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十六年八月二十五日,江陵縣破,荊州知府岳衡自盡,荊州府守備周九林戰(zhàn)死,江陵知縣投敵,荊州府全境被白蓮教占據(jù)。湖北被有心人掩蓋的局勢被揭開,至正帝在養(yǎng)心殿摔了硯臺。湖廣自古都是魚米之鄉(xiāng),叛軍得了荊州府的糧草輜重,名聲大振,并以“教中所獲資財,悉以均分”,有患相救,有難相死,不持一錢可周行天下”等平均、互助思想,以“真空家鄉(xiāng)、無生老母”為八字真訣,使人們在精神上得到一定寄托,對于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力圖擺脫官府迫害的普通百姓來說,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因而從者日眾,荊州一地席卷的教徒亂民達五萬多人,荊州府各地教徒、亂民像發(fā)了瘋一樣,針對一些地主、大戶抄家的抄家,奸淫擄掠的奸淫擄掠,大肆報復(fù)。對于一些貧苦百姓,卻被分得了財務(wù),以至于各地百姓十分擁護白蓮教。當(dāng)初害田貴一家的程保正被田貴破腹挖心,祭奠亡妻,那幾個騙子也被抓住,亂刀分尸。
九月初二朝廷免除湖北巡撫張開泰職務(wù),革職拿問(湖廣在至正十四年已被拆分為湖北省和湖南?。?,湖廣總督戴鐸降三級留用,褒獎了戰(zhàn)死的荊州府知府岳衡和守備周九林,嚴令湖廣總督戴鐸迅速平叛并調(diào)派京營20000人赴湖北參與平叛。未等朝廷大軍到來,田貴率領(lǐng)大軍向東進入承天府,又派人進入施州,挑撥土司造反。而白蓮教教主也傳下密令,令湖南部分地區(qū)起事,以牽制湖南軍隊。
不說湖北地區(qū)戰(zhàn)火紛飛,京城里還是一片祥和,除了荊州籍的官員天天上書哭求外,其余官員真正關(guān)心的不多。此時的奉恩侯府卻像一個工地,李燁與高嫣然婚期已定,明年二月十八完婚。李燁根據(jù)前世與現(xiàn)在的想法將侯府進行大肆改建,為自己建了一個小校場,為高嫣然挖了一個小荷塘,又建了幾個涼亭,對自己與高嫣然住的主院進行擴建,因沒有長輩,倆人可以直接住正房,正房面闊五間,為了尊重高嫣然,李燁為高嫣然也設(shè)計了一個獨有的書房。此時的李燁正在書房招待高勇和柳明,這一段李燁請假在家親自盯著蓋房子,猛虎營的訓(xùn)練就丟給這二位了??粗@兩位辛辛苦苦的為自己賣命,李燁覺得很不好意思,就叫了一桌上等的燕翅席面招待二人。
現(xiàn)在的高勇已不再是李燁的親兵隊長,已調(diào)任為猛虎營副千戶監(jiān)管右營。二人到來目的也很簡單,猛虎營已訓(xùn)練多時,但一直沒有經(jīng)過血與火的考驗,二人想讓李燁上書朝廷,參與湖北的平叛。李燁正幻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呢,平叛那是要死人的,哪里想去那里,忙打個哈哈道:“二位老兄,猛虎營訓(xùn)練時間尚短,現(xiàn)在不宜前去平叛,我們不能拿兵士們的性命開玩笑”。
高勇猛飲了一杯酒說道:“我的大人那,快一年了,不短了,猛虎營的前身就是精銳,經(jīng)過大人你這一年的調(diào)教,咱敢說第二,沒人說敢第一?,F(xiàn)在正是建功立業(yè)的好時候,太平年間我們這些大頭兵,想升職難”。李燁見柳明不說話只是點頭就知道,猛虎營的大部分人都是這個想法,不然不會攛掇這二位來侯府當(dāng)說客。李燁又道:“現(xiàn)在的生活不好嗎,有吃有喝的,軍餉又高,何必去和那些地方武裝搶功勞”。
高勇有點喝大了口不遮言道:“皇上舅舅復(fù)神衣衛(wèi)這事鬧的天怒人怨的,我看一時半會白蓮教的叛亂不會停止,咱們先去打上幾場積累積累經(jīng)驗,功名只向馬上取,乃是英雄一丈夫”。柳明忙拿起酒杯和高勇碰了一下道:“高大人,你喝醉了”。
高勇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埋怨起皇上來了,雖是自己的舅舅,但是先有君父,后有舅舅。一時間臉色漲的通紅,李燁倒是對高勇的話不太在意,也可能是自己來至后世,對皇權(quán)的敬畏之心小些。李燁看著兩人急切的想取軍功又道:“我們猛虎營才1000多人,就是到了戰(zhàn)場又能濟的什么事,兩湖水網(wǎng)密布,不適合騎兵沖鋒,我們又沒有火器,聽說那白蓮教徒好似會法術(shù),悍不畏死,且以死為榮,說不定兄弟們都陷進去,況且京營已開拔,萬沒有再調(diào)一營兵馬去的道理,那不是朝廷打自己的臉嗎”。
高勇和柳明也知道李燁說的是實話,二人悶悶不樂,酒到杯干,不一會就醉了,李燁也沒安排人送他們回去,就安排在客房住下,派親兵通知楚歡和虞亮先招呼著,猛虎營各項規(guī)章制度齊全,也不會有什么紕漏。
安排好二人歇下,李燁來到書房,如意端了醒酒湯進來,李燁仰脖喝干,如意剛才也在席間,聽見了他們?nèi)说恼勗?,?dān)心的說道:“公子,你會去戰(zhàn)場嗎,聽說那些白蓮匪徒們能夠撒豆成兵,還會妖術(shù),能呼風(fēng)喚雨,戰(zhàn)場兇險,公子即將成婚,一定不要去,京城里好像也有一些人開始信奉白蓮教”。
李燁趁著酒意,將如意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說道:“剛才我說的都是騙他倆的,那白蓮教徒也是普通人一個,那些法術(shù)都是障眼法,況且公子我最是怕死,那會去戰(zhàn)場,況且家里還有你這小妖精”,說這話手開始不老實起來,如意一聽李燁沒有去戰(zhàn)場的想法,心中一寬,看著李燁的咸豬手摸到了自己的翹臀,羞得臉能滴下血來,忙推開李燁拿起碗跑了出去。李燁心里感嘆道:“這小腚圓的”。李燁知道如意的想法,因為自己大事算是定了,不想在自己當(dāng)家主母前面與李燁圓房,那個時候避孕措施很少,萬一在主母進門前懷孕,那將是把自己送入死地。如意想讓高嫣然開口讓李燁收了自己。
看著跑出去的如意,李燁發(fā)現(xiàn)自己和這些古代的人代溝很深,人生觀價值觀也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冥冥之中李燁有種感覺,這個白蓮教一定和自己脫不了干系,早晚雙方會對上。還有凌薇薇,他應(yīng)該是白蓮教的主要人物,那是在自己心中留下過痕跡的人,李燁實不想有一天聽到她的死訊。
至正十六年九月二十日,白蓮教破沔陽,直逼武昌,朝廷大震,白蓮教徒的勢如破竹,也打破了白蓮教的部署,原打算利用荊州府拖住湖北軍隊,然后全線西進,引湖北軍隊西追,然后襄陽府,德安府白蓮教起事,抄了湖北軍隊的后路,拿下武昌,誰知朝廷軍隊幾十年沒有戰(zhàn)斗,當(dāng)年那只北拒韃虜,南壓中原的闖軍已不堪一擊,僅憑荊州府一府之兵居然逼到了武昌府附近。白蓮教內(nèi)部欣喜欲狂,九月二十八日,白蓮教主萬麒麟攜夫人甄氏殺襄陽知府等一干官員,起兵造反,十月四日,勛陽、德安部分縣白蓮教開始起事,十月初八,施州衛(wèi)的施南、東鄉(xiāng)、容美等土司苗人殺死當(dāng)?shù)爻⑴傻臐h官,起兵造反。整個湖北全境到處烽火連天,四川、陜西、河南等地白蓮教徒紛紛作亂,北方蒙古趁火打劫,逼近邊關(guān),一時間整個大順朝好似到了末世。
“這仗是怎么打的,一群廢物”,至正帝憤憤不平道,內(nèi)閣三輔此刻全部跪在地上,口稱:“臣萬死”。
至正帝正一肚子火呢,怒道:“萬死、萬死、一死能解決問題就好了,都起來吧,說說怎么辦”。
首輔宋暨道:“目前戴總督和靖安侯駐扎在武昌府和黃州府,首先要防止兩伙逆匪合流,二是防止黃州府落入賊手,不然武昌將會被合圍,武昌丟了的話,整個朝廷將顏面全失,朝廷的產(chǎn)糧將大受影響,目前京營已抽不出軍力支援,臣建議調(diào)河南守軍南攻襄陽,湖南守軍北攻荊州,調(diào)部分安徽守軍進入黃州加強黃州防御力量,三路軍隊做出三面夾擊之勢,第二,令東北守軍向西北進軍,逼韃子回守老巢,三、急令兩江,南直隸等地嚴密防守,這些地方賦稅重地,不容有失,四、嚴查此次白蓮匪徒作亂的原因,五,陜西、四川的亂匪要嚴令各地盡早剿滅,不能讓這幾省匪徒聯(lián)合起來,寧可亂一地,不可亂一域,六,今年的秋糧征收工作要加快,打仗打的就是錢糧,七,對于白蓮亂匪也要區(qū)別對待,但治從逆,不治從教,剿撫并施”,將參與謀反之“亂民”與習(xí)教之“教民”區(qū)分開來處置?!绷硗鈨晌粌?nèi)閣大臣也稱是。
至正帝對首輔宋暨的提議很滿意說道:“首輔大人的提議前六條一律照準(zhǔn),第七條不準(zhǔn),各地凡遇白蓮逆匪,一律就地格殺”。
宋暨知道大順朝是造反起家,現(xiàn)在有人有樣學(xué)樣,肯定要用殺戮來警告世人,也就沒多發(fā)對,和二位同僚領(lǐng)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