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貨車
當天，羅夏駕駛警車沿著鄉(xiāng)村公路，向100英里外的汽車餐廳駛去。
坐在副駕的杰西卡摘下墨鏡，扭頭看了一眼羅夏，問道：
“夸特曼說的你相信嗎？”
“不好說。”
羅夏看了她一眼，“只有親眼看到才能確認?！?p> “好吧?！?p> 杰西卡聳了聳肩，“我查了23年前的檔案，比利的女兒確實在23年前失蹤，至今沒有找到人，連尸體都沒有找到……而且比利發(fā)現(xiàn)女兒失蹤的時候也有點晚了?！?p> 羅夏點點頭，在失蹤者消失后的12到24小時內(nèi)，是破案的最關鍵時刻，案件拖得越久報案，能獲得好結果的機率越低。
“你說比利會不會是因為報案錯過最佳時機，由于自責，精神有些錯亂，把恐怖傳說當成兇手？”
“也有這個可能。”
羅夏看著遠方，想到斯伯丁一家和地下礦井里的怪物，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反正我不相信會有醒來要連吃23天，然后再睡23年這種荒誕傳說。”
杰西卡看著他，笑道，“如果真有這種怪物，估計早就被抓起來進行切片研究了?！?p> “有道理?！?p> 羅夏笑著點了點頭，“沒準研究這個怪物還能治療癌癥。”
這時，杰西卡突然向后扭頭道：
“你看后面的貨車?！?p> 羅夏瞄了眼反光鏡，只見在警車后面，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上了一輛非常破舊的老式貨車，整個車身外殼銹跡斑斑，一點也不像能開動的樣子。
杰西卡回過身，搖了搖頭，說道：
“這種破車還能開，你猜他交沒交稅？”
“我們也不是稅警，只要不超速，就不用管他?！?p> 羅夏從反光鏡上又看了眼老式貨車，車窗內(nèi)有些黑，看不到里面的駕駛員，正當他要考慮攔下老式貨車時，警車內(nèi)的電臺發(fā)出響聲，是警署前臺盧皮塔的聲音。
“警長，你們要去的汽車餐廳有人報案?！?p> 羅夏接通電臺問道：
“什么案件？”
“兩個年輕人，說在一個老教堂地下看到了許多尸體?！?p> “明白了，我這就過去?！?p> 杰西卡望著他，有些詫異地問道：
“好多尸體？”
“是的，到了地方，問問他們就知道了?！?p> 羅夏又看了眼反光鏡，老式貨車已經(jīng)消失，不知道開到了什么地方。
很快，警車便駛到汽車餐廳。
汽車餐廳是那種在山姆國常見的路旁餐館，餐廳頂上立著“DINER”的招牌，門口空場上停著四五輛汽車，在自主加油站前，還停著一輛老掉牙的沃爾沃旅行車。
將警車停好，羅夏和杰西卡來到餐廳門口，“DINER”與普通的餐廳或者快餐店不同，是專門指那些價格便宜，有地方特色的小餐館，在全山姆國有很多家叫做“DINER”的餐館，但他們并不是連鎖性質(zhì)，很像在華夏經(jīng)?？吹降摹吧晨h小吃”、“黃燜雞米飯”。
走進餐廳，滿眼都是棋盤式的紅白地磚，桌子與桌子之間距離很近，顯得非常擁擠，靠近窗戶的一側是紅色皮面的沙發(fā)卡座，另一側靠近廚房的則是一條長長的吧臺。
餐廳老板看到羅夏和杰西卡，連忙走了過來。
“警長，你們可算來了?！?p> 他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指了指角落的一男一女，“我覺得那兩個年輕人應該是瘋了?！?p> 羅夏扭頭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瘦弱的白人男生正在換衣服，看樣子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他對餐廳老板點頭道：
“我知道了?！?p> 說完，羅夏便和杰西卡向兩個年輕人走去。
坐在角落的男生叫做戴利、女生叫做翠施，他們是一對姐弟。
羅夏走到兩人面前，問道：
“你們好，我是沉睡鎮(zhèn)的警長，是你們報案嗎？”
“是的。”
戴利連忙道，“長官，老教堂地下有好多尸體，好多、好多尸體！”
翠施盯著戴利安慰道：
“那可能只是一場噩夢?！?p> “我說的都是真的。”
戴利扭過頭看著翠施，“我真的看到了?！?p> 翠施看著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怎么？”
戴利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你以為我在那兒撞壞了腦袋或別的什么嗎？”
“我沒有那么說。”
翠施答道。
“你相信我的，對嗎？”
翠施搖了搖頭，望向一旁。
“對嗎？！”
戴利抓住她的胳膊，“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相信我！”
翠施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你看著我的眼睛！”
戴利激動的用力晃著她，“告訴我你相信我說的每個字！”
“好了?！?p> 羅夏俯下身捏住戴利的手腕，“冷靜點?！?p> 戴利感到手腕吃痛，連忙松開手，說道：
“長官！我說的都是真的?！?p> “你先說說到底怎么回事?！?p> 戴利看著羅夏，深深吸了口氣，開始將經(jīng)過敘述出來。
原來他和翠施準備從洛杉磯回家度假，在鄉(xiāng)村公路上由于無聊，兩人便開始唇槍舌劍的斗嘴解悶，突然，一輛老式骯臟的貨車試圖超車，將兩人嚇了一跳，然后兩人便看到貨車停在一個老教堂旁，將一大包帶著血跡的東西扔到管道中，兩人好奇，便等貨車離開后前往查看，戴利不慎掉到管道里，發(fā)現(xiàn)那包裹中居然是腹中被縫入不明物體的活人，還有掛滿在墻上的尸體，戴利大驚失色下從管道爬了上來，然后便和翠施迅速駕車離開。
聽完這些，羅夏點了點頭，問道：
“滿墻都是尸體？”
“是的，長官?！?p> 戴利吞下口水，舔了舔嘴唇，“我還看到一對情侶，他們的戒指上還刻著名字?！?p> “什么名字？”
“達娜·奇維和肯尼·布蘭多……”
羅夏看了一眼杰西卡說道：
“查查看?！?p> 杰西卡點點頭，便轉(zhuǎn)身走到一旁，聯(lián)系警署同僚調(diào)查這兩個名字。
不一會，杰西卡走了回來，說道：
“他們是一對夫婦，確實失蹤了，20年前只找到他們被撞毀的汽車?！?p> 羅夏點了點頭。
杰西卡又說道：
“但是已經(jīng)過去20年了，即便發(fā)現(xiàn)尸體，現(xiàn)在也應該只剩下骨頭了吧？”
羅夏沖戴利問道：
“你是說你發(fā)現(xiàn)的是尸體，而不是尸骨對嗎？”
“是的。”
戴利連忙點頭。
“也就是說他們身上還有皮膚？手上還戴著戒指？”
“你不相信我嗎？”
戴利突然想要一把抓住羅夏的手，“我告訴你我曾經(jīng)這樣子抓著其中一個……噢——！松手！”
羅夏捏著他的手腕，淡淡地說道：
“年輕人，冷靜一點?！?p> “長官！放手！”
羅夏甩開戴利的手臂，問道：
“然后呢？”
戴利捂著手腕，身體往后挪了挪，喘著氣說道：
“他們的身體是硬的，就像蠟像一樣，那個家伙把尸體如同被子一樣被縫在一起……我說的都是真的?！?p> “那輛貨車什么樣子？”
“那個家伙駕駛一輛褐色的老式貨車，表面應該都是鐵銹，他還想撞死我們！我們真的看到他把尸體扔進管道，然后掉到教堂的地窖里，那里應該藏有500或者600具尸體，都鑲嵌在墻壁上！”
一口氣說完，戴利深深喘了口氣，抬起頭看著羅夏，又說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認為我在撒謊，就去老教堂看看?！?p> “沒人說你撒謊?！?p> 羅夏說道，“你先冷靜下來，我們會去老教堂看看的?！?p> 突然，餐廳的女招待跑了過來，沖著戴利慌張地問道：
“加油站旁的車子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