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臉色一白,隨即軟倒靠在桿子上,吐氣都艱難。
“不是我殺的,我沒殺人。”發(fā)黑的饅頭掉落在地,他連拾起的欲望都沒了。
“我知道你沒殺人,但是對于你家老爺買臟物這件事上面,你也沒全說實話?!?p> 喜陽一臉篤定。
張三慢慢放下捂著臉的手,雙目緊緊盯向喜陽?!澳憔烤故鞘裁慈?,為何知道這么多?”
“我不是誰,你就當我是路過的好心人不就行了?!?p> “呵……”張三輕笑。
那聲笑里包含這無奈,輕嘲,諷刺。
喜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少年離家,沒了雙親后進了潘府,賣身為奴,你家主子待你不錯,起碼書童比其他奴才看起來有面的多。只是,到后來你卻越來越不高興,為何?”
“你……到底是誰。”他眼眶發(fā)紅,雙手握著木桿子的手青筋凸暴。
“我是一個可以知道你過去和將來的人?!毕碴柖紫聛?,目光平和,似安撫似勸告。
張三漸漸平靜下來,也冷靜的看著她,兩人隔著牢門,隔空對望。
“我恨他?!?p> 很平靜的陳述句。
喜陽頷首,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他受不了那么天真無邪的眸子,這般動人的臉龐。
這讓他覺得自己是骯臟的和可恥的。
潘老爺是個半桶子的畫家,年輕時曾紅極一時,說紅,不過是當時畫了幅美人圖極為逼真,令人心馳向往。
才在名人圈里有了名氣傳開。
也是因此在后來沒有名作來標榜自己,導致他一度一靡不振。
“后來他不知聽到哪來的說法,需要什么刺激的事才能激發(fā)靈感,創(chuàng)造新的畫作。他……”
張三捂住頭部,忽的轉(zhuǎn)過頭看向喜陽。
“你知道嗎?他,那個禽獸那些年對我做了什么事,他居然對我……行那種齷蹉無恥的骯臟事。我我……我能怎么辦,我除了安分的不給別人說,還要承受來自潘家上下的怒火,明明做錯事的就不是我,為什么我要這樣畏畏縮縮。還要被迫蹲大牢?”
喜陽平靜地看著他,沒有對方想象中出來的鄙夷神色,讓他的心好受了不少。
“那當初潘老爺強迫你做這些事時,你為何不報案?”
“我若報案,我便沒有這份薪水可觀的書童當了,一個月的銀錢可以攢下來不少了。”
“你看,這些其實就是你自己選的路,你為了拿這份比你書童要高的銀錢就要付出你被折磨的疼痛,這世間少有兩全的法子。你既要別人尊重你,又想食嗟來之食,你覺得旁人應當如何對待你?”
“難道還是我的錯了?”
他壓抑著,看向四周那些對自己蠢蠢欲動的人。
如一只要爆越而起的虎豹。
“我不知道,但是這次你誣陷我確實是你的錯,否則你家老爺未必就真是如此下場。這世間的事都有因果,他昏迷才醒便被人丟下樓,行兇者卻又放過你,說明你并不對他們有威脅。
所以你不知道殺人兇手也是真的,可是我此次過來只是想問你,你家老爺是如何進這條買賣贓物的線的?要知道這種事,如果沒有熟人當推薦,一般不會有人肯賣給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