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一大堆人沖沖趕來柳府。
柳家仆從來報:“老爺,顧老爺來了~”
柳老爺與柳盂互看一眼,連忙出去迎。
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見顧老爺與眾人,甚至連顧老夫人沈燁等人都來了。
柳老爺連忙上前迎道:“顧兄”
顧老爺急切問道:“倒底是怎么回事?”
柳老爺引著顧老爺:“顧兄,這邊請”
說著便將顧老爺帶去了書房,不忘吩咐柳盂道:“好生照顧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嚴(yán)肅中透露著擔(dān)憂,問柳盂道:“我孫女現(xiàn)在在哪里?”
柳歆上前道:“老夫人,顧四姑娘現(xiàn)下在我院里,眾人請隨我來”
顧老夫人急切道:“快帶我們?nèi)グ伞!?p> 柳歆帶著顧府一干人等急忙往自己院落里去。
待眾人到了柳歆的院子,進(jìn)了內(nèi)室,看著毫無血色躺在床榻上昏迷的顧明詞,有侍女搬來椅子伺候顧老夫人坐下,顧老夫人看著顧明詞,心里隱隱作痛:“明詞?明詞?”
顧老夫人見她絲毫未回應(yīng),問柳歆道:“這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昏迷了多久了?”
柳歆答道:“已經(jīng)是昏迷的第二天了”
柳盂上前道:“老夫人,此事是我的過錯”
顧老夫人一聽,轉(zhuǎn)身分外嚴(yán)肅憤怒的看著柳盂:“與你有關(guān)?”
柳盂仍面不改色,答道:“是,這里不方便,小生斗膽請老夫人這邊來?!?p> 顧老夫人低“嗯”了一聲,杵著老梨木拐杖,便起身要走,一眾丫鬟婆子便要跟上時,顧老夫人吩咐道:“你們都不必跟來”
劉媽媽擔(dān)憂道:“老夫人……”
話還未說出口便被顧老夫人強(qiáng)行打斷噎咴肚子。
“你也不必跟來”
劉媽媽便只好道:“是,老夫人。”
柳盂側(cè)身囑咐了柳歆:“妹妹,好生照顧他們?!?p> 柳歆應(yīng)諾:“好”
柳府小亭閣里,柳盂作勢請道:“老夫人請上坐”
顧老夫人坐下,看著柳盂,等待他開口。
柳盂為老夫人沏上茶,拱手跪下。
顧老夫人見他如此,問:“你這是何意?”
柳盂鄭重道:“老夫人,令孫受傷一事兒乃是小生以家妹之名邀約氣前來柳府,豈料令孫在路途中遇刺,小生趕去卻還是晚了一步,此事無論如何我都會負(fù)責(zé),請老夫人責(zé)罰。”
顧老夫人聽得一驚,良久,緩過心神:“你為何要邀約明詞到柳府來?為何又會遇刺?她一個女兒家,怎么就被人盯上了?”
柳盂將早已想好的說辭一滴不漏地陳述出來:“小生斗膽,早便傾慕明詞姑娘,因家妹與之交情甚密,乃以家妹之名相邀,途中遇刺,實乃路遇一惡霸欺辱一孩童,明詞姑娘出言阻止,誰知那惡霸怒極,便刺了明詞姑娘?!?p> 顧老夫人聽罷,方乃相信,時再看著柳盂,氣便出來,但終歸是不能發(fā)作。
柳盂待顧老夫人神情稍緩過來,認(rèn)真道:“老夫人,小生斗膽請求老夫人將四姑娘許配給我”
這一個接著一個消息過來,著實讓老夫人感到措手不及。
看著柳盂認(rèn)真的神情,雖是長年與古佛為伴,但近日她也有所耳聞,柳盂來顧府來得殷勤,原來是這個緣故。
她也知道,顧柳兩家早晚要結(jié)上姻親,老爺也有這個意思,只是人選還未考慮罷了要說柳盂這小子,在她看來也是值得托付的人,只是如今他讓明詞遭受這般痛苦,雖說這也不能全怪他,但他做出以妹之名私邀閨秀的事情卻讓她不得不遲疑。
柳盂靜待老夫人出言,顧老夫人思慮良久,乃道:“明詞尚未蘇醒,一切事情還是等她醒了再說吧”
顧老夫人有些不耐煩道:“罷了罷了,你別跪著了,起來吧,我再去看看明詞?!?p> 柳盂見老夫人并未明確表態(tài),也不急于一時,便道:“多謝老夫人不責(zé)之恩。”
而這廂,顧明月等人守著顧明詞。
“這前兩天還好好兒的,怎么就突然出事了?”顧明月問柳歆道。
柳歆想起柳盂同她說的事情始末經(jīng)過,便謹(jǐn)記著柳盂的說辭,只道:
“此事兒,怕是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顧明辛看著明詞蒼白的模樣,眼眶里積滿了淚水,哭道:“倒底是什么人,竟敢在京城嗨人,若是讓我給抓到,非殺了他不可,竟敢傷害我的四妹妹”
顧明寧上前輕輕撫著顧明辛的背,看著顧明詞,倒底是自家姐妹,雖說不是一個母親生養(yǎng)的,好歹也是一家人,再加之,明詞平日里待人也是不錯的。
也為之深感打抱不平:“是啊,什么人竟敢在京城下手?”
沈燁眉頭微皺,不知為何,看著顧明詞的模樣心里有隱隱的疼痛,還有憤怒。
“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tǒng)?”一聲威嚴(yán)老干的聲音傳來,顧老夫人杵著大梨木拐杖走進(jìn)屋內(nèi),看著顧明辛訓(xùn)斥道。
顧明辛瞬間不敢言語,立馬抹掉眼淚,抑制抽泣。
眾人連忙為顧老夫人避讓開一條路。
顧明月亦起身讓坐。
顧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聽著滿屋子的人哭哭啼啼,心煩得很,便道:“你們都出去吧”
眾人見老夫人吩咐便也只好出去。
待眾人都離去之后,柳盂仍然留在屋內(nèi)。
良久。
“柳盂,我且問你,你是因此事兒心懷愧疚所以要娶明詞?還是因為對她有意?”顧老夫人看著顧明詞背對著柳盂突然問道。
柳盂略沉默片刻,乃道:
“若我說原本便有聘娶明詞的想法同時亦有愧疚悔恨,老夫人可信?”
顧老夫人靜默,乃道:“我知道了,你且先出去吧。”
柳盂看了看顧老夫人的背影,輕輕走了出去。
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顧老夫人伸出手摸了摸顧明詞凌亂的頭發(fā),將腕上佛珠褪下,數(shù)著佛珠,閉目念著經(jīng)文,待一卷經(jīng)文念完,緩緩將佛珠套進(jìn)顧明詞的手腕上。
顧明詞自小便沒了娘親,在顧府也沒待幾年便跟著女師傅走了,回來時已長大了許多,她為她寫梵文,繡經(jīng)帖,她知道顧明詞是想得一個依靠,畢竟如今要在顧府生存,再加之這孩子日漸張開,婚配大事也就在這幾年,她對這個孩子,倒底還是喜歡的,她身上有一股子韌勁兒,做事也懂分寸,只是人太過清冷了些,這也不怪她,小時又沒人疼愛,懂得投其所好,肯下功夫,這一點便是極難得的,心思通透細(xì)膩。
可憐她身子不好,如今又糟此禍?zhǔn)?,只怕是紅顏命薄。
之所以喜歡她,大抵便是如此吧,她原先最愛明月那姑娘,就是鋒芒太過了些,孤傲自負(fù)了些,也怕是鋒芒糟折。
她們這官宦之家,寒門升上來的,做事需得小心謹(jǐn)慎才可保得家業(yè)長久。
此時的顧家兄妹與柳家兄妹這里。
“什么?柳盂,原來是你干的好事”顧億風(fēng)氣上頭來,揪著柳盂的衣襟便要打上去。
柳歆忙上前:“顧公子,你先息怒”
顧億風(fēng)情急之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柳歆推開,誰料男子氣力太大,一推之下竟將柳歆推到地上。
顧億風(fēng)見自己竟不小心將柳歆推到了地上,便要去扶,被柳盂一把打開他伸出去的手:
“顧億風(fēng),你有氣不要沖著我妹妹來”
顧連城見狀,連忙上前拉住顧億風(fēng),勸道:“這事兒也不是柳兄一個人的錯,現(xiàn)下最重要的是四妹還在昏迷中,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是趕緊抓住那個行兇的人才對。”
一番話勸下來,倒卻是如此,顧億風(fēng)方才冷靜下來。
而此刻書房內(nèi)卻是已將顧明詞的婚事已經(jīng)訂下了。
“既如此,便將他們的婚事訂下吧”
“待明詞傷好些,便來顧府下聘禮”
……
顧明詞直昏迷了五日方才醒轉(zhuǎn)過來,顧明詞緩緩掙扎著起身,卻不小心扯到身上的傷口
“嘶~”顧明詞倒抽一口涼氣。
見一男子趴在床邊,柳盂被顧明詞起身的動響驚醒,溫柔笑道:“你醒了”
“我,咳咳~~”顧明詞想問自己為什么在這里,卻發(fā)現(xiàn)嗓子干得不行,發(fā)出來的聲音都是嘶啞的。
柳盂端過茶壺倒了一杯茶,顧明詞便要伸手去拿,誰知柳盂端著茶杯的手卻繞過顧明詞伸來的手,端至唇畔,輕輕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小口,道:“不燙了”
說罷,便徑自遞送到顧明詞唇畔。
顧明詞疑惑的看著他,柳盂見她這般模樣,嘴角弧度上揚(yáng),像哄小孩子一般道:
“乖~張嘴”
顧明詞也不知怎的就聽話的張開嘴,抿了一口。
柳盂看著顧明詞抿唇的口沿恰好是自己剛才試探溫度的地方,笑容加深。而顧明詞卻猶不自覺。
柳盂關(guān)切問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顧明詞只看著柳盂搖頭。
柳盂又問:“那要不要再躺下休息會兒?”
顧明詞還是只搖頭。
柳盂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半晌,顧明詞緩緩開口問道:“柳盂,是你救的我?”
柳盂看著她只溫柔的笑,不言語。
顧明詞回憶著支離破碎的片段。
“謝謝公子”顧明詞看著柳盂。
柳盂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p> 待柳盂出去,顧明詞想了想那日的情形,想著想著便又困倦睡下了。
第二日。
顧明詞渾渾噩噩中醒來,抬手間無意看見手腕上的一串佛珠,似乎是祖母隨手戴著的,這時,覓音推開門進(jìn)來,見顧明詞醒了,忙上前扶著顧明詞起身,關(guān)切探問道:“姑娘,可有哪里不適?”
“我在這里幾日了?”
“有六日了”覓音答道。
“顧府有人來過了嗎?”顧明詞接著問道。
“早先便來過了,老夫人也來了,因姑娘未醒,不便移動,便說讓姑娘醒過來再回顧府?!币捯舸鸬馈?p> 顧明詞想著自己這事兒一出,還不知道鬧出了什么事情,便道:“替我梳洗吧,我們?nèi)グ葸^柳叔叔便回顧府吧?!?p> 覓音正欲將自己這兩日聽聞的事情告訴顧明詞,但見她未問便想著回顧府在告訴她。
于是便依她所說的扶她起來梳洗完畢,再攙扶著她前去大堂拜見柳伯伯。
此時柳叔叔正在前堂,下人來報:“老爺,顧小姐來了?!?p> 柳老爺側(cè)頭:“喔?還不快請進(jìn)來?!?p> 下人答道:“是”
顧明詞進(jìn)來,柳老爺正端坐上方喝茶。
見她進(jìn)來,慈愛關(guān)切問道:“顧四姑娘,身體感覺如何了?”
顧明詞朝柳老爺盈盈下拜,款款有禮:“已好許多了,這些時日多謝柳叔叔費(fèi)心照料,叨擾許久,故此當(dāng)面拜謝,再之叨擾數(shù)日,料家中父母掛念,便欲先回府再來拜謝柳叔叔,望柳伯伯應(yīng)允。”
柳老爺想著也好,畢竟還未正式訂親,便道:“也好,我派人送你回府?!?p> 顧明詞道:“明詞謝過柳叔叔?!?p> 于是顧明詞便退下。
柳府門口,顧明詞正要踏上馬車回府,卻聽見一道溫柔的聲音:
“明詞,明詞”
顧明詞轉(zhuǎn)過身,見是柳歆。
柳歆跑上前,片刻緩過聲音,從淡雪手上拿過系著的藥包道:“明詞,這是老先生的藥,你忘記拿了。”
顧明詞才想起來確實忘了,覓音便接過藥包,柳歆湊上前,對顧明詞耳語道:“這些藥可都是我哥親自去給你抓的?!?p> 顧明詞一怔,柳歆便輕輕推她:“明詞,快上去吧,免得受風(fēng)了。”
覓音扶著顧明詞上了馬車,柳歆看著顧明詞的馬車慢慢消失。
馬車行至顧府,早已有人候著,覓音在馬車旁安上凳子,顧明詞素手掀起車簾,覓音伸手扶著顧明詞下來,卻見顧老夫人迎出來,顧明詞正要下拜,顧老夫人便扶著她道:“你還帶著傷,便不必下拜了”
“祖母”
“快進(jìn)去吧,初春風(fēng)大?!崩戏蛉说馈?p> 顧明詞到老夫人院兒里坐了會兒。
“明詞,你覺得柳盂如何?”顧老夫人突然問顧明粗道。
顧明詞沒料到祖母突然會問她這個問題,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于是便道:“柳公子青年才俊,為人平和?!?p> 顧老夫人見她言語,也便未再問。
又閑聊了片刻后,老夫人便道:“你這幾日便好好養(yǎng)著身子吧”
顧明詞乃起身盈盈施禮道:“謝祖母關(guān)心,讓祖母擔(dān)心了,明詞不孝?!?p> 老夫人笑著道:“你身子弱,便先回去吧。”
顧明詞道:“是,明詞告退?!?p> 顧明詞從祖母院兒里出來,又去前廳拜見父親大人。
穿過兩道拱門,折角西行百米左右,至前廳,下人進(jìn)去通傳之后,顧明詞進(jìn)去,卻見嫡母也在這里。
嫡母一眼便看見了進(jìn)來的顧明詞,便道:“明詞,你來了,來,過來這邊坐?!?p> 顧老爺聞得聲音便抬頭看見了顧明詞。
顧明詞緩步上前,下拜道:“明詞見過父親,母親?!?p> 顧正嚴(yán)清了清嗓子,乃道:“回來了,傷如何了?”
顧明詞淺笑答道:“已好許多,讓父親母親掛憂了?!?p> “日后若要出府,需多帶些隨從才是,女兒家遇事不必逞強(qiáng)”顧老爺?shù)馈?p> 顧明詞心里吃驚,難道他們知道事情始末?但她面上仍絲毫未見驚異。他們知道事情始末?
但她面上仍絲毫未見驚異。
順從答道:“是,明詞謹(jǐn)記父親教導(dǎo)?!?p> 顧老爺又問道:“去見過你祖母了?”
“回父親,見過了。”顧明詞答。
顧老爺便道:“既如此,你便先回去歇著吧”
顧明詞便道:“是,女兒告退?!?p> 待回到棲思閣,顧明詞斜倚在貴妃踏上,問覓音道:“覓音,我昏迷這幾天都發(fā)生了什么?”
覓音見她問起,便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她:“奴婢聽聞,柳公子對老夫人說他私自以柳歆姑娘的名義邀約,不料想姑娘途中遇歹人,這才糟到不測”
“柳公子是這樣說的?”顧明詞不想事情竟是這樣,柳盂為了顧全她所以這樣說嗎?
覓音答道:“奴婢確實是這樣聽說的”
覓音思慮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奴婢還聽說,柳府已經(jīng)和顧府同意了姑娘與柳公子的婚事,不日柳府便要前來提親”
顧明詞一驚:“什么?提親?”
覓音看顧明詞的神色,小心答道:“奴婢確實有所耳聞”
顧明詞眉頭緊鎖,凝神不語。
難怪今日祖母突然問她覺得柳盂如何,原來是這樣,而柳盂沒有把自己女扮男裝受辱的事情說出去而是推到了自己身上,再加之又是柳盂救了他,如此一來,柳府與顧府結(jié)親也是順力成章的事情了,再加之顧府同柳府交情一直不錯,如此一來,這親早晚也會結(jié)上,不是她顧明詞亦可能是其他的姐妹,或者柳歆與兄長?
這般看來,如果真如覓音所說,自己如今好像也沒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絕這樁婚事了。
顧明詞這樣想著,卻也不知該怎么辦,很奇怪的是,顧明詞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特別排斥這樁婚事,難道,是因為,他救了她嗎?
真是越細(xì)細(xì)想來,越煩躁,顧明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棲思閣里多了鬧騰的聲音。
“四妹妹,你可回來了,你可要把我嚇?biāo)懒恕鳖櫭餍涟胧强薨胧切櫭髟~道。
“是啊,四妹,你這次可真是把我們嚇得夠嗆”顧明寧亦道。
顧明月上前,對著顧明詞笑道:“四妹,你可好些了?”
顧明詞淺笑:“讓諸位姐姐擔(dān)憂了”
幾人淺笑言歡,不多時,顧億風(fēng)與顧億城亦來了。
“四妹,你怎么樣了?”顧億風(fēng)問道。
“已好許多了”顧明詞答道。
“四妹,你那日怎么會遇上賊人呢?照理說京城光天化日之下何人膽子這般大?”顧億城問道。
“大約是那起子人為非作歹貫了,故此無所畏懼罷了,既已過去,便讓官府去管吧,讓兄長擔(dān)憂了?!鳖櫭髟~淺淺道。
而此時,沈府。
“將軍,那歹人捉到了”一侍衛(wèi)稟報。
正眉頭微皺,看著軍事地圖的沈燁薄唇輕啟:“嗯”
侍衛(wèi)霍荀又問:“將軍,如何處置?”
男子凜聲:“押去刑房,我稍后親自審問”
“是”侍衛(wèi)抱拳施禮退下。
男子步至刑房,即是沈府的地下刑室。
男子坐在椅子上,冷冷看著面前被鐐銬鎖著的男子,半晌,嘴角上揚(yáng),問道:“你就是前些時日刺傷了顧府四小姐的人?”
男子害怕的大聲求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不知道什么顧府四小姐啊~”
沈燁輕笑:“喔?是嗎?”
男子肯定地?fù)u頭:“小人若有半句謊話,必不得好死,大人明鑒”
沈燁見他如此肯定的否認(rèn),只淡漠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說,那就上刑吧”
語畢,便要起身離去。
負(fù)責(zé)上刑的侍衛(wèi)兩人按著他,另一人取過燒得通紅的烙鐵直接往他臉上燙去。
只聽得皮膚燒焦的聲音傳來“滋滋滋~~”
“啊啊啊啊啊啊——”
一番刑罰下來,基本上是半死不活了。
沈燁站在牢門靜靜看著他,良久,乃道:“還不說?”
“大人,大人,我說,我什么都說”
沈燁居高臨下看著面目全非的男子。
“大人,大……大人,小人確實不認(rèn)識什么顧府四小姐,數(shù)日前只是,只是傷過一個女的”男子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
“喔?”沈燁看著他淡漠道,他猜得不錯的話他所謂的女子約莫就是顧明詞了。
沈燁的貼身侍衛(wèi)霍荀呵斥道:“你將那日的情形細(xì)細(xì)說來”
男子痛苦的開口,基本每說一句話就牽扯著面部傷口:“那天……那天,我攔住一個小孩子催交護(hù)身金,一個男的就來阻止,我本來是想……本來是想……”
“本來是想怎樣?”霍荀大聲道。
男子被嚇得一個哆嗦,抖擻道:“小人,本來是想,,,本來是想把他殺了,誰知竟是個女的,就想……就想……”
男子恐懼地看著沈燁,只見沈燁道:“嗯?”
“小人,小人,,,就想將其凌辱……”
霍荀面色發(fā)怒,這廝心思齷齪,便禁不住怒道:“放肆,你可知道那是顧府四小姐”
沈燁出聲:“霍荀”
霍荀便立即閉嘴,自家主子都還沒發(fā)話呢,自己在這兒逞口舌之快,真是討打。
男子急忙語無倫次爭辯:“大人,大人,小人雖然有這個心思但是并沒有成功啊,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一個小公子救了那姑娘……”
沈燁不在聽他多語,轉(zhuǎn)身離去
“不必留著他了”
耳后是嘶啞的凄厲聲。
柳府。
柳盂問身旁的侍者:“還沒抓到嗎?”
侍衛(wèi)道:“沒,已派人在他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地方搜過很多次了,但仍未發(fā)現(xiàn)其蹤跡”
柳盂面露怒氣:“那便再找”
“是”侍者答道。
沈府。
筆紙鋪陳之下是軍事地圖,而眼前的是顧明詞蒼白的臉。
是日,春日暖陽,天氣大好。
一眾侍者抬著一箱又一箱系著大紅綢花的箱子,頂頭的是用雕花竹籠裝著的聘雁,進(jìn)入了顧府,一婦人于顧府老爺老夫人商議噙事兒,問名。
擇日納吉,是為良緣之配。
是良辰日納征。
沈府。
霍荀道:“將軍,柳府到顧府提親了”
沈燁提筆空中,頃刻,墨汁凝成珠,滴下,暈散開一圈墨印。
下筆間,是“顧”字,是“明”字,是?
停留,良久,是為“月”字。
心亂了。
顧府,棲思閣。
一清麗佳人兒端坐于案前。
一侍女模樣研墨,女子輕提毛筆沾墨。
“姑娘,是為良緣之配”
女子于硯臺沿壁點了點飽滿的墨汁,提筆,落下,是為“丶”
凝神良久,是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