”，奎特絲將干毛巾和換洗衣服，放在湯米身側(cè)的椅子上，擔(dān)憂的說：“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消息打探的怎樣？”
湯米換完鞋，拿干毛巾擦頭發(fā)，沉默的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溫水，咕嚕咕嚕的一口喝干，轉(zhuǎn)了話題，問：“水溫正好，有飯吃嗎？我一天沒有好好吃飯了?！?p> “打探消息，是這樣辛苦的事么”，奎特絲端上備好的飯菜，說：“今天津貼到賬，我問清楚了，每個月的這個時候，都會有一筆津貼到我們的賬號。有了這筆錢，我們的奎米，可以順順利利的長大了?！?p> “也許”，湯米遲疑的說：“我們能將兩個孩子一起養(yǎng)大”。
“怎么可能”，奎特絲尖叫，焦躁不安的責(zé)罵：“湯米，我們沒有能力養(yǎng)兩個。你忘了，幼崽要活到成年是多么難，我們的兒子，奎米，需要那筆撫養(yǎng)費。絕不能，絕不能讓智腦發(fā)現(xiàn)我們有親生兒子。你忘了安特嬸嬸嗎？如果有那筆撫養(yǎng)費，她的兒子就不會死”。
說到最后，奎特絲幾乎在尖叫，她惶恐不安的在原地轉(zhuǎn)圈，這是坻鼠一族焦慮的表現(xiàn)?？亟z咒罵：“星光計劃，只給那些瀕危種族幼崽高額的撫養(yǎng)費，為什么不給我們的奎米！都是帝國的子民?！?p> “奎特絲，撫育中心每年都會派人來查看，瞞不了多久的”，湯米擔(dān)憂的說。
“怕什么，只需要將幼崽的血存好，撫育中心查看的時候，將血樣交上去應(yīng)付”，奎特絲眼睛里是激動的血絲，激動的說：“你忘了，我的哥哥在撫育中心，他會幫我們的?！?p> 湯米點點頭，深深的呼一口氣，埋頭吃飯。
奎特絲安靜的坐在沙發(fā)上，眼神直愣愣的，良久，問：“消息打探的怎樣呢？”
“離開餌耳星的運輸艇，后天深夜有一趟?！?p> “如果錯過了呢？”
“三個月后，才會有下一趟?！?p> “怎么這么久？以前都是一個月一趟的?！?p> “餌耳星住的都是本地人，向其他星球發(fā)送信件的數(shù)量越來越少，所以，攢到運輸艇可以起飛的信件數(shù)量，需要的時間比以前長了?！?p> “三個月，等不了”，奎特絲斬釘截鐵的說。
“好”，湯米站起來，推開胡歡歡房間的小門，說：“讓她吃好些吧，也住不了幾天了?！?p> 奎特絲輕輕的嗯了一聲，木愣愣的看著胡歡歡住的小黑屋，那個屋子是他們得知可以領(lǐng)養(yǎng)幼崽后，特意準(zhǔn)備的小房間，只是，當(dāng)房間挖好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湊巧，是啊，太湊巧了，放佛是命運的指引。
奎特絲轉(zhuǎn)了一圈，圓舞曲的樂點在她的腳下，她對湯米做出了邀請。湯米放下碗筷，摟住了奎特絲的腰......
胡歡歡沒有睡，她肚子餓的難受，哪里睡得著。所以湯米和奎特絲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不過，聽到了并不意味著，聽得懂。多么憂傷的事實，胡歡歡，三個月，偷聽到對她密切相關(guān)的盤算，可是，受害人卻聽不懂一句話。
屋外，雨密風(fēng)勁；屋內(nèi)，咴咴咴咴。
胡歡歡按按小肚子，嘆口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這個站都站不穩(wěn)的小不點，能干點啥！睡吧，睡醒了明天才有力氣練習(xí)爬。
撇著嘴，癟著肚子，胡歡歡捏緊小拳頭，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覺得活不了多久了。矮胖女人奎特絲突然對她細心照顧，完全看不出，昨天就是這個人，將她放在充滿宇宙輻射的漏風(fēng)漏雨的房子里自生自滅。
胡歡歡想不錯原因，不過有人愿意照顧，她也不會委屈自己講啥嗟來之食?？柿损I了，哼哼兩聲，溫度適宜香甜的食物送到了嘴里；困了，哼哼兩聲，暖暖噠被子就蓋在了身上。
很好！胡歡歡躺在舒服的床被上，一腳踢在占了床鋪一半的奎米臉上。哼，昨天欺負她，今天她就欺負你兒子。
奎米睡的好極了，白胖的手抓住了胡歡歡的小腳丫，不知道夢到了什么，嘴里流出濕噠噠的口水，翻身，一口咬在了胡歡歡的腳丫子上。
嗚哇！疼??！胡歡歡哇哇大哭，什么叫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就是胡歡歡這樣的。
奎特絲聽到哭聲，急匆匆從廚房跑出來，第一時間，抱著被嚇醒開始哭泣的奎米，輕聲溫柔的哄著。
胡歡歡眼淚汪汪的看，抬起小腳丫，啊啊啊啊的告狀。
白胖的腳丫子上，兩顆小牙的牙印，清晰飽滿。
奎特絲皺眉，說：“奎米，不要什么東西都往嘴里放，會硌著你的牙。來，張開嘴，啊......”。
胡歡歡繼續(xù)眼淚汪汪，繼續(xù)啊啊啊的告狀。果然，矮胖女人有了反應(yīng)，她將奎米放下，將胡歡歡抱出來，然后，放在了破屋子的簡陋小床上。
哐！門關(guān)上了。
咿呀，回來，給她蓋被子啊，頭頂?shù)拇皯魤牧耍★L(fēng)嗖嗖往里吹，她冷！萬一生病了，你們賣不出價還得貼醫(yī)藥費。咿呀，回來啊，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小寶寶??！
胡歡歡蹬著腿，翻身，蠕動著，咿呀呀的亂喊，制造著動靜，可是，矮胖女人也沒有進來。后來，胡歡歡才知道，即使是破舊不堪的房屋，由于建造材料的原因，這個房子都是隔音的，隔音的。真是悲傷的事實，幸好現(xiàn)在的胡歡歡還是啥也不懂的小嬰兒。
她累了，3個月大年紀(jì)，學(xué)習(xí)爬的基礎(chǔ)硬件還不成熟。雖然，某些種族的幼崽，一個月已經(jīng)會跑會跳，但顯然，胡歡歡不屬于那樣的種族。
累了，胡歡歡撅著屁股，模模糊糊想，沒有被子就沒有吧，她生病了也是矮胖女人買藥，如此樂觀一想，胡歡歡踏踏實實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