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錢柏琛吊著輕度燒傷的胳膊,將紙條遞給正在排隊的俞幼歡。
“我還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回黎州了,從這里到黎州坐汽車還要一個半小時,天亮了你再走,自己小心些。這是我的電話,有事直接打給我?!?p> “好?!?p> 姑娘接過,揮了揮手就要下車,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錢柏琛又喊道:“你是不是暈車?等會兒先去買藥,吃了等個幾分鐘再上車,盡量不要在車上睡覺?!?p> “好。你保重。”
俞幼歡跟著人群擠下車,頭也不回的朝出站口涌去。
口袋里,蘿卜一直叨叨個不停。
“快點兒,病秧子往北邊去了?!?p> “他停了,往北往北?!?p> “動了動了,速度好快?。 ?p> 俞幼歡出了站口,看一眼寬廣而又陌生的城市廣場,深吸了口冷氣問道:“那邊是停車場,他應該是坐車走了,會不會丟?”
“除非他死了。”蘿卜言之鑿鑿。
“那就不用追了,知道位置就行?!敝灰瞬辉诹魃钦垓v,俞幼歡暫時沒空搭理。而且痞子身邊有幫手,目前沒必要打草驚蛇。
俞幼歡從旁邊24小時報刊亭買了份地圖,開始活動手腳。
“走吧,去黎州?!?p> “車站在那邊?!碧}卜指指遠處亮著的發(fā)光字。
“我說走?!?p> “……你開玩笑的吧,剛那個高個子說了坐車還得一個半小時。走過去,你確定不是自虐?”
俞幼歡摸摸蘿卜頭,戴上口罩融進了夜色里。
赤水站是黎州下的一個縣級小站,俞幼歡乘坐的這趟列車本是不在此處停靠。遇到緊急情況,一些乘客只能在這里中轉或等候。
本就暈車,剩下的百十來里路跑過去實在是個不錯的主意。天亮了再弄個自行車,運動一下有助于她想清楚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趁著黑夜,俞幼歡將包裹收進空間,幽靈般穿梭在幽暗的國道和山間小路上。
極速狂奔了兩個多小時,天色開始泛青。寧靜的山間道路上,下山的車輛和晨跑的運動者漸漸多起來。
俞幼歡放緩腳步,抖動四肢,目光投向遠處山間漫山星光點綴的莊園,若是沒記錯地圖她應該是到了市郊邊上的度假山莊,鏡湖灣度假區(qū)。
鏡湖灣度假區(qū)隸屬黎州市南郊,其人文風景、地理環(huán)境在黎州算得首屈一指,因此頗得那些個達官顯貴和社會名流喜愛,村姑俞幼歡都沒少在地方臺看到他們開個會結個婚之類的新聞,名氣響當當。
略掃了幾眼,她失了興致。
再幾個月那些蚊子可不會管你是名勝風景還是不毛之地,這里照樣難以幸免,而幽冥蚊只是開始……
從鏡湖灣進市區(qū)二十來公里,此時沒了夜色掩護,不便高速急奔,想要早點兒進城,得考慮弄輛單車。
突然山風裹著一聲低弱的呼救傳進耳里。
俞幼歡頓住腳,凝神細聽了下,心里暗罵,這特么要不要這么巧,剛放出神識,就聽了這么一耳朵,她是管了還是管了?
聲音是從前面山林傳來的,直線距離雖短,但從這里上山至少得有兩三里,聽方位應該在度假山莊后面的山林里。
走一遭?
俞幼歡是不會承認自己是一時好奇心作祟,她將頭上的鴨舌帽壓了壓,繞開山莊前面的攝像頭,快速閃進山林。
離得越近,呼救聲越清晰。
與她預想的有些不同,離得近了聽音竟然是男聲?
待到了山莊后半腰,林間的攝像頭竟越來越密集,幾乎180度橫掃鋪開,俞幼歡急奔的腳步漸漸放緩,繞道避開往上移動。
上了山頂,她隱身到一顆大樹上,就見隱在一片楓林中的兩層別墅四周,攝像頭360度無死角的監(jiān)控住了周圍的一舉一動。
有寶藏?這么多監(jiān)控。
求救聲還在繼續(xù),里面五個神元,卻只聽見一人聲響的聲響。
俞幼歡有些迷,說另外四人是綁匪什么的吧,看位置又像是在地下室,應該沒哪個綁匪會在地下室看守二樓的人質吧,除非是個餌。
“你去看看?!?p> “我也會被發(fā)現(xiàn)?!北蝗拥降厣系奶}卜往后縮了縮。
“頂著葉子別靠近主路,爬過去,你那么機靈,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嘿嘿,那是,小爺多機靈啊!”算你有眼光,終于開始發(fā)現(xiàn)小爺身上的閃光點了。
“嗯嗯,小機靈去吧!”
“……”好奸詐?。 拔铱偛荒馨酌畎?,嘿嘿,你懂的!”
“……”俞幼歡掏出小藥瓶晃了晃,“先干活?!?p> “嘁,小氣。”蘿卜小聲嘀咕,兩根參須頂著楓枝,沿花壇邊快速挪了過去。一個閃身,進了別墅。
半分鐘后,屋子里的呼救聲戛然而止。
接著,寂靜無聲!
眼見蘿卜進屋都兩分鐘了,不見半點兒回應,俞幼歡隱隱有些不安。
“什么情況?”
蘿卜終于吱聲了,聲音有些興奮,“主人,這里好多稀奇玩意兒,我都沒見過。這玩意兒真軟,還有這個,哇變大了,變大了……”
個不務正業(yè)的東西,玩兒忘形啦?
“廢什么話,我讓你找人?!?p> “哦,不用找,人在二樓,光溜溜的被綁在床上,紅彤彤的,好像快熟了,這會兒正跟我大小眼兒。”
不好!
“蠢貨,弄暈他,趕緊出來。”
MD,是她蠢,難怪男人突然沒了聲。
外面這么多攝像頭,里面肯定少不了,蘿卜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人前,這下有麻煩了。
冷靜下來的俞幼歡將自己包裹一番后,撈起飛奔而出的蘿卜塞進口袋里,察覺到山下有五人正涌上來,略估算了下時間,她飛快摧毀了四周的幾個攝像頭,閃進別墅。
果然如她所料,室內攝像頭更多。
俞幼歡直接切斷電源,拿起門口的高爾夫球桿一路敲上了二樓。
蘿卜顯然知道自己闖了禍,為求將功折罪先一步上樓給床上的人解了綁,蓋上床單。
俞幼歡進去時就見碎衣和情趣用品散落一地,她挑挑眉一把拽起床上的男子,狠瞥了眼抱著個娃娃玩得不亦樂乎的某只色胚蘿卜。
“你等在這,偷襲不用我教吧,再搞砸你就準備進實驗室?!?p> 雖不知道實驗室是什么地方,蘿卜直覺不是好去處,忙老實點頭。
很快一名三十來歲的少婦領著四個一身黑的男人急奔而來。
往常燈火通明的別墅此時漆黑一片,婦人警惕心頗重,支使一人上前開燈。
光明很快照亮了屋子,在三人擁簇下,婦人進了別墅。
一樓寂靜無聲,五人小心上了二樓,看著空蕩蕩的床鋪,婦人還未來得及憤怒,一股勁風襲來,五人齊齊栽倒在地。
“搞定?!本瓦@種貨色,再來一打它也不帶怕的。
蘿卜嘚瑟完,開始邀功。
“主人主人,都擺平了,求夸贊,求獎賞?!?p> “先綁了。”
俞幼歡懶得理事事講價的小寵物,眸光鎖定眼前悠悠轉醒的男子。
有點兒面熟,記不清在哪兒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