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軒轅晨,臉色沉重,眸子里有更深邃的恨意。
站在一旁的隨從在這樣壓抑的氛圍里,頭垂得更低。
“王爺,皇上陛下可是有何吩咐?”
軒轅晨目里寒光凌冽,重重的將密報拍在桌上。夏皇要軒轅晨攪亂蓉國皇朝內(nèi)政,務必讓蓉皇與諸葛柳月離心。
軒轅晨垂目,深深的嘆了口氣。果斷狠辣的平親王,接到這份密報之后,心卻陡的一陣絞痛,他不知何時起,不忍對她下手。
“皇上要我們盡快讓蓉皇厭棄諸葛柳月?!?p> 隨從臉上浮起一抹輕蔑的笑,“據(jù)奴才所知,姜畏誠彈劾諸葛柳月,蓉皇心里對諸葛柳月已有所顧忌。前幾日諸葛柳月還在軍營杖責了皇子和勛貴子弟,樹敵頗多。想必要諸葛柳月償命的數(shù)不勝數(shù)?!?p> 軒轅晨看著他面上的得意,越發(fā)覺得惱怒。呵斥道:
“蠢貨!若蓉皇對諸葛柳月已經(jīng)心生嫌隙,又豈會降下恩旨賞賜?而不是懲處諸葛柳月?”
“諸葛柳月正好利用皇子胡鬧軍營之事,將我們的誅心之計破除?!?p> 是啊,這個女子,就這么輕易的破除了他精心謀劃的誅心之計,可見這女子有勇有謀。軒轅晨不由自主的浮起笑意。這個女人在他心里一點一點的更深刻了。不知不覺中,有一顆種子,悄然的在心里生根發(fā)芽。
“那……王爺,我們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能做,蓉皇已經(jīng)察覺有人針對諸葛柳月,現(xiàn)在誰動,誰暴露。我們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吧。”軒轅晨悠悠的說道,心里在盤算著要如何在給蓉皇種下猜忌,讓蓉皇自斷其臂。
“我們什么都不做?可是皇上陛下……”夏皇送來的密報,已經(jīng)明確的說了要盡快離間蓉皇與諸葛柳月。
諸葛柳月驍勇善戰(zhàn),所向披靡,用兵如神。這樣的大將,若不能收為己用,就只能斬草除根。
“你放心吧,姜畏誠野心極大,想要與慕容家分庭抗禮,他必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只需要看著,在適當?shù)臅r候,推一把?!避庌@晨嘴角掛起壞笑。
他只讓人慫恿了一下姜憶雪,只要姜憶雪把他們準備的話帶給姜畏誠,一旦讓蓉皇知道如今朝堂慕容家獨大,帝王之術,必定會打壓的同時,扶持一個可以牽制慕容家的勢力起來。姜畏誠果真上當了,乖乖的上書彈劾諸葛柳月。
如今諸葛柳月開罪了所有皇親國戚,聰明的,自己認栽當什么沒有發(fā)生過。可是,誰不護短呢?想必,今后蓉國朝堂會很精彩。
他也很期待,在即將席卷而來的暴風雨里,她要如何應對?波濤暗涌中,她是否還能屹立不倒?
想到這里,他便大步往外走去。隨從跟在后面,大叫:“王爺,去哪里???”
“你不用跟著我!”軒轅晨只甩下這句話,便跨上馬,疾馳而去。
鎮(zhèn)國將軍府里,諸葛柳月?lián)Q了藥,盤腿調(diào)息,體內(nèi)的兩股力量,更加渾厚,魔力也更加溫順。諸葛柳月嘗試控制牽引那股魔力,由丹田至天靈,包裹全身。充滿力量的身體,好似比之前更強壯了呢!
睜開雙眼,急不可耐的沖到練功房,試試身手。
正當我酣暢淋漓的與鐵人過招時,門外響起了扣門聲。
“主子,夏國使臣來了?!敝裼鹪陂T外通傳道。
夏國使臣?軒轅晨?我喜出望外,來不及梳洗打扮。直直沖到門口。“在哪里?我們快去!”
一路狂奔,遠遠便見到那高挑修長的身影立于桃樹下。
今天的他,一席湛藍錦衣,頭發(fā)整齊的用白玉赤金冠束在頭頂。玉樹臨風,說的便是此時此景此人吧。
“你怎么來了?”我的欣喜無法掩飾,也無需掩飾。
他轉(zhuǎn)身看我,笑意盈盈?!暗弥闶軅诩倚蒺B(yǎng),放心不下?!?p> 我笑,今天才想到他,他便來了,是不是心有靈犀呢?
“我本早該來的,只可惜,我來蓉國,身負重任,無暇分身。”他面露愧疚之色?!拔疑矸萏厥?,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也不敢輕易來看你?!?p> 我又豈會不知?蓉皇派了人監(jiān)視他,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蓉皇的掌握中。
“我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擔心?!蔽逸p快的說道。
忽的,我被拉入他的懷里,溫暖寬厚的懷抱,是我留戀兩世的懷抱。一時間,我頭腦空白,心就像小鹿般亂跳亂撞。
“月兒,對不起,到現(xiàn)在才來看你。你會怪我嗎?”他的語氣愧疚自責,我的心更柔軟,我怎么會怪他呢?
“我怎么會怪你?”聽了我的話,他只將我摟得更緊。嘴里呢喃著“月兒……月兒……”
這樣的感覺,讓我好像回到了前世與他廝守的日子。心中蕩起漪漣,那一份溫柔被觸碰。
就這樣,桃花樹下,靜靜相擁的兩人,好似時間靜止。
軒轅晨也不知為何,想見她,抱她……一想到自己要做傷害她的事,他的心就痛,他舍不得,可是父命難違,皇命就更難違了。
那日酒樓相遇后,他腦中有個身影便揮之不去??墒牵兴氖姑?,有他的責任。若諸葛柳月只是個普通女子,他還能帶回夏國,收了便是。可是,她偏偏不是。她是高傲的將軍,是受蓉皇抬舉的戰(zhàn)神。
他本想保持距離,可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刂撇蛔∽约合胍娝?,想關心她。
他明知,他們各為其主,立場不同,不該發(fā)展不該有的感情,不該生出情愫。
可是,愛情怎么能被控制?
“月兒,放心,以后我會保護你?!彼恼f道:“我再也不會讓你受苦,受委屈?!?p> 這樣的話,若是旁人說,我必定覺得可笑,我怎么會需要保護?但是從他口中說出,我只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面若含羞的,將頭埋在他懷里。
片刻,他松了手。嚴重關切“我忘記你身上有傷,剛剛可有碰到傷口?”
我搖搖頭“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并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