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有一種心想事成的快感,他有意問蘇繚:“怎么了?你一個姑娘家大老遠的跑到這里,不就是為了找你師兄。”
蘇繚聽了穆春的話,她沒由來地一陣委屈,與穆春哽咽說道:“師兄讓我回去,他……”
穆春大驚,趕緊追問道:“你見到他了?”
此時穆春看到蘇繚眼眶濕潤,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師兄說了重話,又見她點了點頭。
穆春突然打住不再追問,而是關(guān)心她接下來該如何。
蘇繚自然沒有個頭緒,此行她謹遵師命,一心想要將她師兄帶回去,未想?yún)s遭到了她師兄的強烈拒絕。
蘇繚對師兄的態(tài)度全然不能理解,她更沒想過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只聽到穆春這般問來,她茫然地抬起頭看向穆春,喃語道:“我……不知?!?p> 看著蘇繚這副樣子,穆春頗為心疼,他建議說道:“我們既然已經(jīng)到了鳳凰城,那就等中元節(jié)后再回去。回頭我將宋玉兒送到龍城,再送你回門派。你看如何?”
蘇繚也沒認真聽穆春將的內(nèi)容,但她是信任穆春的,故而他說什么,蘇繚便也答應(yīng)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站在鏢局門口的街頭,穆春總算弄明白蘇繚不郁的原因,此時他看蘇繚仍是不得開心,便有心要讓她能夠?qū)⒋耸聲呵曳畔?。他建議說道:“蘇繚,既然出來了,我們在城中走走,我?guī)愀魈幙纯丛趺礃樱俊?p> 蘇繚點了點頭,穆春這就帶著她在城中走動。
鳳凰城處在大宋與遼兩國的交界處,其風土人情都帶著些異族風情。穆春別出心裁地與蘇繚一一介紹,卻并未得到蘇繚的在意,對于這一些她似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尤其是穆春看到街邊的一處吃食——那是正宗的契丹風味,他特意與蘇繚介紹,卻只得了她一句:“我吃過?!?p> 蘇繚的心情沒有好轉(zhuǎn),穆春倒是被她弄得心情有些郁悶:這姑娘到底什么來頭,怎么……
穆春這么想著,他便是再次留意其蘇繚的行為舉止——這么細細觀察之下,她的言行果然與中原人有意:
明明是普通的漢家女子裝扮,但蘇繚的一舉一動皆是帶著些少民的爽利。而她說的話雖是漢話,可莫名帶著一絲兒漠北的味道。
穆春微微瞇起眼睛,看著蘇繚。自在西夏遇到她,他可從來沒想過她到底是何人,只知道她叫蘇繚,旁的諸如何門何派卻是怎么也問不出來。
今次發(fā)現(xiàn)她的不同之處,穆春再次好奇:她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蘇繚還沒意識到穆春對她的來歷再次起了疑問,她此時仍是一門心思聽著穆春說這說那,絲毫沒有注意到在這些話語之中,穆春已然給她下了套。
穆春看著蘇繚輕車熟路地說起漠北特有的吃食,他驚訝說道:“你連著都知道,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蘇繚詫異穆春的反應(yīng),她反問說道:“我們那有,我當然知道。”
“這樣啊,那你們那還有什么,你也說來我聽聽?!蹦麓撼脵C追問道。
蘇繚絲毫沒有懷疑穆春的用心,她果然將她們那處的各項她所了解地都與穆春一一道來。
穆春心中合計,蘇繚的門派就在漠北無疑,只是具體在哪一處卻是不得而知。穆春又問:“那回頭送你回去,你得帶我看看,卯不準你說的這些都是吹牛騙我。”
蘇繚真聽信了穆春的話,她略有生氣,更是急著辯解與穆春說道:“真的,我沒有騙你。到時候,我?guī)闳タ?,保準都是我說的那樣!”
蘇繚氣急的樣子逗樂了穆春,他應(yīng)道:“那敢情好。說到這個,我還不知道你家在哪兒,也不知該怎么送你回去。”
師門在哪里,蘇繚自己也說不清楚,她這一回直奔鳳凰城而來,只聽師傅說往南走,找不到路了問人就能到——天下還沒有不知道鳳凰城在哪的人。
穆春對于蘇繚師傅的話,表示質(zhì)疑——蘇繚就不知道鳳凰城在哪。他一臉諱莫如深地看著蘇繚,說道:“那該怎么回去呢?”
顯見蘇繚緊擰著眉頭,她猶豫地試探說道:“一直往北走?”
穆春看著這個傻姑娘,忍俊不禁,他道:“那也得有個地名,你們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p> 蘇繚搖了搖頭,她顯然沒有留意過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只知道他們門派在山上,而山下是逐水草而居牧民。最后,她悶悶地說道:“我?guī)熜种?,我本打算找到他,我們一塊回去?!?p> 敢情這姑娘自個出來,就沒想過會自己回去。穆春簡直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但是就算不知道回去的路,穆春也不打算將蘇繚再送到她師兄那里,他仍是準備親自將她送回師門。
他若有所思說道:“這樣吧,到時候我們找找,你怎么來,我們就怎么回去?!彼?,這回去路漫漫,他有的是時間培養(yǎng)感情,到時候直接上門提親,倒也省了他找媳婦的功夫。
穆春心里算盤打的噼啪響,但那也要等中元節(jié)后,他再將宋玉兒送回去。此時兩人在城中,穆春便想找個地方,能夠坐下來喝點茶吃些點心,也好讓他能更進一步的了解些蘇繚。
他道:“蘇繚,前面有個茶館不錯,我們?nèi)プ???p> 蘇繚早上的時候心里裝著事,也吃不下什么東西,她此時正餓著,自然贊同穆春的提議。
天香茶樓是鳳凰城中最具盛名的消遣地方,穆春從前跟著公孫伯玉,自個都來過幾次,這里的茶水點心都是一等一的好,而它的空位也是一等一的難得,經(jīng)常是座無虛席。老板秉承著誠信為本的家訓(xùn),堅決不許在其中加座,影響茶樓的雅觀以及茶客們的感觀。
老板的念想是好的,但就是苦了晚到的人,不得不等前一桌走了才有位置。這不,穆春帶著蘇繚到天香茶樓的時候,只得小二一句抱歉地話:“對不住,滿了。”
“滿了?”蘇繚不明白。
穆春卻是懂的,他問蘇繚:“要不我們等一等?!?p> 蘇繚還沒回話,小二卻潑冷水指著邊上的一群人:“甭等了,那邊都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