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減輕阿浪和阿蝶的負擔,她將他們胸前的雙肩背包拿下來,用繩子串到一起,掛到了江山的肩背上。
江山一動不動貌似很乖巧的站在那里讓江婧薇擺弄。
然而有誰知道,此時此刻,江山的內(nèi)心是凌亂的……它可是百獸之王??!
竟然要變成了馱貨的蠢驢子了。
……呃……雖然它并沒有見過驢子是什么樣……
可它自幼長久屈服在江婧薇的淫威之下,對這樣的的“虐待”,它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
三人一虎,又往東北方向繼續(xù)行走了大約四里多路,若是平坦大道,也不過20多分鐘的時間,可在這原始叢林中行走,卻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
已經(jīng)中午12點了,她們從早上7點鐘出來到現(xiàn)在為止,五個小時不停的行走挖掘,離他們的住處大約已經(jīng)有十來里了,體力上好像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
直到聽到前方傳來流水淙淙的聲音,江婧薇猛然眼睛一亮,瞬間來了精神……應該是那道河流沒錯了。
又走了一二百米,越過數(shù)棵參天古木撥開重重雜草之后,眾人眼前豁然開朗。
腳下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前面果然是一道寬約六米的淺淺的河流。
秋天這個季節(jié),水落而石出,河水清淺,但是可以看到河沿上一米多的地方有干涸的沖刷的痕跡,春季的時候的水量應就是這個高度。
而寬度也能達到有十來米寬。
河身綿長,彎彎曲曲,從遠處的青山翠谷中跑來,一路歡歌。時而百米沖刺,蕩下30度斜坡的沙石河床;時而緩緩散步,徐徐行進在平坦的河槽中。
兩岸樹木搖金亮紅,高聳入云,河邊草地,從森林邊到河邊大概有五六十米的寬度,雖已入秋,卻依舊碧綠如油,茵茵茸茸。
大自然巧奪天工的佳作,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令人贊嘆。
……
眾人一陣歡呼,身上的疲倦也好像消去了不少,江婧薇道:“我們就在這里吃個中飯吧,多美的風景!”
阿浪和阿蝶兩人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吃了睡睡了吃,雖然養(yǎng)出了一點肉,可畢竟元氣大傷,突然之間干了這么多的活兒,又走了這么遠的路,也有點吃不消的意思,自然贊成。
把江山肩背上的雙肩包卸下來,江婧薇在它后屁股上一拍,道:“去吧,自己去找吃的,多了帶回來,找不著就自己餓著,我們就在這等你?!?p> 江山現(xiàn)在對江婧薇的許多指令都能聽得懂,尤其是這樣的命令,它已經(jīng)聽從過許多次了,而且這也是它最喜歡做的事兒。
作為一只野獸,它最喜歡的自然是在叢林中撒歡兒捕獵,雖然目前以它的小個子,成功率尚不高,只捕到過兩次山雞,可是它現(xiàn)在對捕獵這種事情簡直是上癮。
是以得到江婧薇的命令,高興的它像個小狗似的圍著江婧薇轉了兩三圈,連從來不輕易搖動的尾巴也搖了兩下,接著低吼一聲,便縱身往山林中去了。
江婧薇溺愛的看著江山的身影,自言自語笑道:“真是兒大不中留啊,這小子若是會說話,剛才那聲低吼的意思應該是:森林,我來啦!”
……
阿浪前前后后跑了一里路查看,回來跟江婧薇道:“這里好像有猛獸活動的跡象,現(xiàn)在是太陽最高的時候,可能不要緊,我們可要抓緊時間了,萬一猛獸來了,這里一片草地,連躲的地方都沒有?!?p> 江婧薇道:“好,我們抓緊時間行動,把刺藤盔甲還穿在身上,可千萬別嫌麻煩脫掉?!?p> ……
三人草草吃了飯,下到水中……
原本以為這水會像是山泉水一樣的沁涼,卻不料光腳踩入水中時,一點也不涼,竟然隱隱還有一些溫熱,大約三十一二度,和夏天水在太陽下曬熱了之后感覺差不多。
這讓江婧薇很是意外。
這里難道還有休眠的火山?不然的話,這水怎么會是溫熱的呢?
那么這附近會不會有溫泉呢?
然而緊接著她又想,這樣的水里能有魚嗎?
應該會有吧,夏天池塘里的水比這可要熱多了,并沒有影響魚蝦的存活呀。
何況之前阿浪和阿蝶已經(jīng)在這條河里捉到過魚蝦。
……
正想著,忽然感覺腿邊有一個什么東西一擦而過,江婧薇嚇了一跳,就看到眼下有一條一尺多長的烏黑的脊背游了過去。
原來是一條大魚!
大魚??!江婧薇覺得自己全身的神經(jīng)都亢奮起來。
此處剛好是一處平緩的河槽,水流并不急,正是抓魚的好地方,她緊緊盯著那條魚,躬身悄悄跟在它的后面,雙手張開成爪,瞅準時機,猛的往水里一按……
她剛剛碰到魚的身體,感覺到鱗片的一片冰涼,嚇得她一激靈,手下一抖,那魚在她手下死里逃生迅速游到前面,就這樣在她眼前消失不見了。
江婧薇呆愣了一下,待到她反應過來,不由懊惱的在水里直跺腳……自己還真是個膽小鬼,明明知道是魚,還怕個毛??!
啊啊啊!到手的鴨子就飛了,氣死了氣死了!
……
她不甘心的尋跡往前追了幾步,又在水里用腳攪和了幾下,然而,哪還找到那個條魚呀!
以前在某音里經(jīng)??慈思易紧~捉的那么手到擒來,輪到自己,咋就這么笨呢?!
……
阿浪和阿蝶站在她的下游不遠處,也各守一塊地方,在水里慢慢蹚著,尋找魚的蹤跡。
看到江婧薇在水里氣得直跺腳的樣子,阿蝶很疑惑的問道:“巫神,您可以抓到羊和鹿,為什么不會捉魚呢?”
“巫神住的地方?jīng)]有水,巫神應該暫時還沒有找到方法?!卑⒗苏驹诎⒌母掠?,面帶崇拜的看著江婧薇的方向的說。
“嗯,是的,等巫神找到了方法,一定能夠抓到很多很多的魚的?!卑⒌c頭。
然后兩人又繼續(xù)尋找。
這沒有什么好爭論的,他們的巫神是無敵的。
……
江婧薇聽得滿頭黑線,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純屬是害怕而放跑了到手的魚,還不知怎么看她這個巫神呢?
不行,這事關她巫神的形象,她一定要維護她巫神的形象?。?p> ……
她這幾天已經(jīng)想好了,一定要維護她巫神的形象!
她還要靠這個名頭去震懾這兩個原始人呢!
否則,她一個女孩子,養(yǎng)了兩個原始人在身邊,萬一哪一天被他們恩將仇報了怎么辦?
她要時刻防備著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絕對不能發(fā)生在她身上?!?p> 1970年由斯坦福大學菲利普.津巴多教授啟動的斯坦福監(jiān)獄實驗……
還有90年代吧,江婧薇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一個心理學家將自己所有能力限制,讓陌生的圍觀者可以隨意對他的身體做任何事,而不會承擔任何責任,結果……可想而知……由試探到肆無忌憚,他遭受了眾多人的侵犯和傷害甚至是猥褻和凌辱……
……
這些實驗都告訴她,人性是不值得考驗的。
人性本惡,欲望天生,道德是后天灌輸培養(yǎng)的。
她必須強大,哪怕是偽裝。
……
可是這一片水域,被她一折騰,魚都跑不見了,她必須要再換一個地方……只有發(fā)現(xiàn)獵物,才能施展她的捉魚技能??!
……可是萬一又出現(xiàn)像剛才那樣因懼怕而放跑了到手的獵物怎么辦?
……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得用工具來彌補她這抓魚零技能。
她一叉腰,手肘頂?shù)搅松砗蟮目住?p> 對呀,用弓箭就好了!
抬手抽下插在背后盔甲夾層里的弓箭,又從里面把革制箭袋拿出來系在腰上,抽出一支箭架在弓上,屏氣凝神,等待新的獵物的出現(xiàn)。
她練劍已久,很有些準頭,力道也夠,只是從這兩個原始人來了之后,每天忙著給他們建房子,把這事兒就暫且擱下了。
是以剛才一時竟沒有想到。
這水只到她的腿肚子,只要把光的折射度算進去,用這弓箭應該不會被水流卸去多少勁。
這竹箭磨得甚是鋒利,虎筋的韌性彈力也夠強,她曾經(jīng)用死羊和死鹿做過靶子,20米左右,可以射穿皮肉,沒入三寸許,十米左右,可以入骨,沒入半寸許。
用這樣的弓箭來射魚,可以直接射個對穿。
……
在她的下游,忽然嘩啦一聲水響,江婧薇抬頭看過去,只見阿浪正直起腰,手上抓著一條大魚,呆板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點滿意的笑容。
他快速走到岸邊,將魚扔在草地上,打開他們隨身帶著的一卷繩索,按住正在上下跳騰的魚,將繩頭從魚嘴穿進去,從魚鰓穿出來,抽長繩子,在另一端打了個結,系成環(huán)狀,那魚便掛在那繩子上了。
還別說,這阿浪做事情看起來真是非常干凈利落。
這就是長期勞動和毫無經(jīng)驗者的區(qū)別??!
……
江婧薇內(nèi)心有點汗顏,又想,阿浪這魚是不是剛才從她手上溜走的那條呢?
緊接著,阿蝶那邊發(fā)出一聲低低的歡呼聲,待她直起腰來時,江婧薇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上也掐著一條大魚了。
阿蝶上了岸,將手上那條魚也穿到阿浪剛才的那根繩子上,看上去竟然不比阿浪抓的那條小。
……
看著他們兩個又黑又瘦卻又歡快的身形,江婧薇心里幾乎要嫉妒起來。
她是站在最上游的人?。∧切~都是從她腳邊溜下去的……
……
……不行她也要趕緊抓一條大魚上來,才能維持住她巫神的尊嚴。
可是魚呢?魚呢?
自從剛才那條魚撞到她的手邊又幸運的逃跑了之后,她再也沒看到有魚了。
也不能著急,若是現(xiàn)在自己焦躁的情緒落在那兩個原始人的眼中,那可就露怯了。
江婧薇轉身繼續(xù)往上游走去,手上拿著弓箭,箭在弦上,隨時準備發(fā)現(xiàn)獵物,就立刻射出去。
河水清澈,她的眼神從一個褐黃色的石頭上掠過……
……咦?好像不對?
雖然很像一塊石頭,但又明顯和它周邊的石頭不太一樣。
它太大了,應該有臉盆大吧,而且形狀又是太過于規(guī)則的接近方形的橢圓。
再仔細看時還可以看到一點頭部和粗壯的兩個前肢。
這……應該是……甲魚啊!
……
跟菜市場里賣的一模一樣!
自然界里面許多東西,雖然她不認識,但江婧薇很確定,只要在菜市場里面賣的東西,她都認識。
……但是,這也太大了!
……
江婧薇呆呆的看著水下那應該是個甲魚的東西,心里漸漸有些發(fā)毛了。
……聽說甲魚會咬人?。《乙ё×司筒凰煽?!
這么大的甲魚,只要它探出頭張開嘴,能夠咬斷自己的小腿吧?
至少可以咬掉自己的一根腳趾頭。
……她站在那里不敢動……是要逃走,還是拋棄所有恐懼的心理,把這只甲魚拿上來?
……
答案是肯定的,可是……怎么拿?
她還是很害怕呀!
作為一個城市里長大女孩子,讓她去抓甲魚,實在有點為難她呀!
何況還這么大,要成精了吧。
尤其是現(xiàn)在她也不缺吃的……驚動了它,還不知道誰吃誰呢?
江婧薇覺得自己已經(jīng)讓心中的恐懼控制住了,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身體都要僵了。
……
身后的阿蝶又發(fā)出了一聲歡呼,應該是又抓了一條魚吧。
她慢慢的回頭看過去,阿浪不知什么時候上了岸,正在往繩子上穿魚。
阿蝶也正在往岸上走,手里不出意外的又掐著一條魚,好像比剛才的那條還大,一尺半多吧,魚尾巴左右擺動,銀白的魚鱗在太陽下閃著光……
一轉眼那根繩子上面已經(jīng)穿了四條魚了。
……
江婧薇低頭看看自己腳邊的那只大甲魚……竟還一動不動的趴在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從來沒有遭遇到捕撈,傻乎乎的不知道躲避。還是仗著自己有個大硬殼,有恃無恐?
她閉了閉眼睛,慢慢的長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舒緩了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
她慢慢走到岸邊,放下弓箭,卸下盔甲,脫下皮革外套,好在里面還穿著一件短袖針織衫。
掏出外套里的水果刀裝在褲子口袋里,重新走回到剛才她所站的地方。
把外套蓋在甲魚的上方水面,慢慢把外套按進水里。
這時這只甲魚終于遲鈍的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探出尖尖的圓錐形的腦袋和俄羅斯紅腸一樣粗的四肢,想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