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鐘敲響時,我便讓青兒進來為我浸面了。香兒進來了,要為我綰發(fā),我拒絕了。青兒她們都很詫異。因為我從進府以來一直都是香兒為我梳妝的,我覺得香兒的手藝是幾個丫頭里最好的。我?guī)缀醪蛔屍溆鄮讉€丫頭為我梳妝,所以我今天的行為很讓大家伙詫異。此時我也顧不了許多啦!我覺得師傅讓我隱瞞大家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我不想違背師傅的意愿。于是乎,我就讓青兒幫我綰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我怕一會換了男裝,梳了男式發(fā)髻,回來換回女裝不會綰之前的發(fā)髻,被追問起來不太好圓謊,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昨晚我就吩咐趙嬤嬤以后的早飯一定要多做些,從明天起我的早飯就在藏經(jīng)閣里與大師們一起用飯。趙嬤嬤當我被書迷住了,所以也沒有多問。
梳洗過后,趙嬤嬤就來向我稟報了,早飯已經(jīng)放在食盒里了,然后等著橙靜大師來接我時一起帶走。我點頭應允啦,坐在床邊等著橙靜師兄來接我。我沒有和她們說我已經(jīng)拜了神光大師為師傅,橙字輩全是我?guī)熜?,并非不是我不信任他們,而是師傅已?jīng)囑咐過我,不讓把我們的關(guān)系告訴他人,我相信師傅他老人家之所以這么說,一定有他老人家的道理,我相信他老人家沒有必要害我。
等了半柱香的時間,門外響起了橙靜與趙嬤嬤對話的聲音。葉兒給我披上了一個披風,佩兒遞我一個手爐道:“主子,拿上吧。晨起就變天了,雖然只是很短的路,但是畢竟要暖和許多?!甭牭脚鍍旱脑捵屛以俅涡念^一暖,這幾個丫頭真貼心?。?p> 聽到橙靜師兄說話我就快步走了出去道:“早啊,橙靜大師?!背褥o師兄當時一愣,然后又露出他標志性的動作,那就是用右手撓著他光光的后腦勺,沖著我露出他那一口白牙道:“王妃早?!背褥o大師的憨厚惹的大家都抿嘴偷樂,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忍得都非常辛苦??吹酱蠹业谋砬?,我急忙對橙靜師兄道:“橙靜大師我們走吧,別讓神光大師久等了?!薄芭丁背褥o師兄再一次使用了他的招牌動作,用右手撓著他光光的后腦勺。然后露出了他那口雪白的牙齒向眾人道別。我剛走開,后面就傳來了小丫頭們的笑聲,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幫小丫頭們。橙靜師兄到是沒覺得怎么,轉(zhuǎn)過頭說:“小師妹,咱們快點走吧!聞見早早膳的香味,俺的五臟廟都鬧騰啦!”說完就加快了腳步,我也被他逗的不行,但是還是加快了腳步,感覺自己也餓了。
我與澄靜師兄快步到了藏經(jīng)閣,許是許久沒有這么走了,直走的我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看見師傅和幾位師兄已經(jīng)等著我了,師傅一看見我累成這個樣子就埋怨橙靜師兄道:“你怎么搞的,你沒看見你小師妹累的嗎?怎么做師兄的?!背褥o師兄聽了師傅的話,回頭看了看我,看見我的樣子,露出了他那憨憨的笑容,還是習慣使用他那招牌動作。師傅看見他這個樣子也沒了脾氣,伸手拍打了一下他的后腦勺道:“吃飯?!背褥o師兄依舊呵呵地笑著,然后撓著他那光光的后腦勺。
當他把食盒打開,一一掏出食盒里的吃食,擺放在八仙桌上。許是因為趙嬤嬤覺得我每天被師傅師兄照顧,很是過意不去,今天的飯菜比以往更精致了一些。有齋香素燒鵝、素錦祥云托、椒鹽茄盒、清蒸白玉佛手、素齋包、豆包、還有饅頭。橙靜師兄看見這些吃的,更是喜笑顏開。師傅也招手讓我坐下道:“快坐下來,你可搶不過你的師兄?!甭犃藥煾档脑捨液呛堑匦χ?,走過橙空師兄身旁時,就見他對我皺著眉頭憋著嘴道:“弱雞,麻煩精?!比缓缶蛷奈疑磉呑哌^我,我憋嘴哼了一聲,伸出胳膊握了握拳頭,誰知背對著我坐著的橙空師兄竟如同長了后眼一般道:“你可打不過我?!蔽覠o情的翻了個白眼抗議者。大家看著我的表情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用過早飯,拿起師兄他們給我準備的短打,上樓換了衣服,高高束起了頭發(fā),到也顯得清秀。橙光師兄早已準備了茜草汁幫我準備的藥水,我把臉和脖子還有手都涂滿了藥水,頓時雪白的皮膚就變成了黑黑的。澄靜師兄不知從哪找來了一面銅鏡,我照了一下,鏡子里一個清秀的小哥,連我自己也覺得美美的。師傅和各位師兄看著我道:“呦!不說我們都沒看出來,這個清秀的小伙子便是我們的小王妃”。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也興奮不已。不停地催促師傅和橙光師兄也趕快易容一下,好馬上下山。我就如同一只脫韁的野馬,恨不得馬上跑出去撒歡。
師傅和橙光師兄上樓,一炷香的時間,下來一個穿著灰色僧衣的白胡子老者和一個面色有些微黃,同樣穿著灰色僧衣的中年人,走了下來。
我像摟上望去還是沒有看見師傅他們下樓,只見年老的僧人問我:“阿彌陀佛,施主可是在尋找什么人?”我一直漫不經(jīng)心道:“我在等神光大師。”“徒兒,可曾聽說本寺有位神光大師?”那個面色微黃的中年人看了看我道:“回稟師傅不曾聽說?!薄笆裁??”我焦急道。忽然我看見老者的眼神閃現(xiàn)出狡詐,我又向中年的僧人看去,我看見了他眼底的笑意,瞬間就明白了,他們就是師傅與橙光師兄裝扮的。我大叫道:“好啊,師傅你們竟然合伙欺騙我,看我不扒光了您的胡須?!蔽抑缼煾涤卸鄬氊愃暮?。師傅一邊躲一邊佯裝生氣道:“放肆,哪有個王妃的樣子?!蔽疫呑愤叺溃骸霸谀透魑粠熜置媲?,沒有王妃,只有您的俗家弟子許蓮兒?!蔽胰鰦傻膿u著師傅的胳膊,想了想又道:“師傅,您給蓮兒取個化名吧,這個名字不像男子。”“好徒兒,老衲正有此意?!睅煾迪肓讼氲溃骸皦舫趺礃樱俊薄皦舫?,多謝師傅賜名。”我高興道。橙光師兄過來道:“師叔,時辰不早啦,想必山下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不如我們開些下山吧,也可早去早回?!蔽乙哺胶偷溃骸笆堑膸煾?,我們快些走吧,橙光師兄說的沒錯?!睅煾迭c了下我的腦袋道:“死丫頭?!蔽覜_著師傅吐了吐舌頭,師傅憐愛的看著我。隨后師傅又對著橙靜和橙空兩位師兄說道:“橙靜、橙空兩位師侄,你們二人留下看守藏經(jīng)閣不得外出,也不許他人進入藏經(jīng)閣一步,你們可明白?”“阿彌陀佛,師叔請放心,我倆定會遵守寺廟規(guī)定?!背褥o師兄雙手合十道,難得看到他這么正式的說話。橙空師兄依然是眉頭不展,“嗯”了一聲,算是應答。師傅也并未怪罪他的意思,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回身對著橙光師兄道:“橙光師侄,帶上藥箱我們走吧!”橙光師兄背起藥箱我們準備出門時,師傅回身對橙靜師兄道:“橙靜,我們走后,午時別忘了照舊去小院拿吃食。要和我們在一樣,不可透漏半點風聲,也不可露出半點馬腳,你可明白這里面事情的嚴重性。”“師叔請放心,橙靜明白事情的輕重?!薄澳蔷秃谩!睅煾嫡f完,就帶著我們出門朝山下走去。
到了山腳下,寺廟里的其他師兄弟們已經(jīng)在一個竹子蓋得屋子里里坐定了。我往里望去,看見這個屋子還是挺大的,擺放著五六張竹制的桌子,還有幾個竹子做的架子上面放滿了一個一個框子,框子里都放滿了常見的藥材。
大家見我們進來了,只是互相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倒也沒人覺得看見三個陌生人感到意外。橙光師兄坐在了最后一張桌子前,等待著病人來。我也興奮的看著這些人,甚至有點小激動。
將要辰時時,百姓們陸續(xù)來了,有附近的村里人,也有遠道趕來的。師傅和我說以前每月十五都會布施三天,但是這個月有所不同,因為本月初八是佛祖誕辰之日,所以從今天開始一直到六月初八,每天都會來布施,已彰顯佛主慈悲為懷,普度眾生。
我和師傅正在聊天時,一位老者在一位中年男子攙扶下,坐在了橙光大師面前的凳子上,橙光大師看著這位老者道:“阿彌陀佛,老丈您哪不舒服?”老者緩了緩神道:“大師我渾身無力,頭暈目眩,夜不能寐?!薄袄险赡咽帜蒙蟻?,我為您把把脈?”老者把手拿在脈診上,橙光師傅把右手食指搭在老人右手脈搏上,轉(zhuǎn)瞬間拿下來道:“老丈可是脾胃氣虛,少氣懶言,四肢無力,困倦少食,飲食乏味,不耐勞累,動則氣短?”老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中年人就急著道:“大師,正是?!背裙獯髱熁厣韺ξ业溃骸皫煹?,你看這個方子應該下何藥?”我知道這是師兄有意考我,雖然我錯了也會有師傅和師兄幫我把關(guān),但是我還是很緊張,這畢竟是給人看病,要是下錯一味藥就會出危險?我有些踟躇。師傅看見我有些緊張,不知道怎么回答,便鼓勵道:“好徒兒不怕,你只要大膽說就好,有我和你師兄幫你把關(guān),放心吧!”我望了望師傅,又看了一眼師兄,看見師兄沖著我點頭,我才有了勇氣道:“師傅、師兄如果我要是說錯了可不準笑我啊!黃芪甘草(炙)各1.5克人參(去蘆)0.9克當歸身0.6克(酒焙干或曬干)?橘皮(不去白)0.6~0.9克升麻0.6~0.9克柴胡0.6~0.9克白術(shù)0.9克?!睅煾岛蛶熜只ハ鄬σ暳艘幌拢c了點頭。師傅有意給我增加難度道:“病甚勞役、熱甚者怎么用藥?咳嗽者怎么用藥?腹中痛者那?我想了想慎重地答道:“病甚勞役、熱甚者,黃芪加至3克,咳嗽者,去人參;腹中痛者,加白芍藥1.5克、炙甘草1.5克?!闭f完后我看向師傅是否答對了,師傅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對著我笑著。師兄又道:“那若惡熱喜寒而腹痛者呢?惡寒冷痛者那?頭痛呢?痛甚者呢?頂痛、腦痛者呢?”我看見師傅與師兄沒有評價說我剛才背得方子對與錯?我猜到我肯定是答對了!這下我有了底氣:“若惡熱喜寒而腹痛者;再加黃芩0.6~0.9克;惡寒冷痛,加桂心0.3~0.9克;頭痛,加蔓荊子0.6~0.9克;痛甚者加川芎0.6克;頂痛、腦痛,加藁本0.9~1.5克?!睅煾岛芨吲d地望著我,師兄也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回頭對老者道:“老丈,剛才我?guī)煹苎a充說的病癥,您可有癥狀?”老人沒明白地看著師兄,師兄又很有耐心地解釋了一遍。老人很感激地看著他,
老人的兒子也答道:“多謝大師,家父這些癥狀都沒有。”師兄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無量善哉。施主,請隨我?guī)煹苋ツ睦镒ニ帯!闭f完師兄就拿著他書寫的藥方遞給我,老者很是感激的道謝。
我隨師父走到了那幾個放滿藥的架子前,師父只給我認識哪位藥是黃芪,哪位藥是甘草、去蘆的人參、升麻、柴胡還有白術(shù)。我都仔細辯證著。
忙碌著總是時辰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到了午時了,便有僧侶帶著吃食,分發(fā)給大家。一人兩個素饅頭,這是我第一次這么吃,但是因為一早晨的忙碌,幾乎腳沒沾地,倒也饑腸轆轆,也肯了一個全素的饅頭。
我剛吃完一個饅頭,看見一個很黑很瘦的小男孩盯著我看,而且一邊看,一邊咽著口水。
帶我要吃第二個饅頭時,確怎么也吃不下啦。我伸出手把饅頭遞了過去,小男孩還是有些驚恐,帶看到我對著微笑著點頭,便也露出了羞澀的笑容,跑過來伸手來抓饅頭。我看著他幾乎全身都是補丁,已經(jīng)都深秋了還穿著很薄的單衣,甚至腳趾還在外露著,心里著時不好受。
我走了過去,輕輕地拉著小男孩的手,小男孩的母親也是很膽怯地看著我。深怕我會傷害她的孩子。我微微地笑著,用碗到了點水,我把水倒在了手帕上,輕輕地為這個孩子擦拭著他黑黑的小手,孩子沖著我笑著。擦干凈后,孩子靦腆著對我笑著,露出了一口白白的牙齒。
我把饅頭拿了出來,遞給他道:“給你,吃吧!”男孩依舊對我笑著什么也沒有說,接過我手里的饅頭,向著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舉著饅頭向他娘跑了過去道:“娘,你看饅頭,你吃?!眿D人感激地看著我道:“小師傅,謝謝?!蔽倚χ鴵u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的一小小舉動,卻改變了這個孩子的一生,那都是后話啦!
我仔細地看著這個婦人,這個婦人臉色蠟黃,毫無血色。雖然衣著洗的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布的顏色了,而且滿是補丁,但是確很干凈。寬大的衣服擺動著,確絲毫沒有違和感。
“娘吃。”“娘不餓,你吃吧!”“娘你怎么會不餓那?你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怎么吃東西了!”小男孩倔強地舉著饅頭。婦人拗不過這個孩子,在饅頭上咬了一小口道:“童兒,娘真的吃不下,你吃吧!”小男孩看見他娘真的不吃了,以為他娘是真的因為病吃不下,所以自己慢慢地吃著,也許是太餓了,或許是許久沒有吃過饅頭了,三下兩下就把一個饅頭吃下了,余了還舔了舔手上的饅頭屑。
我看著這對母子心酸的厲害,我沖沖的怕跑回屋里去,問分發(fā)饅頭的小沙彌還有沒有饅頭。
小沙彌望著我,搖了搖頭道:“沒有了,只按照人頭一人準備了兩個饅頭。如果沒吃飽,也只能忍著了,只能等申時回去用飯了?!蔽戳诉€驚訝地看著我。覺得我這么瘦,食量還挺大。被他這么一看,我只覺的臉上火辣辣的。
師傅無奈地看著我,搖了搖頭,把他手里的饅頭遞給了我,師兄也不還意思了,也遞給了我一個饅頭。我不好意的沖他們笑了笑,我知道因為我濫好人的緣故,師傅和師兄都沒有吃飽。但是我真的不忍心,看著這么一個孩子對饅頭的渴望,我狠了狠心不去看他們,接過饅頭,沖了出去。
我沖出去時,沒有看到師傅與師兄對視時,眼底復雜的神色。
我把饅頭又遞給了那個孩子,小男孩很詫異地看著我,但是還是接過了饅頭,低著頭弱弱地對我說道:“謝謝,以后我會報答你的?!比缓髿g喜地,回過頭對他娘道:“娘,你看又有兩個饅頭,晚上我們有吃的了。”婦人復雜地看著我,想要說什么,但是看著孩子因為饅頭那么雀躍,又把準備說的話咽了回去。
小男孩仔細的拿出一塊布子準備包裹著這兩個饅頭,我忍不住道:“等等,等一下再包?!闭f完話,我又沖了回去,小男孩很詫異地望著我,以為我要返回給他饅頭,正在猶豫要不要把饅頭還給我,但是饅頭實在是太香甜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了,況且娘還在病著,實在不想還給我。我不知道因為我的莽撞給一個孩子心理帶來了多么復雜的感情。
我沖回去,跑到桌子抓了一張麻紙,又沖了出去,師傅和師兄看見我神色沖沖,也提起了興趣,提步跟了出去。
我跑到小男孩身邊,看見他依然舉著兩個饅頭不知所措,我伸手把麻紙遞給了他道:“用這個包,你手里那塊布太臟啦!”小男孩看了看手里的布子,紅著臉接過了我遞過去的麻紙,麻利地包好,揣在了懷里,然后長出了一口氣,向是解決了一個大事情一般。
隨后跟來的師傅和師兄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這個孩子,很是贊許。但是稍后看到那個婦人,都到吸了一口涼氣。
婦人看到師傅和師兄的表情,就都明白了。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晃晃悠悠地站起,拉起了這個孩子,就直接跪在了師傅和師兄面前。師傅連忙道:“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老衲這廂有禮,不知女施主這相行此大禮所謂何事?”婦人連連磕頭道:“老師傅,小婦人看見大師與您身邊的這位大師都不是凡人,請問大師小婦人還能活過幾時?”“這……”師傅也有些說不出口了?!按髱熣埬环乐闭f,沒有什么需要避諱的,小婦人承受的住?!睅熜值溃骸鞍浲臃?,敢問女施主,不需要避諱孩子嗎?”婦人看了看身邊的孩子,眼眶發(fā)紅道:“無妨,該來的總會來的。我兒也應該長大了?!毙∧泻㈦y過的揪著自己的衣角,不敢看自己的母親。
師傅咽了咽口水艱難地道:“老衲切問,你如實回答就好。”“大師請問,小婦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薄暗揭矝]有那么嚴重,老衲只是想問問女施主的身體狀況而已?”我看不下去了,一個身體有著嚴重疾病的婦人跪著同我們說話,我不滿道:“師傅啊,快讓這位大嫂起來,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地上那么涼,病情加重怎么辦?”師傅與師兄互相對視了一眼,無奈地彼此笑了一下道:“也好,孩子快扶你娘起來,坐在這石墩子上說話吧!”男孩很乖巧地扶著娘親坐在了石墩子上,隨后就站在娘親身邊,兩只手不停的搓著,把自己的手指搓地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