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郁悶走回宿舍,還沒進門,就聽到宿舍里喧鬧的聲音。
汪曉的電腦大聲唱著歌曲。
周鳴宇高音喇叭似的嗓門喊道:“媽的,有個老師還想刁難我,我一口氣十幾個公式說出來,當(dāng)場他就聽蒙圈了,之后就完全變成了我的個人表演,他們幾個都徹底暈菜了,我硬是講了45分鐘,讓他們聽的服服帖帖的?!?p> 劉小天好奇的問:“那你多少分啊?”
周鳴宇大手一揮,說:“全場最高,90分?!?p> 大家驚嘆了一聲。
劉小天摸了摸頭,說:“我是公式堆了不少,但是氣場比你差一點,只得了85分?!?p> 汪曉哈哈大笑,開始了嘚瑟,他說:“這就最高分了,也沒多少嗎,我也是90?!?p> 我像是聽到了爆炸聲一樣,直接大腳開門,沖進了宿舍,跑到汪曉旁邊,趕緊追問:“真的,假的?你得了90?”
汪曉輕撫了一下頭發(fā),說:“當(dāng)然是真的了,長得帥沒辦法,評審的都是女老師,她們被我的魅力征服了,一個勁的盯著我看,估計他們都沒聽懂,所以就問了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題,我肯定能答上來啊,然后就得了個全場最高分?!?p> 我驚呼了一聲,再次詢問:“你們都沒搞錯吧?”
他們幾個人一起向我投來了詢問的目光,異口同聲的問:“你得了多少分???”
我郁悶的使勁搖了搖頭,說:“50分,還得補答?!?p> 汪曉驚呼了一聲,說:“我靠,不能吧,太沒天理了?!?p> 這時,郝廣沖了回來,看著我急促的說:“聽說你沒過?不過不用擔(dān)心,也不用傷心,據(jù)說補答是100%過。”
聽到他這話,我稍微舒展了一下緊皺的眉頭,說:“太好了,你得了多少分啊?”
郝廣也有些郁悶的說:“給我安排的最后一個,差點沒過,幾個老師就像吃了槍藥一樣,對著我放炮,幸虧我不停的說,再加上導(dǎo)師在旁邊全力助陣,硬是給他們壓住了,最后給了個80分,我們那場答辯的最低分?!?p> 看來答辯也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雖然郝廣的順序和我一樣的不好,但是郝廣的導(dǎo)師是個30多歲的女老師,平時講課的時候,就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沒想到答辯的時候,她展示了護犢的一面,把自己的兇巴巴留給了參加答辯的評審們,而且她有充沛的體力和評審們爭斗,最終幫助郝廣過關(guān)。
從這個角度分析的話,我的不過關(guān)是注定的,因為我的導(dǎo)師用盡全力才保住那個女生,到我這,他已經(jīng)心有余力不足了。有了郝廣說的定心丸,我也不用擔(dān)心補答了。
準備補答的某一天,導(dǎo)師把我叫到了辦公室,他一看到我,就深表歉意的說:“小吳啊,難為你了,我給你簡單說一下,學(xué)校有要求,第一次答辯通過率不能達到100%,否則有造假的嫌疑,所以每年答辯,總要抓那么幾個人,甚至是十幾個人。”
“今年正好趕上了多抓的年頭,除了你以外,還有15個人被抓了,而抓誰,和導(dǎo)師有很大的關(guān)系,我太老了,你也看到那天的形勢了,我用盡全力,才保住那個女生,到你這實在是使不上勁了,所以就成這個結(jié)果了,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從以往的經(jīng)驗看,補答肯定讓過的,你就把紙上的內(nèi)容稍微修改一下就行了?!?p> 聽完導(dǎo)師的話,我釋懷了一些,原來都是規(guī)定在作怪,只能怨自己運氣不好了。
回到宿舍以后,我對著那張大紙發(fā)呆了半天,實在是想不出來應(yīng)該怎么修改,最后只能是做了個文字游戲,刪倆字,加倆字,然后對著大紙,反復(fù)念了幾遍。
轉(zhuǎn)眼間,到了補答的日子,16個人分成了兩組,分別到兩個教室進行補答,補答時間只有一上午,從早晨8點開始,也就是說4個小時8個人,每個人的時間不超過30分鐘,比之前答辯的時間縮短了很多。
這次我的順序排到了第3個,估計是導(dǎo)師給爭取的。
評審組依然是3個老師加導(dǎo)師,但是這3個老師不是上次那3個人了。
第1個同學(xué)走上了講臺,展開了一張寫的滿滿的大紙,讓人不禁感嘆,寫了這么多,居然被抓了,看來天時地利人和遠比內(nèi)容重要。
他對著大紙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講解,從紙的最上邊講到了最下邊,用了30分鐘時間。
老師們估計也看不清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所以只能專心聽講,聽完以后,評審組長問道:“內(nèi)容這么多,都是你一個人獨立完成的嗎?”
那個同學(xué)起初是完全肯定的答復(fù),但是在幾個老師的連環(huán)追問下,他越來越心虛,最后承認只有一小部分是自己做的,老師們繼續(xù)追問哪個部分,他在大紙上畫了個圈,圈里是他做的部分,原本偌大的一張紙,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膬?nèi)容,但是現(xiàn)在圈里的內(nèi)容卻是少得可憐。
老師們看了一下圈里的內(nèi)容,紛紛搖了搖頭,也不打算繼續(xù)追問了,評審組長宣布開始打分,最終這個同學(xué)以60分的成績通過。
第2個同學(xué)慢悠悠的走上了講臺,展開大紙,剛說完自我介紹,一陣急迫的手機鈴聲響起,他從容不迫的拿出了手機,開始交談,從交談內(nèi)容上可以判斷出來電話那一頭是他對象。
他很快結(jié)束了通話,連忙向評審們道歉。
評審組長有些嚴肅的說:“大家都把手機關(guān)掉吧。”
還沒上臺的同學(xué)紛紛拿出手機,進行了關(guān)機操作。
但是臺上的哥們顯然沒把老師的話放在眼里,他沒有采取任何行動,而是開講,剛講了兩分鐘,又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臺上的哥們迅速拿出了手機,再次交談,這次是一個公司通知他去面試,他不緊不慢的和那個公司商議了面試的時間。
評審組長嚴厲的說:“這個同學(xué),剛才讓你關(guān)機,你怎么不關(guān)?”
那個哥們把手機放到兜里,慢悠悠的說:“不好意思,老師,我最近正在緊張的找工作,通知面試的電話有點多?!?p> 評審組長語重心長的說:“這個找工作,肯定是很重要的,但是答辯也是很重要的,就這一會兒功夫,你就不能堅持一下嗎?那你就先忙你的,到最后你再答辯?!?p> 話音落下,那哥們也沒絲毫的抗爭,迅速收拾了大紙準備下來,就在這時,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引得我們幾個參加答辯的學(xué)生都笑了起來,而評審們則是一臉的抱怨,電話接通后,又是一個通知面試的。
他下來以后,輪到我登場,這次我明顯加快了語速,噼里啪啦的就把大紙上的內(nèi)容講完了,講完后整個教室都安靜了,幾個老師努力的在大紙上搜索著,似乎想找到什么缺陷。
當(dāng)我和導(dǎo)師都以為順利過關(guān)的時候,幾個老師開始提問了,同樣的套路,他們首先質(zhì)疑是不是我獨立完成的。
我做了肯定的答復(fù),他們還是再次質(zhì)疑,我再次肯定答復(fù),而且底氣十足,他們不再糾結(jié)這個,而是一個勁的詢問細節(jié),似乎就是想證明那不是我做出來的,但是我全都對答如流,幾個老師有點失望,也許他們想證明,參加補答的都是有點問題的。
但是很可惜,我顯然不是,所以他們愈發(fā)的失望。
然后他們繼續(xù)提問,我是不停的回答,導(dǎo)師終于開口了,他帶著一些訓(xùn)斥的語氣,對3個評審老師進行了批評教育,雖然3人還是心有不甘,但也無計可施,只好罷兵。
打分的時候,導(dǎo)師和他們3人又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執(zhí),很顯然他們想打個60分完事,但是導(dǎo)師堅持要打高分,爭論了10分鐘,最后給了個80分,導(dǎo)師沖我豎起了大拇指,那3個老師有些失望的低頭不語。
由于在第1個人和我這,耽誤了一些時間,所以后邊幾個人的答辯進行的非常迅速,每個人都被要求只能做簡單的講解,然后評審們提的問題也不超過3個,后邊參加補答的幾個人的分數(shù)集中在了60分到70分之間。
最后1個答辯的,也就是頻繁接電話的哥們,他再次上臺,這次倒是沒有電話鈴聲來打擾,所以他迅速的講解完畢。
時間也臨近中午,評審們也懶得再問,直接給了個60分,所有補答到此結(jié)束。
當(dāng)天張貼出來的補答成績單上,我排在了第一位,第二名僅僅70分,還有4個人是60多分的,其他10個人全是60分整。
這張成績單似乎是在向外界宣示,被抓的確實都是有問題的,所以得分低,但是也會有個別的黑馬殺出來,至于黑馬是本來就黑,還是通過那么幾天的學(xué)習(xí)變黑的,就再也沒有人去追究了。
而所謂的補答成績單,即使是參加補答的人,也懶得去看,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回到宿舍,我好好炫耀了一番,但是他們幾個人全都豎起了小拇指,想想也是,我這個補答成績的第一名,仍然是宿舍里得分最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