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算計
第十五章、算計
響午，胡明鏡帶著侍從晃悠悠地進(jìn)城。臉色自然，看不出喜怒。
周越從菜市場跑過來，生怕錯過了胡明鏡進(jìn)城的時間。
幸好能趕上，上前大聲喊：“胡公子，胡公子?！?p> 胡明鏡瞇著眼看周越，瞇著的眼里藏著殺意。
“胡公子，二爺讓小的給您送一封信?！敝茉桨研胚f給胡明鏡。
胡明鏡不打算接，居高臨下俯視周越，想弄清楚這一對主仆的意圖。
周越一直遞著信，笑著說：“菜市場那邊可熱鬧了，郎家上下七十幾口在砍頭，公子喜歡的‘郎鈺’姑娘也在里面。您不過去看看？”
這個郎鈺早不是胡明鏡要找的那個郎鈺，也不知被誰換了幾次。
胡明鏡面不改色接過信封，周棠讓人討厭，他的隨從也十分讓人討厭。
打開信封，捻出信紙，打開信紙，周棠那一筆剛?cè)岬墓P跡映入眼簾。
上書：一具尸體二百兩。
一具尸體二百兩，周棠還不如去搶。
賣買一名活死士都不需要這么多銀子，周棠居然敢大開口要二百兩。
胡明鏡把信重新疊好，塞進(jìn)信封里，遞給周越。不管周越有沒有接住就放手，自顧自地駕馬離去。
二爺說如果胡明鏡不在乎就告訴他，二爺在清平客棧等他。
周越快步上前，追上胡明鏡的馬尾，胡明鏡的隨從不讓周越靠近。
周越大聲喊：“胡公子，二爺知道你會這樣，所有讓小的告訴你，二爺在清平客棧等你。如果你不去，后果自負(fù)?！?p> 胡明鏡面不變色，臉上還多了幾分暖暖的笑意，讓外人看上去像是他很不以為意。又像是他與周棠沒有什么過節(jié)。
但他緊握著馬繩的手，表露出他心里有氣。
路過清平客棧時，胡明鏡選擇下馬，他想去弄清楚周棠的目的。
周棠沒有認(rèn)證與物證，不能指控他替換了郎鈺，況且郎鈺不知被誰換了出去。
這里是京城，這里是胡家人所在，周棠想掰倒他只會是難上加難。
前后想了一番，知道周棠不能為難他，胡明鏡大大方方地走進(jìn)清平客棧。
小二見胡明鏡進(jìn)門，連連上前躬身，“胡公子，周大人吩咐小的若是見著您，把您請上去?！?p> “公子請上二樓雅間?！?p> 小二在前面帶路，時不時回頭看胡公子跟上沒有。
“公子這邊請，第二間就是?！?p> 把人帶到門前小二想敲門，胡明鏡卻只見推門進(jìn)去，胡明鏡與小二說：“你先下去，沒吩咐不得進(jìn)來?！?p> “好的，二位爺有事再叫小的?！?p> 周棠一人坐在雅間東側(cè)，跟前擺著小壺煮茶，裊裊升起的蒸汽帶來一縷茶香。
胡明鏡撩起衣袍在周棠跟前坐下，對上周棠的嘲諷的笑，他也露出嘲諷的笑。
他笑周棠不自量力，周棠用什么與他斗？周棠有什么好怕的？
周棠執(zhí)小耳提起泥爐小壺，新沏茶一壺茶，不緊不慢地把茶送到胡明鏡跟前。
“你的茶，我不想喝?！焙麋R的態(tài)度十分傲慢，“有事說事，沒事我該回府了?！?p> “一具尸體二百兩，胡公子認(rèn)為如何？”周棠撩起上眼皮斜眼看胡明鏡。
被他這樣看著胡明鏡很不喜，“哼，不看自己有幾斤幾兩，敢從我這拿錢。”
“那些人我看了，不是一般人，沒訓(xùn)練上兩三年難以帶出門。如若讓皇上知道你們私下訓(xùn)練侍衛(wèi)，皇上怎么想？”
胡明鏡扯嘴角笑，笑著看對面的周棠，“你是誰？我們是誰？皇上是聽你的，還是聽我們？”
皇帝身邊的紅人不止一個，周棠是大紅人，胡家老爺子也是大紅人。
胡家是第一個擁護(hù)皇帝的家族，是皇帝最依靠的家族，皇帝會相信周棠說的話嗎？
即便是知道胡家私下訓(xùn)練侍衛(wèi)，也不會對胡家怎么樣。
周棠微微點點頭，邊給自己倒茶邊說：“我把那些侍衛(wèi)的尸體曝曬時日，再鞭尸。你看如何？”
胡明鏡剛想說不如何，突然冒出不行的念頭。
那些侍衛(wèi)自小一起長大，一起訓(xùn)練，雖然分給了各個主子，但也是彼此熟悉。
若是周棠曝尸十日再鞭尸，而胡家人不僅沒阻攔還視若無睹，這就寒了侍衛(wèi)們的心。
這讓余下的侍衛(wèi)們?nèi)绾胃抑倚模?p> 胡明鏡審視周棠，周棠為什么這樣做？他這樣做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買賣尸體這等事有辱命聲，將來會成周棠的污點，不如就給他錢讓他的把柄握在自己手里。
周棠悠哉悠哉地喝茶，“胡公子是在為我擔(dān)心？擔(dān)心我被天下士子恥笑？
這就不勞胡公子費(fèi)心了，因為你不會說出去，那些屬下可都是你派去劫持‘郎鈺’的。如果讓皇上知道此刻被斬頭的‘郎鈺’是你送進(jìn)去的死囚，皇上會怎么看你胡家？”
周棠怎么什么都知道？
胡明鏡還想利用這一點去威脅周棠，現(xiàn)在反被周棠威脅。
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周棠握著主導(dǎo)權(quán)，他就是被牽著走的毛驢。胡明鏡需要打破這僵局。
“你手里不僅有尸體，還有刀具。你打算怎么辦？”胡明鏡問周棠。
這個人終于聰明了幾分。周棠心里贊賞胡明鏡。
“你打算怎么辦？”
這一個反問讓周棠再一次拿回說話權(quán)。
胡明鏡站起像是要離去，睨視周棠：“與你這等小人無話可說，你若是貪得無厭盡可開口來要錢?！?p> 說著把袖子往后一揮，背著手走出去。
周棠沒有因為胡明鏡的離去而改變姿勢，拿著茶杯端端正正地品茶。
樓下的小二見胡公子下樓了，小碎步上前，躬身招呼：“胡公子，您這是要走了？”
胡明鏡不應(yīng)，他沒心思與這等小人搭話。
“公子，這是您的信。”小二把信遞上，“周大人說等您下樓了再給您?！?p> 周棠早早準(zhǔn)備好信封，說明周棠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胡明鏡的舉動。
一切都在周棠的算計之中，胡明鏡有一股戲弄之感：周棠在戲弄他。
胡明鏡再一次打開信封，上書：總共二千兩。
一具尸體二百兩，有五具尸體；一把胡家獨(dú)制的刀二百兩，一共五把，兩者相加總共二千兩。
胡明鏡抬起頭，與恰巧出門的周棠對上：周棠你好算數(shù)！
周棠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昂勇??！?p>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