膿水?
李漁低頭看向地面,電梯里有四個模糊的腳印,然后向外隨著兩個男子的腳步,蔓延開來。
一直到了那輛白色科魯茲,姿勢怪異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門關閉,留在上面兩個污濁的抓痕,然后往下流淌混濁的黃水。
電梯的門也緩緩關閉,突然一只手伸了出來,將門再次隔開。
“你,也要管閑事?”
李漁有些詫異的看向小唐,在他的印象里,小唐可是一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次,為什么……
“不管,就是去看看,反正回去也睡不著。”
李漁稍微活動了下身體,還是感覺有些疼痛,皺著眉頭,“我身上還有傷,不方便。”
“走吧?!毙√葡纫徊阶叱鲭娞荩澳銢]傷也就那樣,
哦,不對,現(xiàn)在你可以戳人了,很不一樣了?!?p> “呵!”
李漁笑了笑,現(xiàn)在金手指已上線,肯定開啟主角模式了,所以沒必要跟小唐爭論什么,他要用實力好好的啪啪啪小唐。
在城里的時候,A6緊緊的跟著那輛科魯茲,小唐一臉騷包和不屑的表情,讓李漁只能看向車外。
兩輛車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這種碾壓真的毫無技術感可言。
拿出手機,打開群聊,除了黑心商人偶爾出來打一波廣告,拉拉仇恨,基本沒什么人說話,其實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大家都忙著巡視自己的地盤,又或者忙忙屬于活人的事情,只不過,
李漁拿出那本破裂的鬼差證,死了一個鬼差也沒人察覺么?
車子緩緩的出了城里,路上已經沒了什么車,所以小唐不敢跟的太緊。
紅燈結束,雪佛蘭右轉過了路口,忽然發(fā)出巨大的轟鳴聲,車子在極短的時間內提取,嗡的一聲就竄了出去。
“艸,改裝過……”
小唐臉色劇變,集中精神轟油門追了上去。
“呵呵!”
李漁看著那個越來越遠的白色車影,心里暗爽了一把。
好在沒過多久,白色車就開始減速,然后在一個岔路口左轉,開上了一條破舊的窄公路。
“車不能開了,下車。”
小唐將車子停在路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這樣的小路如果再跟上去,傻子也可以看出是在跟蹤,可是下車步行去追?
“回去吧,我有傷呢?!?p> 小唐從車里拿出包裹公布的木棍,又從后備箱里取出書包背上,輕輕看了看李漁,“那兩個人很有問題,你可以在這等,”說完跑著追了上去。
李漁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能跟了上去。
這條路兩邊都是莊稼地,沒有岔路口,所以兩個人往前跑了十幾分鐘,在一個荒廢很久的院落里找到了那輛車。
院落很大,周圍低矮的圍墻也已經破損的很嚴重,在院子外面對著一個很高的煤渣堆,地面還有銹跡斑斑的鐵軌,
“這是?”
李漁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煤炭,“煤礦?”
正在檢查車子的小唐點了點頭,“荒廢很久了?!?p> 小唐拿出手電,沿著地上的膿水痕跡,一直走到向下的廢舊大門,
門上有個被割開的小口,上面還掛著一些腐臭的碎肉。
“下去看看。”
小唐率先鉆了進去,李漁緊隨其后。
進來以后,李漁發(fā)現(xiàn)里面的空間很大,地面兩條鐵軌一直延伸到更深的地下。
兩個已經腐爛的男人,深夜跑到廢舊礦井里來,這已經不能用常理去猜測,而且已經很明顯了。
礦洞下面潮濕異常,或許是荒廢太久,積水過多的原因,而且空氣非?;鞚?,在混雜上腥臭氣味,讓人作嘔。
小唐在前面走著,不時用風光示意地面上的一些痕跡,越往里面走,地上的腳印越多越亂,仿佛是有人在這里搏斗過,當然,不是那種肉搏斗。
李漁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在下面走了十幾分鐘了,依然沒看到剛才走進來的兩個人,而且地面已經開始出現(xiàn)地下水,將原本青石鋪設的道路覆蓋住,掩藏了兩個人走過的痕跡。
再往前行走了幾分鐘,越來越狹窄的礦洞里,出現(xiàn)了一面墻,將前路隔斷。
墻上寫著八個繁體大字:
坍塌區(qū)域,
前行危險!
而,就在這面墻的一角,被人挖掘開了一小洞,一邊堆著很多碎石。
李漁拿起一塊磚頭看了看,斷口很新鮮,即便是地下空氣流通緩慢,減緩了氧化速度,也依舊能看出相隔時間不久,而且地上還有隨意丟棄的面包和火腿腸包裝。
兩個神秘男子,半夜?jié)撓聫U礦,偷碳?
不明覺厲!
李漁拿過手電筒,往洞里照了一下,里面并不算很狹窄,可是如果一旦在里面遇見危險,翻車是肯定的:“還進不進?”
“怕了?”
小唐衣服扣子扣緊,然后將褲腿收進襪子里,然后直接鉆了進去。
怕?
呵呵,肯定怕。
但是要臉啊!
李漁硬著頭皮也鉆了進去,里面坍塌嚴重,不過由于支撐柱和巨石疊堆在一塊,反而有巨大的空隙,且之前有人處理過,一路還算順暢,
唯一比較男子忍受的,就是兩個男子已經腐爛的很嚴重,碎石棱角上總是掛著些許碎肉,散發(fā)出腥臭味。
突然眼前出現(xiàn)了一絲綠光,然后是更為寬闊的地面,地上擺放這兩把鐵鍬,以及兩個帆布袋,而小唐正趴在墻壁上,而綠光正是來自于墻上的裂縫中。
李漁借著綠光,發(fā)現(xiàn)他們所在的是一座簡陋的房屋。不過面對礦洞的墻已經坍塌,只剩下另外三面還算完整。
墻角是一片榻榻米,不過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上面跪坐著一具枯骨,衣服小腹位置一個橫向的口子。
榻榻米下面,也同樣跪坐著兩具尸體,不過李漁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唯一的傷口,就是在額頭上的槍眼。
這個模樣好像啊。
邁步來到墻邊,順著墻縫看進去,然后李漁就愣住了。
里面竟然是一個墓室,棺槨已經被打開,墻角堆放著許多陶器殘片,地面也到處散落著碎木,看樣子估計已經被洗劫過了,
可是讓他萬分吃驚的是,先前那兩個男子,此時就跪坐在擺放棺槨的平臺上,聚精會神的看著下面一個身穿長袍的背對墻壁的身影,
身影的右手側,一個粉琢玉雕的小男孩,身穿華服盤腿而坐,在小男孩身后則站著一個低眉垂首的小女孩,穿著同樣精美。
而在場的幾人主次分明,卻都在認真聽著場中身影的侃侃而談,講述中國傳統(tǒng)文化以及生活習俗,就像在給小孩子上初級語文課一樣,
李漁簡短的聽了幾句,不得不說身影是個很好的老師,可以把簡單枯燥的拼音講的生動有趣。
一講結束,身影對著臺上二人躬身行禮,
“最后送二位一句我最喜歡的詩,
五十年鴻業(yè),東憑渭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