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不為人知的癖好
“現(xiàn)在的你微不足道，但擁有龍屬傳承，你終究會成長為大一些的棋子，遲早有你的‘用武之地’。”溟海之靈聲音一頓，陰惻惻的笑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多索臉上的警惕逐漸變成了冷漠，就像是拒絕任何外界窺探，將情緒緊密包裹在面孔之下。
但他不知道，在很多時候，冷漠本身，也是一種情緒外化的表現(xiàn)。
溟海之靈眼角的笑意更甚，“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你的生命便由不得你，不...準(zhǔn)確的說——”
他撇撇嘴，翻了個眼白，“從一開始你便是提線木偶，哧溜哧溜，不用提線人動手，就極為有眼力見的向左向右，向上向下。還真難得，能這么聽話那?！?p> 多索呼吸粗重，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如巨大候鳥羽翼翅膀在他心底投下了躲不開的隱蔽，雙眼變得茫然、無措。
針扎般刺痛，濃重的陰霾，讓他如鯁在喉，手中刀叉‘啪嗒’一聲，掉落在餐盤上。
激起清脆的碰撞聲。
夏爾回過頭來，看到多索臉色難看，琥珀色的瞳孔里露出探究與疑惑。
過了半晌，多索的雙目中露出混沌、迷茫的神色，不經(jīng)意的絲絲縷縷恨意在他身側(cè)盤旋，如同罪惡深淵一般沁出讓人驚愕的恐怖。
場上眾人驚詫的望向渾不自知的多索。
“他...這是怎么了？”一名巫師謹(jǐn)慎的問道，在他意識里，多索也是龍屬。
屬于不能得罪的一類，自然他只得小心翼翼。
“這是...”繃帶冥王的繃帶大手在空氣中輕攬，手指上捻動著什么，遞到眼前仔細(xì)的看著空無一物的空氣。
似乎有什么十分值得他感興趣的東西。
“純粹的罪惡，來自靈魂深處最純粹的黑暗，天生的殺戮者。”
繃帶冥王興趣盎然的打量著多索，就像是在看一件絕世的珍寶。
夏爾雙眼微瞇，眼神中露出莫名的色彩，手掌輕放在多索的后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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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溟海之靈忽然來了精神，鯉魚打挺站起身來，興奮在多索心底的指著夏爾，“這幅偽善的面孔，這幅看起來好看、順眼，還讓你感覺友善的樣子，是你一直最渴望的別人所能給你的對待，是吧？”
“別開玩笑了，從小到大這樣的偽善，你經(jīng)歷的還少嗎？那些給你素糠的偽善的人，為什么給你，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溟海之靈聲音變得尖銳、刺耳，自多索心中孕育靈智，由惡鬼之魂匯聚靈魂。
可以說，自己便是多索的‘罪惡’。
多索嘴唇顫動，瞳孔如麥芒一般縮起。
為什么？為什么他們會那么‘慷慨’的給他素糠。
即便是在自家也并不富裕的情況下，也從牙縫里給他擠出來素糠，施舍給他，這是好心嗎？
“不，那不是好心！”溟海之靈面目猙獰，利齒鋒銳閃爍寒光，瞳孔露出驚人的恨意。
“那是踏在你父母尸體上才顯露的善意，那是一次次往返你家里，帶走家具、爐灶，帶來暴力與破壞才顯露的善意，這好心，能叫好心嗎??？”
“等到他們這群烏合之眾釋放了暴戾，得到了回報，終于厭倦了，想要和平與安穩(wěn)，又露出一副‘偽善’的模樣，給你幾塊微不足道的素糠，就讓你像狗一樣搖著尾巴，不敢露出定點兒的惡意。這特么哪里是好心？”
“這分明......”他露出獰笑，“是把你當(dāng)成了狗?！?p> “而現(xiàn)在...你遇到的，所謂的恩人尤它，利用你的價值，操縱你的人生，與他們有什么分別？”
多索目光閃動，黑色的光彩占據(jù)了他的瞳孔。
暴虐在心中醞釀增長，溟海之靈露出詭異的笑意。
他的身上撒發(fā)著驚人黑霧，不停地向外蔓延。
“如果多索意志堅定，那么自己的實力增長便會如同凡人挪山一般困難，可一旦多索情緒低落、信心墜落深淵，那么......便是自己實力增長最好的口糧！”
多索神色灰暗。
是啊，有什么區(qū)別那？都是被人利用，被人當(dāng)做玩偶的人生。
“不然......將身體交給溟海之靈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不必再面對這灰暗的人生，不必面對險惡的人心，以及自己沾滿鮮血、罪惡的雙手，也忘卻了這份仇恨吧......”
他始終記得這份仇恨，在夜里如同跗骨之俎，否則，他不會殺了找事的領(lǐng)頭少年，不會殺了婦人，不會......
“刺啦——！”
他忽然想到什么。
讓眼前灰暗的世界忽然乍現(xiàn)雷霆，照亮光明世界的一角。
不會什么那？
......
多索覺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忽的，一陣清涼如水的清明感自后背涌來，他的思緒一下有了方向，他的雙目開始逐漸露出神采，他混沌的雙眼露出一抹清明。
他想起起來了。
不會差點兒被瘦弱男人給打死，不會遇到救了他性命的尤它。
他一片黑暗的世界露出絲絲縷縷的光芒，不可阻擋的開始蔓延照亮。
不會感受到這世上還有‘希望’這種美好的東西，不會感受一種親近的關(guān)心，更不會擁有可以主宰自己命運的力量。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尤它呀！
他的胸膛涌現(xiàn)暖流，嘴角揚起一抹歉然的笑意，“啊...都已經(jīng)想好了要好好報答尤它大人的啊，怎么能半途而廢那？”
他心底世界中的黑暗全部潰散，一片光明的世界就像是正午的陽光一般。
他終于看清了眼前被溟海之靈負(fù)面情緒遮擋的世界。
夏爾平靜的看著自己，收回了放在他背后的手。
“對不起，讓您擔(dān)心了?！倍嗨魅滩蛔『氯唬菜埔恢币詠矶际墙o他人添麻煩。
“不擔(dān)心，現(xiàn)在應(yīng)該擔(dān)心你自己才是。“夏爾瞥了眼繃帶冥王。
多索不解，轉(zhuǎn)頭迎上繃帶冥王熱切的眼神，這目光仿佛是要將他吃了一般，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多索打了個哆嗦......
這位大人不會是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癖好’吧？
“你——”繃帶冥王跨過空間，一把抓住多索瘦弱、纖細(xì)的手臂，毫不質(zhì)疑的說道，“跟我走！”
多索絕望。
“完了完了，這位大人果然是有這樣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