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鏡思現(xiàn)在無比迫切的希望,能隨便有個人來救她。
身體深處那股灼燒撕裂感越來越強烈,她精致漂亮的臉蛋漲得通紅,喉間彌漫開血腥之氣,她狠狠咳著,舌尖嘗到的鐵銹味越來越濃。
誰……誰來……
風(fēng)鏡思無力地閉了閉眼,她能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不清醒,如今心下頗有些委屈的意味了。正暗暗罵著自己的不爭氣,耳邊突然有一道漫不經(jīng)心的嗓音遠遠傳來,那嗓音清澈悅耳,隱隱透著些邪氣,響徹在酒樓之中有幾分空靈的味道:“要帶走小爺?shù)娜?,是不是要先打聲招呼??p>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顧流端!顧小爺!顧祖宗!
風(fēng)鏡思聽到這道聲音,簡直要感動的熱淚盈眶了,她抬起頭四處搜尋了許久,卻沒看到顧流端人在哪。
扶著她的兩位姑娘面色一凝,低低喊道:“公子?”
“叫你家公子也沒用?!本茦峭饣腥怀霈F(xiàn)了一道墨色身影,那人說著,腳下也不過虛虛跨了一步,整個人卻已來到了風(fēng)鏡思身前。
來人一襲繡了金絲的墨色長衫,長發(fā)懶懶束成一束散在身后,艷麗絕美的臉,眉目細致,眼底沉著點點深翠,正是顧流端無疑。
風(fēng)鏡思看到他,又是激動,又是急躁,她一雙亮閃閃的眼熱切地盯住顧流端,當(dāng)即急火攻心,“哇”的一聲吐出口血來。有嫣紅的血色濺在手上,風(fēng)鏡思愣了一下,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是吐了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手呆呆看著那血跡,不知怎么鼻尖猛然一酸,頓時無理取鬧的大哭起來:“顧流端!你怎么才來!我要死了你知不知道!我要疼死了!我要被你氣死了?。 ?p> “……”顧流端無言,他看著風(fēng)鏡思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腦子一懵。他所了解到的的風(fēng)鏡思,其實是一個很能忍受的人,不管是前世被人戳著脊梁骨唾罵,還是這些天他對她刻意的磨難,在人前她從來沒表現(xiàn)出任何的難過和痛苦。
所有的一切她都能默默忍了,可如今她像個孩子似的坐在地上眼淚橫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仿佛是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全都發(fā)泄出來一般。顧流端默了許久,似乎是有點被她嚇到了,等風(fēng)鏡思抽抽搭搭的漸漸冷靜下來,他挑了挑眉,忍不住故意氣她:“你求我,我就救你?!?p> 風(fēng)鏡思睜大了眼,眼瞳水光盈盈,纖長的睫毛上還沾著些淚珠。她輕輕抽了抽鼻子,語氣又軟又無辜:“求求你,求求你救我,好不好?!?p> “……”這個死女人!腦子沒出問題吧?顧流端沒想到她居然如此輕易的就屈服了,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風(fēng)鏡思,見她還在用無辜可憐的目光盯著他,便低低嘆了口氣,上前一把揮開那兩個婢女,拎起風(fēng)鏡思轉(zhuǎn)身就走。
風(fēng)鏡思穿了一身羅裙,被他毫無溫柔之色地拎著后頸處的衣料,心下甚是不滿與委屈。
顧流端向來厭惡與他人接觸,如今能拎了風(fēng)鏡思,已經(jīng)是莫大的進步了,他臉色不怎么好看的輕睨了薛清晚一眼,漠然道:“人我?guī)ё吡?。?p> 薛清晚冷冷清清的看著他,沒說話。數(shù)道淺灰色的身影圍著顧流端落到酒樓之中,殺氣凜然,只要薛清晚下令,他們便可動手直接屠殺。
顧流端嗤笑,鄙夷的眼神直接甩給薛清晚:“這么多人對付我一個,你也好意思?!?p> “你也可以叫人來?!毖η逋碚Z氣不起波瀾,說完還真就等在那里,似乎打算由著顧流端叫人。
“我可沒那么多閑心陪你玩?!鳖櫫鞫说?,他抬了抬手,打算硬沖出去,手底下風(fēng)鏡思被他拎得難受,嚶嚀一聲,突然手腳并用的爬到顧流端身上,兩手攬住他的脖子,長腿緊緊纏住他的腰,一雙水光瀲滟的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不舒服?!憋L(fēng)鏡思委委屈屈的,腦袋靠在他肩上,一副很乖順的樣子。
風(fēng)鏡思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顧流端頓時黑了臉,他狠狠地甩了甩手,也顧不上什么惡心不惡心了,只想把風(fēng)鏡思從他身上扒下去:“死女人!你給我放手!聽見沒?”
他就知道,他今晚就不該過來傻兮兮的救她!
“別,別晃,頭暈,疼。”風(fēng)鏡思說,手腳更用力地纏住他,生怕自己被他扔下去。
薛清晚看著兩人拉拉扯扯的模樣,蹙了蹙眉,嗓音冷淡:“她,好像不對勁。”他方才在雅閣中只是用了少許靈力封了她的氣力,照理說只會讓她感覺到麻酥而已,可眼下她這副樣子,明顯的已經(jīng)是神志不清了。
顧流端沒好氣地道:“燒壞腦子了?!敝八讲轱L(fēng)鏡思的靈魂時,早就注意到了她身上那道陽咒,后來知曉了她的身份,前后一聯(lián)系便能得知這道咒應(yīng)該是與她的醫(yī)術(shù)有關(guān)。如今她這副模樣,明顯是靈魂灼燒所致,顯然是今晚又動用了醫(yī)術(shù)。
“你帶她走吧,”薛清晚輕嘆了口氣,“下次我會另尋機會的,國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