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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雪的季節(jié)

第四章 康定人民歡迎您

等雪的季節(jié) 胖胖二師兄 2117 2022-01-19 19:25:04

  汽車緩緩下了雅葉高速。

  落汐半夢半醒地揉了揉眼睛,突地腦袋彈簧般的一豎,像一只土撥鼠樣子左顧右盼。

  “醒啦!”白木華笑了笑說。

  “我靠!我這是睡了一個世紀(jì)嗎?咋滴天都要黑了!”

  落汐看向窗外,晃了晃神,雙手忙連著正了正毛線帽,直到頭頂上那顆球不偏不倚的居中才撤回雙手——她是有多喜歡那顆滑稽的球球?!鞍啄救A,你大爺,你咋不喊醒我?”

  “我看你口水流的那么爽,哪舍得喊你哦!”白木華撇了撇嘴,目光示向肩頭濕噠噠的一片,“說說看,你是夢見哪位帥哥了,那么解渴?嘿!”

  “切!”落汐不置可否,手一揚,嘟了嘟嘴,忙用濕紙巾對著鏡子飛快擦了擦嘴角,又換了一片在白木華的肩頭擦了擦,“帥哥沒有夢到,但是恭喜你啊!我昨晚吃的是海鮮。”

  “我去哦!我說我這肩膀頭咋一股子芥末味?!卑啄救A拉了拉肩頭,嫌棄的假裝作嘔。

  “去你的!”落汐錘了一拳白木華。這是她的慣用伎倆,說不過時就動手,然后一句“去你的”結(jié)束回合。

  白木華也很納悶,為什么跟落汐在一起時他就能這般放松心情,甚至?xí)r不時地還展露出一點久違的幽默感。

  其實還在大學(xué)的時候,白木華就是一個幽默陽光的人,他喜歡音樂,喜歡運動,沒事總愛抱著一把吉他在草地上彈唱,但他最愛的還是游泳,有時可以在游泳館一待就是兩三個小時。他還愛讀詩,愛看書,每逢感動處他總是會兩眼濕潤。所以白木華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矛盾的怪人,積極又頹廢,樂觀又悲觀,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

  “頭昏不嘛?”白木華轉(zhuǎn)頭問落汐,畢竟康定城的海拔也已經(jīng)不低了。

  “不啊,看來這高原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嘛!康定,我來嘍!”落汐盤坐在座椅上,伸直雙臂,作沖鋒狀。

  她應(yīng)是徹底睡精神了。

  “這才哪跟哪哦,等明天上了折多山,看你還嘚瑟!”白木華搖頭笑了笑。

  車子繞過跑馬山,終于緩緩進(jìn)了康定城,雖然康定是整個GZCZ治州的首府,但城市委實不大,整座城建在群山環(huán)抱之中,一條湍急的小河從城中心穿過,兩岸種植著垂柳,迎風(fēng)招展,像是在歡迎著遠(yuǎn)方的客人。

  “哇!好美?。∧憧炜?,快看那個山頂?!甭湎局啄救A的胳膊,興奮的指著窗外。

  白木華側(cè)首望去,雖天色有些暗,但眼前巍峨挺拔的山巒仍可一覽無余,山腰白云縈繞,仿似觸手可碰,山坡上成群的馬兒歡樂嬉戲。

  “這就是跑馬溜溜的山嗎?”落汐饒有興趣的問,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哦,大,大概是吧!”白木華不置可否的似答非答。

  “嗯,肯定是,因為那個山頂有一朵溜溜的云?!甭湎W渣c著頭,像是對自己的推斷很是滿意。

  “我去,這樣套用歌詞也太牽強了吧!你真行。”白木華口中沒說,心里卻是這么嘀咕的。這個時候他可不敢攪了落汐的雅興,否則搞不好耳朵遭殃。

  “你看那邊山頂掛的一串串的旗子是干什么用的?”落汐指著遠(yuǎn)處,又問。

  “哦,那是七彩旗,是藏族先民傳下來的一種經(jīng)幡,經(jīng)文就印在那些五顏六色的旗子上!風(fēng)吹動一次經(jīng)幡,就如同將上面的經(jīng)文誦讀了一遍,這樣就可以求得吉祥?!卑啄救A賣弄起了學(xué)問。

  “哎呦,不錯哦!這讀過書的娃是不一樣?!甭湎蕾p的看著白木華,深深地點了點頭,那表情像極了一個敦敦老者。

  “那是,這肚子里的墨水可不是白喝的?!卑啄救A自豪的拍了拍肚子。

  “哦?那你再擠點墨水出來,說說看,那個山腰寫的都啥字?”落汐手一指,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白木華伸頭一瞧,遠(yuǎn)處攔山腰的地方的確有一行碩大的字,但寫的是藏文。白木華就算學(xué)貫東西,才高八斗,卻如何認(rèn)得到藏文。

  “咋啦?肚子里墨水?dāng)D干了?”落汐依舊不依不撓。

  “寫,寫的‘康定人民歡迎您’。”白木華磕巴了一下,手指輕點,信口而說,連他自己都暗暗佩服自己八核的腦回路實在是太敏捷牛批了。

  “靠,真的,你胡謅的吧?”落汐半信半疑。

  “真的??!你真走運,我剛好就認(rèn)識這七個藏文。”白木華腆笑著,自我打圓場。

  “切!反正我又不認(rèn)識,你說是寫的‘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我也沒法反駁啊?!?p>  落汐倒是心如明鏡,知道白木華就是在糊弄她。她本就是個人精,連樹上的鳥兒都能騙下來的人,白木華這個書呆子在她面前基本形同透明。不過有時候,她倒是很喜歡看白木華拙劣的“演技”,著實有趣的很。

  “咱們晚上在哪喝點?”白木華岔開話題,望了望路邊清一色的牛肉湯館。

  “你?得了吧!盡整些啤的,還一瓶就暈!”落汐趴在車窗沿上,邊欣賞著路邊景色,邊將一只手在窗外劃來劃去,像是在模擬垂柳迎風(fēng)搖擺的姿態(tài),“嗚呦,嗚呦……”

  “我陪你喝白的?!卑啄救A今晚似乎自信滿滿。

  “當(dāng)真?認(rèn)識你這么久,你可從來都是一杯啤酒敬朝陽,你確定你喝的來白酒?我可不想扛你我跟你說?!甭湎珜⑿艑⒁?。

  “您老放心,酒這玩意對我來說無外乎就是一個字——暈,什么白的、黃的、紅的在我這都沒得區(qū)別。還有,萬一我真喝大了,我也絕不讓你扛,大不了哥們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p>  白木華有時候吹起牛來,也貌似像模像樣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落汐在一起的原因,他仿佛跟平常換了個人。

  落汐沉吟了半秒,忽地在座位上跳坐起,一對大眼睛靈機(jī)一動,“要不這樣,我們喝真露燒酒,度數(shù)也不高,跟啤酒差球不多,我想你應(yīng)該可以接我?guī)渍械摹!?p>  落汐怎么會不清楚白木華那小學(xué)生的酒量,更知道他有時候的確是有點“打腫臉充胖子”,自然不敢讓他喝白酒,于是乘機(jī)給他找個臺階,借坡下驢。再者,萬一他真的喝大了,落汐可真不愿干那背驢上坡的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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