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風起云涌八方動
五彩斑斕的射燈,在動感十足的音樂韻律下,隨著節(jié)奏不斷地搖擺。一群群身著怪異的青年男女,在音樂的帶動下盡情地扭動著年輕的身體。
在文化大入侵的年代,似乎這些就意味著時尚與品味。他們宣揚著個性的釋放與張揚,尤其在青春期這個躁動的年歲,他們目空一切,他們無所畏懼,他們我行我素……當然了,這不包括從父母那里獲得進入這個迪廳的門票錢。
當然,什么事都有例外,就比如這個男人。他一身黑色西裝,白色襯衫上系著一條黑色的領帶,活像一個保險推銷員。只是他這身打扮顯然與舞池中的男女極不相襯,而他本人也似乎對周圍的音樂充耳不聞。因為他正盯著漢顯尋呼機上那一條消息仔細地讀著。在這個時代,尋呼機也沒流行幾年,但旺盛的需求使之迅速普及到廣羅大眾。而有需求就能催生市場的發(fā)展,所以不滿足數(shù)字顯示的機型時,立刻又出現(xiàn)了文字顯示的漢顯機型。當然了,做為引領時尚和成功人士標志的西裝男收起漢顯呼機匆匆離開了這家迪廳后,也引來不少男女羨慕的目光與唏噓聲。
離此三條街道的一家咖啡館里,一個渾身臟兮兮的男人正十分猥瑣地盯著服務員走來走去的腰身。而餐桌上他所點的昂貴零食與拿鐵,卻動也不動一下。
咖啡館的老板此時正在盤算,一會兒那個骯臟的家伙要是付不出錢的時候,是報警還是在后面巷子里揍他一頓。
那個黑西裝男人又幾次在不同的地點得到信息后,最終走進了這家咖啡館。這種通過尋呼臺傳遞消息,幾次變換接頭地點的作法看似穩(wěn)妥,其實在專業(yè)特工眼里就是小兒科。畢竟在移動電話還不普及的年代,用固定電話撥打尋呼臺電話本身就暴露了行蹤。更別說那人還用得是同一部固定電話。
西裝男直接走到那個渾身骯臟人的桌子坐下,陰沉著臉說道:“東西呢?”
那個骯臟男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才要笑笑,就立刻被一陣劇烈的咳嗽生生噎了回去。更是毫無顧忌地吐在地板上一大口帶著血絲的濃痰。
“咳咳,不好意思??!最近身體欠佳。”從那骯臟男嘴里更是噴吐出一股極其濃烈的,略帶些金屬氣息的口臭味。
西裝男皺了皺眉頭,不由得把身體向后靠了靠。依舊死死地盯著那個骯臟男,似是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就會立即起身走人。
那骯臟男手指顫抖著從破爛的衣服兜摸出一個牛皮信封,輕輕地放到了桌子上。而那放信封的手臂上則露出大片大片的紅斑,看上去十分的惡心。
西裝男剛要伸手去拿那個信封,卻被骯臟男用那只長滿紅斑,還不停顫抖的手收了回去,瞪著西裝男的眼皮還在不住地抽動著,似是抗議在著他不講規(guī)矩。
“老弟啊,這規(guī)矩你是知道的?!斌a臟男可能是有點激動,才說完話就又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抄起桌上的咖啡猛地灌了一口,不想咳嗽更加地劇烈,還吐得滿桌滿地都是污穢。
西裝男很厭惡地又與骯臟男拉開了些距離,同時還是把隨身的手提箱遞給了他。
骯臟男只打開箱子的一條縫,似乎很滿意地又馬上闔了起來。然后提著箱子離開了咖啡館。
服務員一臉厭惡地過來打掃,西裝男則趁機起身。拿起桌上的信封收進懷里,留下一筆豐厚的小費走出了咖啡館。
離咖啡館不遠的一盞路燈下,西裝男看著信封中的幾張照片。此時一個黑影在他身體站住,用低沉的聲音說道:“老板,已經查到他的落腳點。要不要……?”那個黑影在脖子處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不用了,他活不了多久了?!?p> “難道老板你……”
“他中毒太深了。嘴中有金屬怪味,咽喉與口腔潰爛,痰中帶血,手指與眼皮顫抖,皮膚出現(xiàn)紅斑,嘔吐物中有牙齒脫落,最重要的是他牙齦上有藍黑色的汞線……”
“這些是……”
“沒錯,這是汞中毒的癥狀。這也證明他真的去了那個地方。也只有那個地方才會有如此多的水銀。所以,我相信他帶來的東西沒問題,但也同時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那他還要那么多錢干什么?難道……”
“誰沒有個放不下的事物呢?”
夜色深深,掩蓋了這世上一切不為人知的交易與丑惡。仿佛當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就不會有人知曉所發(fā)生的一切事情。
………………………………………………………………分割線……………………………………………………
三日后,在一座高大商業(yè)大廈的頂層。一名敞著領口的外國男人正玩弄著手中的雪茄,但眼晴卻死死地盯著桌子子上的幾張照片。
“史密斯先生,這些照片的重要性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對于我的要求……”外國男人對面則是坐著一位干練的中年男人,他一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略有些諂媚地說道。
“哈哈哈,陳先生。我們與貴方的友誼難道還不值得我們彼此的信任嗎?”那外國男不無嘲弄地看著中年男人說道,眼角的余光依舊掃著那幾張照片。
“史密斯先生說笑了,我當然相信你們,可我是學法律的,有些事如果不能明確下來的話,始終是不能讓人放心的。而且這也是我們雙方都得到利益的事情,不是嗎?”那陳姓中年人笑得更加猥瑣了。
“我聽說陳先生祖籍閩南,你們華夏人不是很重視宗族傳承嗎?這么做似乎……”
“哈哈哈,不是有句話說‘我背后哪管他洪水滔天’嗎?所以,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哪還管得了那么多。所以,只要我能坐上那個位置,一切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史密斯沉思了一下,收起了在鼻子上聞著的雪茄,一邊向陳先生伸了手,另一邊也將桌子上的照片收到了衣兜里。
兩握著手都意味深長的看著對方,不由得同時露了奸詐的笑容。
樓下的某輛面包車里,一個男人正把頭上的耳機摔在地上大聲的罵道:“漢奸!這是賣國啊!為了他陳某人的私欲,這簡直太無恥了!”
“賣國?這些年他們賣得還少嗎?”另一個年輕的人諷刺地說道。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是華夏人,是炎黃子孫,到什么時候都不會改變。不行,我一定要查清楚那個姓陳的倒底賣了什么給米國人?!彪S著車門被狠狠地關上,那個身影消失在了繁華的街道上。
“是啊,我也想回家看看。當年我們從組建到解散……唉!不提也罷。現(xiàn)在我們都是真正的同道,我們有同樣的理想才走到一起,我們不會再為某一人賣命?!蹦贻p人小聲地呢喃著,像是在為自己打氣。
“社長,現(xiàn)在島上有二百多家注冊組織,我們化身其中之一雖然不會引人注意,但遲早還是會讓有心人發(fā)覺的。而且我們的財物狀況也不是太好……”這時車里后座的一名女生怯懦地說著。
“我知道,我沒有阻攔老劉去,你以為他只是去打探消息嗎?我們的前輩曾留下過一批寶藏,那將會解決我們的經費問題,你不用擔心。”年輕人用和煦地笑容感染著那女生。
只是女生心里卻在腹誹,要不是受父祖輩要求,誰愿意世襲加入這個既沒錢又沒人的過氣組織呢?
剛開始加入秘密組織的那股興奮勁兒一過,就讓這個新奇的小女生煩悶萬分。對于理想什么的,除了認同自己是個華夏人之外,好像也沒什么理念在支撐她了。
?。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