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外,阮山河的臉色十分難看。
場工失蹤并非小事,不然姜紙硯也不會特地飛鴿傳書過來——這幾年里,阮山河已經(jīng)默許了阮清淵培養(yǎng)著姜紙硯,所以外人不知道,他們心里明鏡兒似的,場里的事情,其實姜紙硯也參與著。
此刻,若不是姜紙硯及時傳過來消息,他們不知道何時才能知道這等大事。
“現(xiàn)在如何?”阮清淵將信紙折了折,抬眸問向阮山河。
場工不見的后果他們難以估料,如果是阮城之外的人所為,那制器之方便極有可能外泄,阮城地位便會動搖——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能進的了兵器場的都不是那等嘴松之人,可是難保意外。
如果是阮城內部所為,或者更大膽一點——這是阮府人所為,那究竟揣著什么心思,就很讓人玩味了。
“回城?!比钌胶拥恼Z氣里是少見的凌厲,阮清淵知道,兵器場是城主的命脈,絲毫馬虎不得。
“那宮里?”
“他個大澤皇帝,還能攔我阮城城主不成?”說話間,阮山河已經(jīng)調了方向,長髯輕動——這是動怒的標志。
阮清淵自是跟上,彼時,他們還不知道,錯過這場皇后冊封之禮,也錯過了一場真相。
明在和長命是一臉懵的被趕進馬車的,阮山河同行,事出突然且緊急,阮清淵獨自策馬先回阮城,小丫頭大概瞧出來生了事端,乖巧地窩在阮山河身邊,這一點,阮清淵是十分滿意的。
“盛州之行原本應是十天整,現(xiàn)在才上第四天,回去以后暗中查訪此事,不要走了風聲?!狈珠_之前,阮山河如是吩咐阮清淵。
這有些難度,不過也有些好處。
阮清淵應了,就此先行回城。
快馬加鞭,僅需一日,到了阮城的時候,正是夜中。
阮清淵悄悄回了梅花苑,換了身玄色長袍,又將陰陽劍找了個地方放好,這才抬步去找姜紙硯。
姜紙硯住在偏苑。
偏苑有好幾間房,本來應該是明在住的,可是那丫頭睡慣了他的臥房,便留給姜紙硯獨享了,不過奶娘帶著長命也會偶爾住上一日兩日,那時還有些熱鬧,今年冬至大節(jié),想必他這梅花苑又得吵嚷一番了。
他怎么還有心思想這些!
阮清淵斂了斂笑意,已經(jīng)到偏苑了,燭火亮著。
他戳了窗戶紙,望進去,看見姜紙硯正坐在桌前抓耳撓腮,那模樣,跟明在倒有些相像。
“紙硯?!比钋鍦Y推了門,信步在姜紙硯對面坐下。
“公子?”那姜紙硯瞪著一雙眼睛,看著阮清淵如同看到鬼魅一般,“你你你……你怎么回來了?”
阮清淵自顧自地給自己斟了杯茶,劍眉微挑,一張臉在或明或暗的燭火下添了幾分深不可測的韻味。
“不是你傳了消息,說兵器場出了事么?”
大驚小怪。
姜紙硯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公子這么快就回來了么?”
他以為,最快也要到明天白天才是。
阮清淵遞了一記白眼過去,正色:“說說,兵器場的場工怎么回事?!?p> 姜紙硯聞言,也跟著正色,然臉上愁眉不展:“公子,我現(xiàn)在清楚的也不是很多。您和城主走前吩咐,兩日一次,去兵器場看看,我前日去看了一遭,本來沒發(fā)現(xiàn)場工失蹤這事兒。還是有幾個場工路過我時,說起場中這段時間負責煅造新式箭矢的幾個場工總是出紕漏,我便想著去看看。新式箭矢煅造特殊,所以先前專門辟了塊地方,很好找,然而我尋過去的時候,卻無一人在場?!?p> 新式箭矢……阮清淵眸色暗了暗,那茶杯在手上轉了轉——讓他想想。
新式箭矢,是與大澤緊鄰的云國重金相求,此箭特別之處便在于箭羽上有化尸水袋,箭傷人、殺人,也能在短時間內清理現(xiàn)場,便于馬行和再戰(zhàn)。
阮清淵記得,當時是撥了五位場工去制這批箭矢的。
“還有一位?”
“是制九齒匕首的場工?!?p> 阮清淵雙眸緊縮,這答案……是他始料未及的。
“還有什么消息?”
“我找了幾個場工過來問話,得出的統(tǒng)一結論便是,這六名場工最近神思恍惚,反應遲鈍,并且有人說,那天前一夜,他們還在場內?!?p> 兵器場的場工和場廝,也住在兵器場內,每人每月可以有兩天假,不過會有嚴格的監(jiān)視。
這就奇了怪了。
阮清淵皺了皺眉,手里的杯盞已經(jīng)轉出了溫度,那濃眉依然緊皺。
“公子有何想法?”姜紙硯歪了歪頭,先前的郁色消失不見——在他心里,只要阮清淵在,就沒什么可操心的。
小拾肆
戰(zhàn)爭……開始打響,且看清淵如何坐上城主之位,又如何發(fā)現(xiàn)確認自己的感情,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