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平靜的目光,落在項澤義的身上,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對方一言不發(fā)。
項澤義一開始還敢直視白玉的目光,可隨著時間推移,很快便在對方堅定的目光下敗下陣來,主動移開了視線。
項澤義受不了此刻的沉默,忍不住開口問道:
“白玉怎么了?這么看著我?”
不過白玉并未太過于為難項澤義,在他詢問之后,便回復(fù)道:
“你說有必要嗎?
那我就跟你好好講講到底有沒有必要。
項澤義你應(yīng)該明白,我已經(jīng)給過米麗莎許多次機會了,而剛剛我也說過了,這是給她的最后一次機會。
米麗莎她也同意了,然后呢?
我愿意放棄過去一切的努力,給她翻盤的機會,可當(dāng)最后的結(jié)果出來后,米麗莎又是什么反應(yīng)呢?”
白玉說到這里,并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只是臉上帶著些笑意看著說出,有必要嗎?強行站出來想要緩和氛圍的項澤義。
即便白玉沒有說完,項澤義也清楚的知道,是米麗莎最后還在耍賴,明明是白玉勝利,她還在想著如果能強過白玉就好了。
而這種不切實際,完全不尊重白玉的行為,恰恰是踩在了白玉的雷區(qū)上。
項澤義有理由相信,若不是米麗莎是白玉的隊友,再加上她確實是存著救人這個善良的初心。
白玉對待米麗莎的方式,絕對不會是這樣的‘溫和’。
可現(xiàn)在的問題,并不是在米麗莎身上。
米麗莎瘋就算了,畢竟她腦子一向不太好使。
讓項澤義想不通的事情是,白玉要懲罰米麗莎的話,為什么要選擇這種堵上自己性命,如此極端的方法。
項澤義在短暫的思考后,對著白玉道:
“原來是這樣,我有些能理解你的想法了。
不過這么做,尤其是把你的性命給壓上,是否有些太極端了?
這話由我來說可能不太合適,可就算是不合適,我依舊要說出來。
白玉你的性命不光只屬于你自己,你在做事的時候,能不能為我們這些,依靠你聚集在一起的同伴考慮考慮?”
項澤義依舊不敢直面白玉的目光,而且為防止白玉過激。
無法理解對方行動方式的項澤義,只能拐彎抹角的委婉提醒白玉,是不是應(yīng)該重新思考一下,不要這么極端把自己的命賭上去。
豈料白玉聽完項澤義的這番勸解,只是輕輕一笑,然后對項澤義道:
“呵呵~你這話有道理,但那不是我認可的道理。
正如你清楚的知道,我對互相尊重這點看的比較重要,因為這是我衡量世界的尺子。
米麗莎她不尊重我,但我不能不尊重她,我這么說你能理解嗎?
我并不是單純的想要欺負米麗莎,既然她認為超過我就能解決這一切,那我就給她一次機會。
我愿意拿我的性命,去跟米麗莎對峙,這就是我的覺悟!”
白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項澤義看著好像一個太陽,散發(fā)著無與倫比魅力的白玉,整個人張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項澤義這次終于搞懂,白玉為什么會這么做了。
米麗莎不仁,但白玉不能不義。
白玉確實要懲罰米麗莎,而且是以最為殘酷的一種方式。
這是白玉和米麗莎兩人之間,意志信念還有覺悟的碰撞!
白玉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跟米麗莎對峙。
怪不得!
怪不得白玉會說,無論最后的結(jié)果如何,米麗莎身上的能力都會受到控制。
米麗莎若是贏了,她因為無法超過白玉而失控的能力,自然會重新回到她的掌控,因為她已經(jīng)超過了白玉。
而若是米麗莎輸了,那她也就不會再有解決白玉這種想法,她的能力失控的原因同樣消失。
可以說,從客觀上講,無論米麗莎最后是怎樣的結(jié)果,她都是穩(wěn)賺不賠。
可若是從精神方面,項澤義也不敢隨便斷言了。
他媽的!白玉怎么能這么聰明!
這么聰明就算了,他竟然真的敢去實施!
項澤義捫心自問,若是他跟白玉兩人地位互換,即便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米麗莎第一次不會把長劍捅下去。
而且大概率,項澤義根本就想不到白玉的這種方法。
兩人之間有差距,這點項澤義承認,但絕對沒有達到,連這種方式都想不到的程度。
這里項澤義自認為想不到的原因,就是他完全沒有白玉這種,會把自己性命作為賭注。
在一桌完全看不到收益,甚至可以說全都是負面收益的賭桌上押寶的行為。
項澤義連賭桌都不會上,自然談不上繼續(xù)做下去的勇氣來。
即便項澤義已經(jīng)想到這種方法,他也斷然沒有實施這件事情的勇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從米麗莎這么長時間的表現(xiàn)來看,她確實是不會主動殺人,但萬一呢?
萬一米麗莎哪個時候突然抽風(fēng),在自己的激怒下給推了一把呢?
想到這里,項澤義不由得一陣感慨,他當(dāng)初給自己取的外號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謀士,擅長出謀劃策但不善斷。
也唯有白玉這樣自信的人,才能想到如此大膽的計劃,還有勇氣和膽量實施下去。
而且從白玉此刻的樣子來看,他并不是只準備進行一次,只是把米麗莎給逼到精神崩潰。
白玉是真的打算,在此刻已經(jīng)沒有什么判斷力的情況下,繼續(xù)對米麗莎施壓,徹底解決這件事。
項澤義想到這里,他躲避的目光,不由得落在白玉左胸口,那撕裂麻衣下。
仿佛像是獵狗來回撕咬縱橫交錯,能看清紋理甚至還能隱隱看到,白色肋骨還在不斷流血的傷口。
項澤義抿著唇,他沒辦法再對白玉說出什么勸解的話。
正如白玉所說,這是他壓上性命,充滿覺悟的行為!
項澤義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去阻止一個,為自己覺悟理想而行動的堅定男人。
項澤義若是執(zhí)意阻止白玉,那他就是對于白玉來說,最大的不尊重。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項澤義頓時有些悵然若失,他嘆了一口氣,隨后讓開了白玉跟米麗莎之間的道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