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苦力養(yǎng)家
“……我雖然沒有能力讓你吃香喝辣,但會盡我所能滿足你的需求,不會讓你餓著?!?p> 所以……
——即使是竭盡你所能,也僅僅能讓人不挨餓,并不能讓白家徹底富裕起來咯!
是這意思吧?
占小雅雙眼一閉,只感覺前路漫漫,真真是望不到出路。
忍不住哀嚎:我這是做的什么孽哦!
穿越就穿越,非得塞過來這么個窮盡一生都不一定能完成的苦差事!
嘖,頭疼!
……
白四郎要是知道這女人把自己剖心置腹的一番真情扭曲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塞她一口歸去來兮草。
……
在家里耽誤了一上午,下午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事情做。
白家?guī)仔值艿炔患霸诩页晕顼?,一人在抓了兩塊野菜餅子,匆匆忙忙的往鎮(zhèn)上趕,邊走邊吃。
就連到山上抓野雞的白二郎和白七郎也踩著點、罵罵咧咧的等在村口跟弟兄們匯合。
“老二,去吃獨食了?”
白三郎挑起細(xì)長的眉眼,慢條斯理的吃著黑漆漆的野菜餅子。
明明難吃的緊,他卻吃出了人參鮑魚的享受感。
穿著補丁遍布的衣裳,但勝在干凈,整潔,不像白二郎那身乞丐服一般的破破爛爛、到處掛著流蘇布條,東一個孔,西一個洞。
頭發(fā)梳的干爽整齊,用根木釵和布條固定。
渾身散發(fā)不同于普通村夫的優(yōu)雅散漫。
邪邪的,痞性。
瞇眼笑著,像極了山野中那尾狡猾難纏的狐貍!
白二郎從白大郎手里接過野菜餅子,分了一半給白小七。
兩口一個,吃完,抬手用袖子抹了把嘴。
對于白三郎的陰陽怪氣,習(xí)以為常,不放在心上。
他沒有老三嘴皮子利索,再損的話都聽過不少,以往的經(jīng)驗告訴他,當(dāng)沒聽到就好。
否則最后吃虧的還是自己。
“林家真特么不是個東西,霸占著村里的山頭,時時刻刻有人把守,我們村里人想進(jìn)山尋點東西不但有時間限制,還每次都要繳稅。”
打獵的要上交三分之二的獵物,撿柴火的要上交一半柴火。
野果、野菜、藥材照收不誤。
想弄點木頭搭房子、做家具?
可以。
自己上山砍去。
別忘了給銀子就是。
而且,每到秋季,林家會組織人封山護(hù)林,屆時,村民們不能再上山撿柴火。
沒有柴火燒的,就需要花大價錢向他們購買。
白家每年很大一部分銀錢便是花費在這上頭。
——可以說整個白家村的窮,林家的做派占據(jù)了很大的一部分因素。
白二郎這次連野雞毛都沒撈到一根,反而搭進(jìn)去半擔(dān)柴火,吃野菜餅子都不覺得香了。
白大郎卻見怪不怪,“那是林家的祖產(chǎn),人家愛怎么護(hù)著都是他們的事?!?p> 白二郎也就是嘴上說說,誰讓白家村就這么一個綠樹郁蔥的山頭呢!
要真為了點小事得罪了清江鎮(zhèn)首富林員外林家,以后他們的日子只會更加難過。
“大哥,今天的工錢我能不能自己留下幾個?”白二郎撓頭,“我答應(yīng)小雅給她吃肉……”
野雞沒抓到,只好花幾文錢買一塊肉。
“下午能不能找到事做還兩說。”
白老大把白二郎扯到一邊,別有深意的看著他,低聲訓(xùn)斥,“小雅是四郎的媳婦兒,你沒事別總往前湊。像什么話!就算要買肉也是老四買,或者由公家出錢買,就是沒有你買的道理?!?p> 白老二梗著脖子不說話。
瞄了眼后頭冷冰冰的白四郎。
指望他疼小雅?
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可是知道,自成親一個多月來,老四連小雅的床板都沒挨過,算得上什么夫妻、媳婦兒。
反正今天這工錢他是拿定了。
白三郎推了推四郎,往白老二的方向一指,笑得一臉的春光蕩漾。
白四郎走開了些,懶得理又犯抽了的某人。
余光接觸到白二郎,眉宇微蹙,隨即淡淡移開視線。
白五郎則領(lǐng)著小六小七走在最前邊,步劃穩(wěn)重,萬事不理。
……
一行人各懷心思,很快到了碼頭。
由白老大出面找熟悉的工頭。
得知一個時辰后就有貨船來,需要人卸貨。
就連一向淡然的四郎五郎,都不經(jīng)松了口氣。
他們做的是搬運貨物的苦力,雖賺的不多,但一家人如果省著點用,也足夠養(yǎng)家糊口。
白四郎的第一職業(yè)是大夫,但奈何他醫(yī)術(shù)有限,行醫(yī)的范圍僅僅在附近幾個村子里。
大部分時間仍是跟著白大郎來碼頭賺錢。
其實,搬運貨物不算最累的。
到了旱季,由于河水水位變低,大的貨船上不了岸,那個時候則需要人力幫忙拉船。
——化身為纖夫才是最最苦的。
當(dāng)然,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
白家村!
王氏將前來探病的鄰居送出門,再三謝過,這才提著籃子里的青菜、兩個雞蛋以及一碗玉米面,笑臉盈盈的走向南邊的石頭房子。
輕輕敲門,聽到聲音,推門進(jìn)去……
“四弟妹,你瞧,這是隔壁楊婆婆送來的雞蛋和玉米面,你想要怎么吃?嫂子去給你做?!?p> 中午烙的野菜餅,占小雅嘗了一點,死都不肯再吃第二口。
野菜多,面粉幾近于無。
她終于能理解原主為什么要跟一孕婦搶吃的了!
換做是她,在找不到別的東西吃之前,怕是也能干出這事兒來。
并非她矯情。
實在是太苦了。
苦得麻嘴。
“嫂子,有糖嗎?”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生無可戀。
方才那一下,恐怕連膽水都苦吐干凈了。
到現(xiàn)在嘴里還是苦麻苦麻的。
只想吃點糖潤潤嗓子。
對別的一概沒有興趣。
怎么會有這么難吃的東西。
就算是現(xiàn)代最不喜歡吃的折耳根,跟這野菜一比,都不覺得難吃了。
“家里的糖早被小六小七吃光了。我過會去村頭看有沒有貨郎經(jīng)過,有就買點回來?!?p> 王氏摸了摸占小雅的手,心疼地問道:“可是還難受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