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嘗試著,輕輕地靠在了幸子的背上。兩人半餉無話,直到源咽了咽口水過后不小心脫口而出的一句「啊……有種奇怪的感覺呢……」
幸子問:“奇怪的感覺嗎?是什么樣的感覺呢。源桑是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話說源桑不去看醫(yī)生真的不要緊嗎?說完,她有些內(nèi)疚的補充了一句:“畢竟從這么高的樓梯上摔了下來呢……真的不要緊嗎?”
源笑了笑,說道:“你一個女孩子摔下來都沒有事,我怎么可能會有事嘛,你是不是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面對空氣中突然的沉默,源中氣十足的大笑到最后,變成了無力的苦笑?!靶易由!趺赐蝗徊徽f話了……”
幸子忽然挪開了身子站了起來,源心感不妙,就順勢向后倒在了地上,說道:“幸子?!氵@是做什么啊?”
“原來你根本就一點事都沒有的啊~”她認真的說道,雖然表情嚴肅,卻不知為何拖了一個長音。
“啊……一開始是有事……不過……現(xiàn)在沒事了?!痹唇忉尩?。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從地上站起來,莫非是想讓我扶你么,源桑?”
“不不不,那個就不必了……”
源還是聽得出正反話的,眼下哪還敢讓人扶呀,還是自己主動點站起來吧,別整的跟個「碰瓷」的似的賴在地上不起來。
源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用一種很友善的眼神看著幸子,隨即笑道:“你居然一開始沒有識破,真是笨呢?!?p> 看到源那一副無關(guān)所謂的笑容,幸子當下就很不高興的說道:“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如果沒事的話就早點說沒事好了,為什么要裝出一副……真是白讓人擔心?!?p> “啊啊……幸子桑,你生氣了嗎?”
“嗯,我非常非常討厭被人欺騙的那種感覺呢,源桑,如果你把我當朋友的話,就不應該欺騙我才對?!?p> “朋友?”源有些沒回過神來,自己怎么就和她發(fā)展到朋友這一步了,這速度未免有點兒太快了吧?!澳闶钦f…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嗎?”源小心的求證道。
“嗯,非常謝謝你幫我拿回了本子,不然的話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呢……”說到這里的,幸子的表情和語氣開始溫柔了下來,沒有剛才那么嚴肅了,她朝著源鞠了一個深躬,道謝到:“還有剛才,也是因為有源桑我才沒有受傷。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謝謝你才好?!?p> “既然是好朋友就不用說謝了??炱饋?,我可受不起你這樣的禮呢?!?p> 源狡猾的在朋友前面多加了一個好字,真可謂是「老謀深算」啊,畢竟是在華夏政壇混過的男人,就是會咬文嚼字。
不過幸子卻沒有想那么多,當她聽到源說出這么一句話之后,便打從心底的甜甜的笑了起來,說道:“好啊,既然是好朋友,以后就請源桑多多關(guān)照了?!?p> “哪里哪里,以后我還要請幸子醬多多關(guān)照啦。”
“幸子醬?”幸子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還是笑了起來?!澳且院笪覀兙投喽嗟南嗷リP(guān)照對方吧。”
“幸子醬?!痹凑f,“你以后的志向是什么呢?當一個詩人或者是文學家嗎?”
源其實是知道幸子會怎么回答的,他故意這么問,只不過是想找話題而已。
“我喜歡音樂?!毙易舆@樣回答道。
“是嗎!”源興奮的說,“那實在是太好了,音樂…音樂這種東西很好呢!”
“哈哈哈……是呢?!彼嬷?,靦腆的笑了起來。
“對了,瞧我這記性。”源一拍腦袋,便在自己的書包里翻找起來,最后取出了一個便當盒,笑道:“幸子醬還沒有吃午餐吧,我吃了你的,你就吃我的吧?!?p> “那怎么好呢。這是源桑你的午飯啊?!?p> “瞧你說的,我剛剛都已經(jīng)吃過了,現(xiàn)在可是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呢?!闭f到這里,源故作可惜的說:“幸子醬要是不吃的話,這份便當就失去了它存在的價值和意義了?!?p> “那么…沒有價值了的東西…你會怎么對待它呢?”幸子問。
“那就得看那是一個什么樣的東西了?!痹茨抗馊缇妫隙ǖ恼f道:“對我而言,意義遠比價值更重要,有價值的東西未必對我有意義,對我有意義的東西未必在別人眼里有價值。我會在心底保留著那一份意義,哪怕它已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嘞……源桑說的話好有深意哦……”幸子有些愣住了,不過很快她的嘴角便揚起了笑意,看上去是已經(jīng)理解了的樣子,一雙眼睛很欣賞的注視著源:“源桑,你才應該去做個詩人或是文學家啊?!?p> “是嗎?幸子醬聽懂了我的話嗎,真讓我意外。”源撓著后腦勺,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我表達的太內(nèi)涵了,會讓幸子醬你感到很困惑呢?!?p> “哪里哪里,沒有的事啦?!?p> “因此我剛才還很內(nèi)疚呢?!?p> “欸!是嗎?會因為這樣而感到內(nèi)疚嗎?”幸子這樣問道,不過又立馬笑了起來:“哈哈,源桑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呢?!?p> 源撇開話題,問道:“幸子醬以后會去讀一所怎樣的大學呢?”
“這個還沒有考慮啦?!毙易诱f,“畢竟我們現(xiàn)在才二年級啊?!?p> “陸軍士官學校怎么樣?或者是警察學校呢?”
“源?!灰S便開玩笑好嗎?!?p> “對不起……”源說:“那么,東京帝國大學你想要去嗎。東京大學的文學部可是不賴呢。”
“帝國大學?”幸子微微一笑,說道:“帝大條件很高的,不光是入學考試很難過,學費也很貴,我可是想都不敢想呢?!?p> “啊……這樣的嗎,那么……”話剛要說出口,源卻咬起了嘴唇,忍住了原本想要說的話,轉(zhuǎn)而鼓勵道:“可是一定要有夢想不是嗎,因為有想要追逐的目標,才會有動力驅(qū)使著我們不停的奮斗與前進下去?!痹聪蛩度チ税俜职傩湃蔚哪抗?,激動的說:“吶,幸子醬,你一定要相信自己?。 ?p> “啊……吶,源桑,你有想要實現(xiàn)的夢想嗎?”幸子問。
“額?有啊,當然有啊?!北环磫栆痪涞脑匆幌伦佑悬c兒沒反應過來,他笑了笑說:“怎么突然想到問我這個?!?p> 幸子撩開眼角的頭發(fā),俏皮的笑了起來:“許你一直問我……到不許我問你嗎?”
“你和我印象中的你有點兒不一樣呢?!痹凑f。
“哪兒不一樣?”
“別人都說你是「冷漠女」、「撲克臉」?!痹凑f,“可實際情況確好像并不是這樣的呢!幸子醬是一個外冷內(nèi)熱的,是一個會被逗笑的,感性又不失知性的女孩子?!?p> 她開心又害羞的笑了起來,問道:“是這樣的嗎源桑,源桑真的覺得我是一個很好做朋友的人嗎?”
“啊,當然!”源說,“幸子醬是一個非常適合在一起做朋友的人,只要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久了以后,不管是誰都會發(fā)現(xiàn)這一點的。”
“真的嗎,可是我并沒有什么朋友呢……”幸子苦笑道,就在源想要開口鼓勵是時候她突然很在意的問起了:“那個……源桑……關(guān)于「冷漠女」和「撲克臉」這兩個詞都是聽誰說的啊……”
“額,就是「那個誰」,我是聽「那個誰」說的?!?p> “誰呀?”幸子笑道。
“就是那個誰呀。你不記得了嗎?”
幸子忽然擺起了一副嚴肅臉,半開玩笑的問道:“欸?不會就是源桑你自己說的吧?”她笑著追問到:“是不是呀?快告訴我?!?p> “瞎猜,”源直截了當?shù)姆裾J到,“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真不愧是個音樂詩人?!?p> “音樂詩人?”幸子說,“嗯,不錯,我喜歡這個外號?!?p> “今天要不是源桑的話,我的「詩文」可就遭殃了,所以真是非常感謝源桑呢!十分感謝!”幸子向源彎腰答謝道。
“啊,感謝的話你之前不是已經(jīng)說過一遍了嗎?!痹葱Φ?,“我還是那句話,不用謝,因為我們是好朋友?!?p> “啊……那是因為……”幸子說,“因為源桑今天做了兩件我應該道謝的事……我覺得之前我把兩件事用一次道謝就謝謝了是很不禮貌的事情,所以才想要向源桑說第二遍謝謝……”
“看不出你還是一個做人做事挺嚴謹(麻煩)的人呢?!?p> “啊……難道我看上去很輕浮嗎……”
“這倒不是。只是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謝謝不都只會說一次么?”源說,“所以,我感覺你是一個很較真,一個很不容易妥協(xié)的人呢?!?p> “啊……是嗎?”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p> “才不是呢!”幸子笑著說,“我不是什么時候都是一個那么麻煩的人的……有時候我也會選擇妥協(xié)。”
源抱著雙臂,咬起唇,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秒,右手一攤道:“那種時候不多吧?甚至可以等同于零?”
說完,見幸子沒有回答,源笑了起來:“好了,我還有些事要辦。就不多打擾你的午間休息時間了?!彼褧绾笠凰?,就像甩外套一樣把包搭在了肩上,用一只手握住了書包的背帶。
他走了,聊的好好的就這么突然就走了……
幸子咬著嘴唇,好像想要說什么似的,她突然眼神堅定的,朝著空氣猛地點了一下頭,小跑著追到了樓梯口,看到了下到一半臺階的源。
“源桑~”幸子叫住了下樓的源,瞇著眼微笑著,輕柔地對他說:“吶,源桑,你這句話聽起來真像借口呢?!?p> “太直接了會讓人討厭的哦~”源回頭對她一笑,轉(zhuǎn)過身,一邊原路走上樓梯一邊說:“所以可千萬不要跟我學,因為這是個壞習慣?!闭f到這,源已經(jīng)走到幸子身前,他輕輕地用手敲了敲幸子手中拿著的便當盒,認真的說:“幸子醬,再不吃可真涼透了?!?p> “嗯,源?!彼拖铝祟^?!澳莻€,我……”
“有話想說?”臉上很認真的源此時心里已經(jīng)在暗笑了,心想自己這招「欲擒故縱」玩的還真是不錯啊。看著幸子青澀害羞的臉,源忍不住想笑,可卻又提醒自己「不行,忍住不要笑」。源注視著幸子,一臉正經(jīng)的問:“是有什么不好開口的話要說嗎?”
源無比的期待著幸子將要說出來的話,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該如何回答。
“那個,”幸子認真的問,“吃完之后是洗干凈放到源桑你的課桌抽屜里么?”
“啊……啊嘞!”
為什么是問這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