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過后,迎來了大年春節(jié),大年初一,這也是一個極其隆重的日子。
皇子們封王后都在宮外另立府邸了,公主們除了已經(jīng)嫁出去的,現(xiàn)在留在宮中的就只有義成公主楊芃(péng)和兩個年少的小公主了。
義成公主年紀比鳳茵長一歲多,她是五位公主當中最讓楊堅和獨孤皇后最喜愛也是最頭疼的公主。喜愛她是因為她最沒有公主架子,平易近人,性格豪爽,像極了獨孤皇后年少之時。最頭疼的是她都十五六歲了,一直不想成親這事,反而成天出宮到處游玩,還練了一身的好武功,就想在外頭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當個女俠,在楊堅和獨孤皇后以及身邊的人看來,義成公主就是個俊俏的“假皇子”,穿著打扮像極了一個男孩子。
大年初一這天,皇子公主們輪流著到太極殿給楊堅和獨孤皇后行禮祝賀,陪伴二圣,拉拉家常,再接著繼續(xù)欣賞觀閱景福臺的大戲。大臣們同是如此,三品以上的官吏都在各地趕回給天子和皇后祝賀新春。
包括鄰國天子,突厥可汗的兒子,高麗等各國番地,也都仰慕大隋的國威,紛紛在趕來大興城的途中了。
到了大年初二,就是公主們開始給皇子們祝賀新春。春風得意的楊勇所居住的東宮成了公主和駙馬都尉的首選地,連秦王楊俊和楊諒,楊秀幾個皇子都整日守在東宮,巴結(jié)著楊勇,唯獨缺少楊廣。
東宮一天到晚也有無數(shù)官吏踏入,而承香殿卻顯得很冷清,楊廣決意要離開朝堂后,既沒有人來巴結(jié)他,他也沒有拜訪過其他人,只是牽著他致愛的正妻在承香殿大殿前觀望著眼下觸目可及的風景。那一座座宮殿排山倒海的引入眼簾,一望無際,引得鳳茵的心格外舒暢。
“大興宮真令人有一種心曠神怡之感。”
鳳茵高舉雙臂感慨著,享受著此刻眼前的一片寧靜。
楊廣笑容滿面的站在她身旁,問道:“我們再過五六天就要離開這里了,你會舍得嗎?”
鳳茵側(cè)頭優(yōu)雅一笑,道:“老實說,我心里是真舍不得這里,這里有疼我們的母后,有我們敬仰的父皇,離開,于心何忍呢?但我們都是為了維護這里的和諧和安寧才選擇離開的,不是嗎?”
“嗯。去到晉陽,未來我們會有很多孩子,那時候,我們就會習慣我們的家就在晉陽的?!?p> 這些窩心的話,總是甜入鳳茵的心扉,她不禁問道:“小白羊,前幾天寧遠公主說的事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
“寧遠的話?你是指她說你和宇文靖在東苑大院里摟摟抱抱嗎?”
“嗯。”
楊廣注視著鳳茵,語重心長道:“鳳茵,你根本沒必要在意那件事,如果我連你都懷疑,我都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什么是真實的了。就算事實像寧遠的眼線跟她報備的那樣,說你和宇文靖摟摟抱抱,我相信那也不是全部的真相,我看得出來小靖早就對你產(chǎn)生了不一樣的感情,或許,當時的情況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才對你那樣了,我只相信,你會把握好度,不會讓我失望的?!?p> 鳳茵感動得淚眼盈眶,道:“所有的情況就是你說的這樣。”
楊廣微笑著捧著鳳茵的臉,道:“既然是這樣,你怎么還哭呢?我從來沒有不相信你呀?!?p> “我感動啊,我的小白羊為什么這么好呢?”
“真是個傻丫頭!”
就在楊廣伸手安撫鳳茵的心時,楊廣感到頸后有一股涼意正往自己的身后襲來,像是有危險正逼近他和鳳茵,當楊廣雙手觸碰到鳳茵的雙臂時,安撫變成了拯救,他順勢就將鳳茵拖到了自己的懷中,警覺性極高的楊廣立馬就騰出了一只手接住了身后的陰招。
楊廣不知誰這么大膽敢在大白天,在皇宮里暗算自己,保障了鳳茵的安危后,他想奮力一搏,回身出掌,接連幾縱跟身后的人打斗時,發(fā)現(xiàn)竟然是個女子,待楊廣看清了女子的臉時,立即將雙掌回錯,驚喜道:“芃兒?”
義成也收回了自己的掌力,滿面含春,跨著豪邁的步伐來到了楊廣的面前,拱手道:“二皇兄!”
一見義成公主,楊廣開心得找不到北了,立馬就上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興奮的說道:“你這個丫頭,你的江湖都跑完了?”
義成笑容可掬答道:“江湖是跑不完的,但這年還是得回來陪父皇母后過呀。要不是過年,我才懶得回宮呢!”
楊廣指責道:“誒,你這樣可不對啊,一個女孩家,成天在外頭跑,不像話!還有,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你哪還有一個公主的樣子?你可不是個皇子啊,這樣誰敢娶你?。俊?p> “哎呀,二皇兄,你別跟母后父皇那個樣子來訓導我好嗎?我回來已經(jīng)被父皇和母后天天追著念了,沒人娶我才最好,我就能在江湖跑一輩子了。”義成說著說著突然反臉看到了自己身側(cè)的鳳茵了,她就如仙女下凡,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義成都看呆了,行走江湖多年,從沒見過這個世間有這么漂亮的女子。鳳茵的美不僅僅是迷倒了天下間的男子,連初次見她的義成公主也被她的獨特氣質(zhì)給怔住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江陵第一美人大隋的晉王妃?”
楊廣急忙拉著鳳茵走來介紹著:“哦,忘了給皇妹介紹了,她叫蕭鳳茵,是皇兄去年娶進門的晉王妃,皇妹,你二皇嫂是不是很迷人啊?”
義成上下打量了一眼鳳茵,又左右看了兩眼,道:“嗯,晉王妃果真名不虛傳,比太子妃和那三個皇嫂都美。配我傾國傾城的二皇兄,真是絕配。”
楊廣重重的拍打了一下義成的頭,指責道:“傾你個頭,你皇兄我是個男人,用什么詞來形容我不好,竟然說我傾國傾城,我又不是個女子?!?p> 向來大大咧咧的義成被楊廣打得特別不服氣,生氣道:“你別以為你是我皇兄我就會讓著你了,又動手,你想再跟我比劃比劃是不是?”
“好,來啊!”
兩人打斗勁十足,又想動動拳腳了,鳳茵急忙阻止道:“誒,停停停,能不能讓我說兩句話?”
義成尷尬笑道:“啊,可以可以,二皇嫂請說?!?p> 鳳茵抿嘴一笑,粲然的說道:“我真是沒見過你們這樣的皇室兄妹,義成公主?我怎么嫁來大半年之久,從未見過你呢?你也像我一樣,被寄養(yǎng)在外面嗎?”
義成尷尬一下,摳了摳自己的前額,都不知該怎么跟鳳茵解釋了。
楊廣插話道:“她呀,不是被寄養(yǎng)在外頭,而是常年在江湖上混,每次回來都是見過父皇和母后就匆匆離去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義成公主,就是她了?!?p> “哎,皇兄,你也別這么說我啦!呵呵…”義成還有些害羞了。
這時,劉仁恩和段文振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劉仁恩道:“殿下,原來您在這兒!喲,義成公主回來了?仁恩拜見公主殿下?!?p> 段文振雖不認識義成,但聽說她是公主,也不得不給她行禮了:“段文振拜見公主殿下?!?p> 劉仁恩是已經(jīng)相識多年的了,但段文振卻引起了義成的好奇之心:“段文振?你是誰?。块L得倒是蠻俊俏的?!?p> “我,屬下……”
見段文振結(jié)結(jié)巴巴,楊廣忙解釋著:“他是你二皇嫂從江陵帶過來的家臣,現(xiàn)在是本王的親信下屬。芃兒,你一個女孩家能不能不要這么厚顏無恥的調(diào)戲純情男子呢?”
“哦!”義成挑逗著說道:“我還不是見他長得還不賴嘛!”義成一見段文振害羞的模樣就想逗弄他,對段文振也是滿肚子的“壞心思。”
段文振還處在驚慌無措的神情上,劉仁恩推了他一把,道:“公主殿下夸你長得好呢!”
“啊?哦,謝公主殿下?!?p> 段文振這么木訥的反應,讓義成公主又忍不住想笑了。
楊廣朝段文振問道:“怎么了?”
段文振答道:“沒什么,就是跟您報備……”
“行了,本王知道了,本王和你們一起去吧?!睏顝V故意打斷了段文振的話,讓他不再當著義成的面把他們要離開大興城的事給說出來,就怕義成再問東問西還加以詢問和阻攔,繼續(xù)道:“鳳茵,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們慢慢聊吧。芃兒,皇兄回頭再與你聚?!?p> 楊廣走得這么突然,義成都感到困惑了:“皇兄他們做什么去了?”
鳳茵也已經(jīng)猜到楊廣的心思了,她知道義成一定很難纏,所以楊廣才要瞞著她。
“不用管他們了,我倒是對你挺好奇的?!?p> 義成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鳳茵給扭轉(zhuǎn)了,道:“對我好奇?我有什么好奇的?”
接下來輪到鳳茵左右上下打量義成了,圍著義成看了一圈后,念道:“一張女孩臉,這么穿出來卻比男兒更養(yǎng)眼,義成公主若是個皇子,那肯定是大隋第一美男子了?!?p> “二皇嫂這話一定是在奉承我,二皇兄才是大隋第一美男子呢,他只要一出現(xiàn)在大興城街道上,那整條街的女人都會圍過來的?!?p> “我可不是在奉承公主殿下,你這么一說,我還真覺得你跟你二皇兄有些相像呢,所以,你們都是美人,這總行了吧?”
“二皇嫂你這么美說什么都對!”
“我們倆能不能不要皇嫂公主殿下的稱呼了?其實和公主聊上幾句就有熟悉的感覺,我們都稱呼彼此的名字好嗎?”
義成興奮道:“好啊,二皇嫂二皇嫂的叫實在是別扭,以后我就叫你鳳茵,你跟楊廣一樣,叫我芃兒吧!”
“好?。∑M兒,還是像個皇子的名字,哈哈哈……”
二人手牽著手,在宮里到處閑逛,一直有說有笑的,一見如故大概就是如此吧。
“芃兒,你身為公主,為什么一直都在江湖拋頭露面呢?”
“哎,你們這都是陋習,這是偏見懂嗎?我為什么不能拋頭露面呢?就因為我是公主?:還是因為我是女人?”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從沒有對女子拋頭露面有過偏見,反而我挺佩服你,也很羨慕你的自由自在,許多公主,許多女孩,活得確實很累,想做什么都被束縛,但是你不一樣,你想做什么,從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就連父皇和母后的教誨你都不放在眼里,我真是不敢想象你有多大膽,”
義成笑道:“我才不想當個籠子里的公主,我就要和皇兄們一樣學文習武,我不想比他們差,他們能被封王襲爵,我就要有我自己的江湖,他們做官為百姓謀福祉我就行俠仗義,保的不還是楊家的天下嘛。父皇就知道瞧不起女人,不給我封王!”
“這話你就冤枉父皇了,父皇是這天底下最瞧得起女人的男人了,不然,他怎么一心聽從母后的話呢?他不給你封王,是不想跟你胡鬧下去?!?p> “我在胡鬧嗎?我哪里胡鬧了?”
“對,你現(xiàn)在的行為在他們眼里就是胡鬧,只是沒有給他們添上什么麻煩,所以才沒有讓你禁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