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總算把那個紅衣女鬼給甩掉了,此時夜宸正騎著一輛共享單車,在這座繁華城市的大街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在看到紅衣女鬼開著出租車追過來時,夜宸就意識到,一旦被鎖定,她根本跑不了,那個女鬼會不停地追,一直追,不死不休。好在女鬼的目標其實有兩個人,一個是自己,另外一個就是旁邊的憐曦了,如果能讓憐曦替自己擋在前面,當然是最好的了。
騎著自行車,憑借著之前記下的這座城市的地圖,夜宸終于在凌晨三點半,找到了那家綠色咖啡館。
雖然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但畢竟是已經(jīng)是深夜了,整個咖啡館里就一個客人,也是夜宸要找的人——范子木。
之前夜宸沒說謊,那個科技系試練者她確實見過,而且在之前的任務中還打過幾次交道。
范子木,一個科技系試練者團隊的隊長,同時也是一個優(yōu)秀的試練者。夜宸之所以選擇他,一是因為他們確實認識,只要認識,圓那個謊就會方便很多,另外還因為范子木足夠優(yōu)秀,紅衣女鬼就算能殺掉他,也會付出相當大的代價,說不定就沒力量再來找自己的麻煩了,畢竟這只是任務的第一天,厲鬼應該沒那么厲害。
只是夜宸沒有想到,范子木居然跑了,在一個厲鬼的追殺下跑了。他到底是怎么逃走的?按照紅衣女鬼的說法,他是怎么“阻斷”女鬼的“探知”?這一點對于整個任務來說太重要了,就是為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夜宸才來到這里的。
看到夜宸進來,范子木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黯淡,說道:“你還是過來了?!?p> 這家伙裝什么憂郁啊!夜宸心里嘀咕了一句,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說道:“是啊,怎么,不歡迎?”
“歡迎?”范子木苦笑一聲,說道,“我是真的希望我們永遠不見?!?p> 夜宸坐在了范子木的對面,兩人相顧無言,誰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過了有五六分鐘,范子木拿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在上面寫了一行字,然后把筆和紙推到了夜宸面前。
夜宸看了一眼,紙上寫著一句話:我哪里得罪你了,干嘛把一個厲鬼引到我這兒了?
夜宸嘴角微微勾起,有意思了,范子木為什么選擇這種交談方式,難道說他們在被什么人,或者什么東西監(jiān)聽?
夜宸在下面寫了一句:你不是逃走了嗎?
簡單應付了一句,夜宸另起一行,繼續(xù)寫道:我倒是很奇怪,你一個科技系的試練者怎么來參加靈異任務了?
范子木:怎么?科技系的試練者為什么就不能參加靈異任務?參加這個任務的試練者中有不少還就是科技系的。
看到這句話,夜宸愣了一下。雖然沒有那么明確的對應關(guān)系,但第七空間的試練者執(zhí)行的單人任務大部分還是和自己的類系相對應的,比如說夜宸執(zhí)行的大部分單人任務就是靈異背景的人物。而且真要說起來,靈異背景的任務對科技系試練者沒那么友好,他們最常使用的物理攻擊方式對厲鬼來說根本起不到多大效果。
如果說執(zhí)行這個任務的試練者中真的有很多科技系試練者,那意味著……是不是意味著,這個任務對于科技系試練者來說并沒有那么的艱難,這個以靈異為背景的任務也適合科技系試練者來完成。
手機?突然,夜宸想到了這個任務的名字。這個名字蘊含的意義恐怕比她想象的還要多的多。這樣看來,這個任務確實很適合科技系試練者執(zhí)行……夜宸微微抬頭,看了范子木一眼,說不定他們之間還可以合作一下。
就在夜宸抬頭的時候,有了一個特別的發(fā)現(xiàn):范子木面前的那杯咖啡幾乎還是滿的。
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雖然從紅衣女鬼那里得到了綠色咖啡館這個地址,但夜宸之前可沒想過會在這里遇到范子木本人,她只是想來這里查看一下之前的戰(zhàn)斗痕跡,看能不能找到點兒線索,弄清楚范子木到底是怎么從紅衣女鬼的追殺中逃走的。但沒想到來到這個咖啡館,范子木就在這里坐著,而預想中的戰(zhàn)斗痕跡根本沒有,他是從這里逃走的,但又回來了,他為什么要回來?
夜宸長時間的沉默讓范子木有點兒不安了,夜宸的手段和頭腦他都領(lǐng)教過,這么一個危險的女人現(xiàn)在在想什么呢?又在算計誰呢?不會是自己吧?
糟糕!這時候范子木才意識到,剛才自己寫下的那句話不太合適,可能會透露出一些信息出去……
夜宸拿起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推了回來。
范子木看了一眼,果然,好事未必會心想事成,但糟糕的情況總是會不期而遇,夜宸寫的是:我錯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是一句妥協(xié),而妥協(xié)的目的……是為了緩和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她為什么要做出這種緩和?
夜宸還是從那句話中猜測出了什么,并且她想從自己這里得到準確的答案。
這是一個籌碼,范子木心里想道,自己身上有夜宸需要的信息,這就是一個籌碼。但這并不意味著自己就能輕松下來,怎么用這個籌碼換來足夠價值的東西,而且還要防著這個女人的算計,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想到這里,范子木突然有些感慨,他們這些試練者都是囚徒困境的受害者,如果他們真的能夠團結(jié)起來,齊心協(xié)力執(zhí)行任務,任務的難度會降低很多。但誰也不敢退一步,你退一步,別人可未必會領(lǐng)情同樣退一步,他們更可能會向前逼迫一步。
在第七空間,活著實在是太難了。
就在這時,夜宸突然把桌上的紙拿了回去,用手輕輕拂過,整張紙被死亡之力腐蝕,完全爛到了。
“這……”范子木奇怪地看著夜宸,她這是要干什么?
夜宸歉意地笑了笑,用嘴型說道:配合一下。
范子木還沒來得及回應,就看到夜宸站了起來,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朝自己臉上潑了過來,然后一臉怒氣轉(zhuǎn)身就走了。
范子木抹了下臉,這時候才注意到,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兒正朝這里跑過來,后面……是那個紅衣女鬼。
那個女鬼追殺過來了!范子木站了起來,夜宸已經(jīng)消失在夜色中,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PS:囚徒困境(Prisoner'sDilemma)是博弈論的非零和博弈中具代表性的例子,反映個人最佳選擇并非團體最佳選擇?;蛘哒f在一個群體中,個人做出理性選擇卻往往導致集體的非理性。雖然困境本身只屬模型性質(zhì),但現(xiàn)實中的價格競爭、環(huán)境保護等方面,也會頻繁出現(xiàn)類似情況。
“囚徒困境”是1950年美國蘭德公司的梅里爾·弗勒德(MerrillFlood)和梅爾文·德雷希爾(MelvinDresher)擬定出相關(guān)困境的理論,后來由顧問艾伯特·塔克(AlbertTucker)以囚徒方式闡述,并命名為“囚徒困境”。兩個共謀犯罪的人被關(guān)入監(jiān)獄,不能互相溝通情況。如果兩個人都不揭發(fā)對方,則由于證據(jù)不確定,每個人都坐牢一年;若一人揭發(fā),而另一人沉默,則揭發(fā)者因為立功而立即獲釋,沉默者因不合作而入獄十年;若互相揭發(fā),則因證據(jù)確實,二者都判刑八年。由于囚徒無法信任對方,因此傾向于互相揭發(fā),而不是同守沉默。最終導致納什均衡僅落在非合作點上的博弈模型。
囚徒困境的關(guān)鍵在于“信任”。具體到第七空間,如果兩個試練者能夠“信任”對方,齊心協(xié)力完成任務,那么任務難度就會降低很多,但問題是,試練者之間沒有這種“信任”,而且不會出現(xiàn)這種“信任”。第七空間設(shè)計的很多任務都有限定通關(guān)的人數(shù),這種限定可能是顯性的:比如說就規(guī)定只有十個人能活著回歸空間;也可能是隱性的:直到最后一刻,試練者才發(fā)現(xiàn)回歸空間的人數(shù)有限定。試練者之間存在著“競爭”關(guān)系,而且是“生存競爭”,這種情況下,試練者之間根本沒有信任基礎(ch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