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不假,不過我沒有滅掉他,而是給了他新生。”石像傳出神念。
吳青柳跟老戰(zhàn)神,共同浴血搏殺過,兩人間的信任,無需多言,老戰(zhàn)神站在吳青柳這邊,也是忌憚地看著死城,看著這尊詭異石像,死城的氣息,難以言明。
“你說的什么意思?”吳青柳問著,聽不明白。
“你的分魂,就在這里?!笔褚惶郑中囊唤亓Α?p> 那是熟悉的氣息。
柳枝脫離石像的手,飛到空中,吳青柳沒認錯,這是曾經(jīng)自己給予出去的柳枝,更為驚奇的是,柳枝有了變化,逐漸變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這是?”吳青柳驚嘆,這柳枝變成了另一個自己,除了沒有修為。
分魂閉著眼睛,在沉眠著,吳青柳覺得很奇異,明明曾經(jīng)的分魂就在眼前,卻是感覺不到一點聯(lián)系。
“你是不是難以成神王?”石像傳出了神念。
“你怎么知道?”被一語戳中,吳青柳也知道自己難成神王,所以才一直停留于巔峰道君,沒有再進一步。
“我是上個紀元茍延殘喘之人,一直未曾培育出一尊神王級別的建木,有些遺憾,所以想要再嘗試一番。”神王石像的神念,傳出來這樣的意思。
非親非故,吳青柳也不是什么毛頭小子,這說辭,可不會相信,質(zhì)疑地問著,“就這么簡單?”
“什么是紀元?你又是何人?”吳青柳還不知道這石像的身份,躲在死城之中,如今才出世,此前從未聽聞死城有如此人物。
好處不會白得,這石像肯定有圖謀。
吳青柳伸手,那尊分魂,被牽引到了身前,可是再三查看,也找不到有貓膩的地方,這就是自己的柳枝,還承載了自己的分魂。
吳青柳把分魂推到了老戰(zhàn)神身前,老戰(zhàn)神仔細查勘了一番,也是搖搖頭,意為找不到不妥之處。
“吾之名,叫司方,乃是上個紀元古冥族族長?!笔癫辉偈莻鞒隽松衲?,而是真正的開口,石化的嘴唇動了。
“建木有大用,用以逃避紀元覆滅?!?p> “爾等不會認為,這片天地至今,只有你們吧?你們可知道,這片天地的來歷?”司方說的話,讓聞吳青柳跟老戰(zhàn)神震驚了,這些問題,他們從未思考過,有些遙遠。
“報仇,殺回神界,是我的追求,我需要成神王,至于什么紀元,什么天地的來歷,我不在意。”吳青柳沉思了一瞬,沒有什么能比成就神王,更加迫切。
“什么紀元?什么天地來歷?大仇未報,映雪未醒,劫難來了,與我何干?”
吳青柳對司方所說的嗤之以鼻,沒有一點興趣。
“長話短說,如你所見,我現(xiàn)在這幅身子,半死不活,龜縮在死城之內(nèi),這就是我逃出紀元覆滅的代價,這個紀元已經(jīng)不能再用這樣的法子逃避了?!?p> “你可以想成,我?guī)湍?,是為了逃過下次的紀元覆滅,我需要神王境界的建木。”司方指著自己的石身,指著死城。
“知道我怎么逃過紀元滅亡的嗎?這死城里,我全族的人,為了我活下來,獻祭了自己。”司方突然散發(fā)了一股兇戾之氣,死城隨著司方的話語,整座死城,不論哪里,都滲出來了黑血,變成了一座血城。
“你有這么好心?”吳青柳不為所動,這解釋,不足以令人信服。
“我本想助那縷分魂,奪你建木本體,培養(yǎng)他成神王,沒想到你已經(jīng)是巔峰道君,倒不如讓你吞了他,或許更有可能?!彼痉降脑捯徽f出口,吳青柳跟老戰(zhàn)神,都用異樣的眼光盯著了他。
“紀元覆滅之前,我古冥族也在尋求建木的庇護,想逃離這方天地,唯有神王級別的建木,才堪大用。
我族主修魂,族內(nèi)資源大多也用于都是修魂,建木需要海量生機,我族寶庫無用武之地,培養(yǎng)建木不如其他族一般能肆意揮霍,我族讓建木成就神王的法子,也是與魂有關(guān)?!?p> 司方停頓了一會,緩緩說出:“分魂之術(shù),一人之魂,同源同宗,合數(shù)為一,猶如養(yǎng)蠱,待到他們都成長為巔峰道君之時,相互吞噬,便有成神王的一縷希望。”
“那也只是一縷希望,我所料不錯的話,你們失敗了,否則你不會躲在死城里?!眳乔嗔プ×怂痉皆捳Z中的關(guān)鍵,成神王,哪有那么簡單。
“我已說過培養(yǎng)建木需要海量資源,我族適合建木的寶物甚少,大劫將起,沒族群舍得交換這類寶物,不得已之下,我族只能另辟蹊徑,想方設(shè)法讓建木度過神王劫。我族之法,卻可讓建木有五成的把握度過神王劫,其余族群十株建木也不見得有一株能渡劫成功?!彼痉秸f道。
“這是我古冥族先賢無數(shù)人一起創(chuàng)出來的法門?!彼痉降难哉Z中,有種自豪之意。
“五成把握,其余族群一成,那你們怎么沒度過什么紀元滅亡?”吳青柳笑了,司方的話,過于吹捧自己了。
“我說五成,便是五成。我族將出一株神王級別建木之時,其余族群齊犯,擾亂了那株建木的渡劫,還帶來他們族群中的建木,齊渡神王劫,導致劫難威能大漲,我族的建木最終不幸湮滅于神王劫下。
我族本已計劃已久的算盤落了空,在紀元覆滅之前,族人自愿投身死城中,換來我的茍活?!备魯嗔藲q月的惆悵,往事不堪回首,司方再次提及,一股悲意油然而生。
話,可以弄虛作假,這股悲意,做不了假。吳青柳也有些被感染,這里是神棄之都,界戰(zhàn)的地方,滄瀾英杰的埋骨地,感同身受。滄瀾一個陣營,只活下來了他,輪回道君,老戰(zhàn)神,還有一條龍,還有生死未卜,昏迷不醒的吳映雪。
“不能全信?!崩蠎?zhàn)神提醒著吳青柳,看見他的戒意消了一些。
“這分魂,怎么用?”吳青柳收起來了分魂,這是成就神王的一絲可能,即便一絲,吳青柳也會去嘗試。
“我現(xiàn)在跌落至尋常神王,僅能分魂一次,你就是這里的天,你可以慢慢培育你的分魂,修為越高,吞掉以后越好?!?p> 司方的話,吳青柳有些懷疑,斷人分魂,滅絕因果,分魂宛如新生,這種手段,的確匪夷所思,估計是有不小的代價才能施展。
“如果我真能藉此成神王,我欠你一份情。”吳青柳而后改了語氣,“若是你有什么企圖,也休怪我不客氣了?!?p> “在這神棄之都,不要干擾我的布置。”神棄之都,是吳青柳的心血,不容這司方插手。
“我古冥族,有恨。”
“古冥族之人生來不得祝福,但精通詛咒,古冥族第九百七十三代族長——司方,與死在上個紀元的古冥族怨魂,齊咒這方天地,道君劫消散,神王劫難降!”
死城的黑血,全都匯聚到了一處,變成了一只厲鬼模樣,在司方身邊有些親昵地蹭了一下,而后奔上天去。
吳青柳感知到,厲鬼穿過了神棄之都的天,到了虛無之海里,還未停止,沖上了那片真正的天空。
那片真正廣闊無邊的天,變得妖艷如血色,吳青柳頭一回看見這種天地異色,記憶之中,從未有過。血色蔓延,朝著遠處伸展。
“我本是重傷之身,如今傷上加傷,要去修養(yǎng)沉睡,死城就在這里,無事我不會離開死城。”司方也立下了誓言。
吳青柳從神棄之都里,隨便挑出來了一只逍遙仙,離道君只差一點,封了他的神魂,遮蔽他的所有感知,像是奪舍,服下寶藥,操縱著那具身軀,沖擊道君境界。
不對勁,果真沒了道君劫,吳青柳皺眉,成道君本應(yīng)天地降劫,現(xiàn)在成了道君,沒有劫難加身。
吳青柳碎去了那具身體的道君之基,把那個逍遙仙丟回到原來的地方,神王劫,那就不是能試的了。
神棄之都也不是沒有誕生寶物,天材地寶,有著不少,都被吳青柳收了起來,還有界戰(zhàn)后,收繳的戰(zhàn)利品。
吳青柳拿出幾樣東西,問司方對他的傷勢能否起效,因為司方與死城的氣息與自己相沖,世界樹引以為傲的生機,怕是不能有療傷之效。
司方收下了兩樣東西。
“我族主修魂,肉身而言并非必須,這死城,凝聚了族魂,此城不滅,族猶在,萬古長存,終有一日,他們還能重回世間,這是我曾經(jīng)對他們的承諾?!彼痉酵回5爻鴧乔嗔话荨?p> “我或許救不了他們,愿你能可以。”
“如你是神王,都救不了他們,我不過一個道君,如何能救?”吳青柳自嘲著。
“誰說得清日后,強如古冥族,也有瀕臨滅族之時?!彼痉阶呋氐搅怂莱?,死城原來中間的地帶,地基在坍塌,一座宮殿現(xiàn)世,還有著一排的石像護衛(wèi)。司方走在大道中間,如眾星拱月般,一尊王座升起,司方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