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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鎖珠宮夜未央

鵲臺橋篇-施粥

深鎖珠宮夜未央 寧負荒唐 1745 2018-11-23 21:18:45

  第四十一章

  隔日,宮里差人送了好些的梅花過來,白色,紅色的,沾帶著的是白雪融化潤花株,光亮如火的艷麗,惹人憐愛得緊。

  上京人喜愛寒雪中觀賞,贊嘆其傲骨錚錚,香自苦寒來。

  卻不管花開如何奢靡皆獨獨不愿談及喜歡,梅花生花不生葉,生葉不生花,“梅”字又隱喻為“霉”運的“霉”,再者這宮里的梅花大多都種植于冷宮偏院,唯有等那暗香飄來,才會記起宮里的梅花開了。

  而這東宮太子府里素愛梅花的獨有太子妃娘娘一人,她倒不是喜愛梅花,不過是因為那位為其擇花的少年罷了。

  宮里送花入府浩浩蕩蕩的宮人捧著梅花一路從前門穿過弄堂橋廊,十分惹目得緊。

  “宮里又送梅花來了!”拿著漆盤的丫頭偏頭和身旁提著炭火盆子的丫頭輕聲的說著,慢慢的又將自己的手往炭火盆靠,好讓自己僵直的手暖和起來。

  在這東宮太子府里,太子妃娘娘就算再不得太子殿下的恩寵,可還是上京皇家的媳婦,是十里紅妝,明媒正娶來的太子妃娘娘。

  “好漂亮??!像桃花一樣,她們就從旁邊過了一陣,我感覺我鼻腔里還殘留著梅花清香?!绷硪粋€端著糕點的丫頭這么說著,眼神十分留戀的往后看,鼻尖貪婪的吸取著空氣里的殘留。

  端著炭火盆的丫頭往一旁移了些讓身后端著壺子去水房打水的丫頭與之并排行走,然后一派奉承的將炭火盆往她面前送,“好姐姐,今日你在太子妃屋子當差,晚些不如給妹妹們順幾朵回來作幾朵華勝戴戴?”

  開頭的聲音這么一出,其他人也鬧烘烘的圍聚上來,弄得她一臉受寵若驚,猶豫道,“那可不是……偷了?”

  她這么一說,其他人可就是不愛聽了,之前的笑意瞬間給拉下了臉去,紛紛的退讓開,“瞧話說的難聽,不想就不想,好象逼著她去做壞事般。”

  “就是,就是,太子妃屋子里送去那么多,少幾枝又不會瞧得出來!”

  “你且先走吧!主子還等你的熱水呢,哈呵呵。”

  哈--呵,一派冷諷。

  ………

  將將一壺茶滾的時辰就鬧得滿府皆知,那張良娣與徐良媛更是不用想的,這東宮太子府里的風吹草動,哪能逃過她們的耳邊?

  對于此事,兩人態(tài)度各不一,張良娣她心中雖有怨,只是現(xiàn)下三月禁閉未除,任有以前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卷不起半點風浪來,她也不敢,一旦想起他那陰狠冰冷的眸子便是一陣不寒而栗。

  她靠在軟榻上抽著長煙,白皙纖長,抹著紅丹豆蔻的手盈盈輕拿著銅制的煙桿,吞云吐霧間,眉眼生魅,聽著碧清說著今日府里發(fā)生的事,多是蹙眉未說半句,換成的是一口口用力的抽吐著煙圈。

  而徐良媛素來就宛如是東宮太子府里的修心之人,嫁給太子爺之后,一來不爭寵,二來不爭利,整日便是在自個的院子里,擺擺花草,弄弄弦樂,活脫脫的是一個清風霽月,如世無爭的閑人。

  聞言她也只是微微抬眸瞧了一眼,便就抬手拿過案上的小銅匙子,輕笑挑著湯婆子里生下的灰屑,粉潤光亮好看的胭脂唇微微張啟著,“綠汀,可是有何不妥?”她反問著一旁給她捏腳的丫頭。

  “姐姐喜愛梅花,若是我院子里有,我也會遣人送些去,再者往年宮里哪一年不是如此?難道今年是獨特了些不成?”徐良媛繼續(xù)說道,綠汀知道,徐良媛開始生怒了。

  那喚做綠汀的丫頭被問得噎住了話,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緩緩搖頭,低下的眼底淡淡顯露著不甘,良久才抬頭打量著徐良媛的表情,還真是平淡無奇,毫不往心底里去。

  “最近張良娣如何了?”

  “回良媛,她抽的煙里暗良媛吩咐的給里添了些五石散,昨兒聽人來說,倒如良媛猜測的般,最近精神幾近萎靡,一刻也是離不開了?!本G汀她說著,可實在忍不下去又詢問道,“徐良媛,只是我不懂,你可知沒有那么多三年等了……”

  她話未說完就被徐良媛抬眼堵住,她是實在不懂為何徐良媛首當其沖對付的是張良娣,兩人眸光相對,一個深暗灼烈如黑夜,一個輕笑淡泊如彎月。

  徐良媛將手里的湯婆子推到綠汀面前,差弄道,“去,添些炭火進去,我聽聞殿下在府前搭莊施粥,我們也且去瞧瞧熱鬧?!?p>  綠汀蹙眉瞧著,緩緩接過,她知道徐良媛她是在轉(zhuǎn)移話題,她也不在多說什么,她們做下人的說得過多到是逾越了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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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她因為昨日雪里瘋玩,今天雙手紅腫著,花錯說這是生了凍瘡,眼下花錯一邊懊惱自責著自己昨日讓九公主雪里玩得太歡,一邊低頭用著烘熱的白蘿卜給她敷著手,“九公主,這是我老家的法子,多少是有效果的?!?p>  未央她只覺得手背被白蘿卜滾過,熱熱的,癢癢的,很舒服,尤其鼻尖一陣清新淡雅的蘿卜香。

  她伸著一個哈欠看著窗外,眼前,雪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地上還是一片白光,天上一片渾濁;耳邊,樹上的積雪不時的“吧嗒”一聲滾過枝葉間墜落而下,院子外邊是丫頭們掃雪和鏟雪的聲音。

  怨怨的嘆了一口氣,心道,也不知阿穆現(xiàn)在在干嘛!這么冷的天是在軍營里練兵還是一身輕衣,坐在屋子里煮茶呢?

  這么想著院門外傳來門環(huán)敲擊的聲音,探門的是住在院子側(cè)堂下人房的丫頭,她雙手抱著袖子,縮著脖子,透過門縫瞧了眼外邊。

  “咔嚓”的一聲,丫頭放下門閥立在右側(cè)的院墻上,緊接著的“吱呀”一聲打開院門,飛欒一身黑袍,映襯著腰間墜的那一塊白玉格外的顯眼,他的鼻尖臉頰冷得泛紅,可還是直挺著后背,臉上沒有半點澀冷之意。

  未央她瞧著心道,果然是塊冰塊。

  “九公主,太子殿下身旁的飛欒求見九公主。”門外傳來開門丫頭的聲音,語氣間間斷顫抖著可見是冷的。

  “進來吧!”她淡淡的說著,眼睛的視線落在花錯手旁染染放著光亮的炭盆,屋里明明沒有風,那炭塊上的白灰屑卻是宛如被風掀動著,一個勁的波動。

  小廳橫梁上的風鈴晃動,“叮叮當當”的聲音在此刻慵懶的暖房中還真是提到了不少醒神的效果。

  飛欒抱將作揖行禮,“九公主,府外殿下正在施粥,殿下說,讓九公主也出去瞧瞧,畢竟這里面也有九公主的心意。”他平直,毫無表情的說著,那語句像是準備良久背下來了,只需在她面前復(fù)說一遍。

  未央她一聽,才想起昨日李承鄴說的施粥之事,又暗嘆自己的記性,簡直是被狗吃了一般。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提著裙子就滑下軟榻,手慢腳亂的差點將炭盆上炙這的白蘿卜掃下榻,那袖子更是落入炭火之中。

  好在花錯眼疾手快的將炭盆端起,一臉驚嚇過后的擔憂,“我的小祖宗??!這燙一下可不是十天半月能好的,怕是到來年開春都得喝藥吃羹?!彼龑⑻颗柽f給隨著飛欒進來的丫頭,小聲囑咐道,“你先下去吧!這里我一人就好了?!?p>  “是?!蹦茄绢^自然是樂意如此。

  而未央她在后頭壞心眼的做了個鬼臉,待花錯回頭又恢復(fù)自然,飛欒瞧著淡淡抿唇便就看向其他地方。

  花錯她順著拿過小廳衣架子上的披肩抱在懷里走了過來,瞧了一眼飛欒,他這才后知后覺的往大廳走,出了屋子。

  穿上披肩,花錯又將一件有帽子的披風給她裹上,“外邊兒這幾日會融雪,還是多穿些?!闭f著將湯婆子塞進袖筒子里給她抱著,然后給她全身扯得平直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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