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走了約么10分鐘,在后街邊上,應(yīng)該是嘉化廠的職工老宿舍?,F(xiàn)在嘉化廠已經(jīng)外遷到市郊,老的職工宿舍都被后街做生意的商戶和外來人租了,有些喜歡住的寬的學(xué)生也來湊熱鬧,這里人雖然很雜,卻算安全。
楊莉的小小出租屋在靠小區(qū)大門一幢樓的樓底,不過要轉(zhuǎn)兩下角,有點靠里,采光不算好。
屋里亮著燈,估計與楊莉一起合租的高中同學(xué)韓雪梅已經(jīng)早回來了,一路上陳渝聽楊莉大概說了她目前租屋安置的狀況。
隨著敲門聲響,韓雪梅打開了門,她是個鵝蛋臉盤的姑娘,大眉大眼,也是漂漂亮亮的,即便第一眼,陳渝眼見,也覺得好親切。
韓雪梅性格是大大咧咧的那種,這點十分隨她的面相,看見來了陳渝這么個大男孩,對著楊莉大著嗓門:“怎么,在哪里給姐捉來的大小伙這么帥。”
門口過道是一小灶臺,一間小小衛(wèi)生間相對開在旁邊。小灶臺上面是一個簡陋的天然氣灶,只是一般油油的灶臺收拾得干干凈凈,放在灶臺上面的碗筷也清清爽爽。
陳渝側(cè)身進(jìn)來,看見靠門口的衛(wèi)生間當(dāng)中有把椅子,燈還在上面晃悠,知道韓雪梅正在換燈。
這些情節(jié)如同教科書般,男女初見那時都是美麗的事故,這些換燈、修下水道本是男孩在女孩面前顯雄性的地方,陳渝馬上踩上去,只說這些事情本該五大三粗的男娃子做的,哪里勞姐姐的金枝玉葉,三下五除二擰好燈泡下來。
“以后有粗話,叫我來,我們隔得近,方便。”陳渝說:“特別廁所有水,電的東西更要注意?!?p> “剛認(rèn)識的小弟娃,陳渝,叫他小陳,重大的學(xué)生。”楊莉沖韓雪梅介紹道,特意把小陳二字加重,以此顯示陳渝的學(xué)生娃地位。
韓雪梅萌萌地看著陳渝。
“重大的啊,不錯啊,學(xué)的什么呢?”
“建筑系。”陳渝答。
“重大,建筑老八校,專業(yè)不錯啊?!表n雪梅上下打量著陳渝。
“你不回去啊,晚了宿舍要關(guān)門了吧?!睏罾蛟诤竺孢汉戎鴱街蓖锶リ愑?,顯然逐客。
“人家來了,水都沒有喝一口,哪有你這種人,別個剛給你下苦力安燈泡,你沒有看見啊?!表n雪梅性格真的開朗?!斑M(jìn)來坐,我們這里還沒有男同胞來過,你是第一?!表n雪梅可不管楊莉怎么說,自顧自說自己的:“就坐一會,10點前走?!?p> “我們這里不是盤絲洞,沒有白骨精,也沒有黑山老妖,陳老弟也不是寧采臣,一般沒有男性來,不怕遭吃了都沒有醒豁過來的不敢進(jìn)。”韓雪梅說話風(fēng)趣,一直不歇嘴。
陳渝笑了:“聊齋里的狐貍精可都是好女子,韓姐怎么看怎么是個好妖精,放心,我們男生宿舍都沒有關(guān)門這一說,女生宿舍才11點左右,一點不礙事?!?p> “坐一下就走。”陳渝回頭對楊莉。
這是單身宿舍點子樓結(jié)構(gòu),一間大屋子,進(jìn)門處搭配一個小廚房和小廁所,小廁所還可以沐浴盥洗,外面接了一個小陽臺,可以晾衣服,十分適合住房緊張的單位解決單身宿舍或者小兩口新婚無小孩的住宿問題。
“坐一會哈,久了不方便?!睏罾蜻€是一本正經(jīng)。
“10.30前,絕對,喝口水,剛才火鍋辣了,口渴慘了?!?p> “我給你沖杯咖啡,剛買的雀巢?!表n雪梅笑靨如花地打開她床邊的桌子的抽屜?!皸罾?,我也給你沖杯,我們?nèi)齻€,弄點情調(diào)?!?p> 陳渝這才歇心,環(huán)顧室內(nèi),一間房10平多,兩張床,床頭對著書桌,一人用一半,一個夾墻衣柜,就滿滿實實了,也確實沒有客人來過,因為除了一把椅子就沒有其他凳子。
“過來坐我床頭,楊莉有潔癖,姐沒有?!表n雪梅還是笑吟吟、大大方方地。
“就坐這里,亂說。”楊莉瞄了一眼韓雪梅,沖陳渝一呶嘴,意思將就坐她這邊。
陳渝聽楊莉喊他坐她這邊的床尾,心甜如密。
房間雖是簡陋,但是深閨香坊,桌子都規(guī)規(guī)矩矩,床也是素白,一席待字閨中,佳人苑文的清溱。
曾靜她們寢室可不是這樣,藝術(shù)都有超越極限的品位,臟亂差的主題才見藝術(shù)宣明突兀的個性,況且還有兩個崇尚現(xiàn)代藝術(shù)的姑娘煙癮大得驚人。
這里方才是胭脂扣粉,馨香女兒國。
正呆呆時候,韓雪梅沖好咖啡,遞給陳渝。
“好好端著,不要灑我床上?!睏罾蜻€是一臉嚴(yán)肅對著陳渝,把咖啡放自己書桌上,與韓雪梅對著喝。
“你就讓陳老弟坐近一點,放在你桌子上將就一下嘛,屋里小,別個端起喝咖啡,你也想得出來。”韓雪梅笑著擠眉楊莉。
“坐過去,挨倒起,怕她聶小倩吃了你?!毖┟酚峙坳愑濉?p> 陳渝手長,把咖啡放楊莉桌上,喝一口拿過來,又放過去,也沒聽韓雪梅的話靠過去。
楊莉到側(cè)了點身,讓陳渝方便拿放些:“沒有辦法,姐的條件就個樣子,將就一下?!?p> “都不錯了,獨立是最大的成就。”陳渝抿抿嘴:“咖啡不錯,火鍋之后,特別解渴。”
“楊莉啊,吃火鍋都不叫一下我,我面條都吃昏了,好想打個牙祭?!表n雪梅笑著嚷嚷道。
陳渝也笑了笑:“楊莉給我講道理,交代政策?!?p> “啥子道理、政策,她的那個老三篇,我從三歲就知道。”韓雪梅說。
“那是什么?”陳渝假裝問。
“戀愛恐懼癥,叫你懂事,不要越雷池半步,特別你搞姐弟戀,萬萬不可?!?p> “神了!”陳渝豎起大拇指。
楊莉半閉眼睛道:“做人的基本本分?!?p> “衛(wèi)生間的燈老壞,一直不知道怎么回事,拿出你正牌子大學(xué)生的本事,你來看看,這樣多接觸,機(jī)會總是留給奮斗的年輕人?!表n雪梅還是笑著說。
“我明天去喊宿舍管理處電工過來再看一下。”楊莉馬上接過話,意思是否決叫陳渝過來的提案。
“物業(yè)電工都來過幾次了,都是換燈泡,都不曉得換了好多個了?!表n雪梅撇嘴說:“你硬是不撞南墻不回頭?!?p> “如果有問題,明天我來,重大建筑,絕不辜負(fù)這塊牌子,相信我們?!?p> 陳渝走后,約好周五來修衛(wèi)生間的燈。他前腳走,衛(wèi)生間的燈閃了一下,又熄滅了。
楊莉與韓雪梅互相無賴的看著,“我說喊陳渝來修,你還傲起。你看真的是高科技?!表n雪梅說。
楊莉不說話了,看了看過道,也就不再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