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周瑜蔣干入轂中
“胡說，那么深的地下，你怎么知道？”馮冪發(fā)現(xiàn)連周瑜和蔣干都不知道，估計袁耀說的肯定不靠譜。
“因為在中原之外，有很多地方有活火山經(jīng)常噴發(fā)，人們看到地下噴出的巖漿冷卻后變成了巖石。我華夏中原雖然很少有活火山，但也到處有溫泉，而溫泉的形成，就是地下水源靠近地熱或巖漿層受熱而成?！保ㄏ惹胤Q溫泉為“湯”，漢代已叫“溫泉”）
周瑜和蔣干越發(fā)聽得目瞪口呆，這些知識他們過去聞所未聞。
“大別山中確有多處溫泉，大家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形成，各種猜測都有，大多荒誕不經(jīng)。張子平（張衡）先生為驪山溫泉做《溫泉賦》，也不知它的來歷。袁公子的解釋算是一家之言，不過，這個解釋聽起來似乎更加合理。”周瑜說道。
“確實是有道理，如果地下不是熱的，那溫泉的熱水從哪里來?！笔Y干道，“袁公子跟誰學(xué)到這些學(xué)問？”
袁耀挺挺胸膛傲嬌說道：“耀四歲啟蒙，六歲讀書。遍覽天下奇書，見過無數(shù)奇人，這才學(xué)會這點剖析地質(zhì)，勘查礦物的本領(lǐng)。”
“又吹牛，我看是蒙的吧?！瘪T冪見到袁耀又在自吹自擂，說道，“這點點鐵礦，就算知道這里有，怎么開發(fā)利用。”
蔣干說道：“是啊，太少了吧，這點礦砂，一個礦工一天能淘選多少？”
周瑜問道：“袁公子，你既然能看出這里有鐵礦，能否估算鐵礦砂的含量有多少？”
“我估計鐵礦砂含量百分之八到十之間，礦砂品位百分之七十左右?！?p> 蔣干道：“也就是說，一百斤沙子，只能選出九斤左右的鐵礦砂，只能煉出大約六斤鐵?！?p> 周瑜道：“這個含量確實不高，一個工人一天撿不到兩斤礦砂。如果在正常年份，鐵價每斤二十錢，這片礦床開采價值確實不大。”
袁耀道：“公瑾說的沒錯。”
在二十一世紀，源于大別山的多處河灘鐵礦床都沒有開發(fā)，就因為這些礦床礦砂含量太低，不劃算。
周瑜又道：“但是如今亂世時節(jié)，鐵價每斤八十到一百錢，有的地方甚至更高，開采的價值就很大了?！?p> 蔣干頗為惋惜地說道：“自中平元年黃巾之亂至今，鐵價一直很貴，這片礦床都有開采的價值，公瑾真是錯過良機啊?！?p> “現(xiàn)在開發(fā)也不算太晚?！敝荑さ溃爸皇?，不知道這片礦床的礦砂儲量，能夠開采多久。”
袁耀望著上游十多公里外的大別山說道：“上游水流較急，到中游水流放緩，礦砂得以沉淀。所以這條河中游河段大約五十里內(nèi)都是礦帶，鐵礦砂儲量估計七八百萬噸。”
“噸？”眾人第一次聽到這個量詞。
“哦，我在研究礦物的時候，經(jīng)常涉及到巨量的礦石數(shù)字，如果用斤計算，數(shù)目相當龐大。所以我用一個新的單位叫噸，一噸等于四千斤?！保h代一斤約250克，等于今天半斤）
蔣干很快換算出漢制儲量和可開采年限：“七八百萬噸就是三百億斤左右，去掉損耗，可采兩百億斤。按一千工人年采五十萬斤算，可開采四萬年。哇，真是取之不盡啊?！?p> 周瑜也算了算成本和效益，說道：“五十萬斤礦砂可產(chǎn)三十五萬斤鐵，如果按照正產(chǎn)年份鐵價每斤二十錢，確實不夠一千工人的工錢。但是如今戰(zhàn)亂時節(jié)，廬江鐵價七八十錢，按此價格，年賺不下一千萬錢，果然是個巨大寶藏?！?p> 很多富商花幾代人時間積攢到千萬家產(chǎn)，這處鐵礦一年就有千萬收益，簡直是天上掉下金餅，蔣干興奮地贊道：“袁公子果然是神人！”
袁耀擺擺手裝逼笑道：“這不算什么，雕蟲小技而已，我以后還有更神奇的東西，包括教小姐姐騎馬。”
馮冪本來也覺得袁曜發(fā)現(xiàn)鐵礦有些神奇了，可一聽袁耀絲毫不懂謙遜，小嘴一撇說道：“哼，我才不信?！?p> 當然，周瑜沒有開發(fā)過鐵礦，估算不會那么準確。實際上如果采用傳統(tǒng)方法冶鐵，除了采礦之外，還有大量人力用在伐木、燒炭、冶煉、運輸、澆筑等等，一千工人賺一千萬是不太可能，但是凈賺四五百萬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大家繼續(xù)喝茶聊天，打魚燒烤，周瑜派人到數(shù)十里范圍內(nèi)采樣河沙檢驗，果然如袁耀所說，全都含有鐵礦砂。
周瑜是這個時代絕頂聰明的人，所學(xué)過目不忘，凡事經(jīng)手則熟，本身何等自負。然而，原本以為不學(xué)無術(shù)的袁耀，只看一眼亭子地基的一堆石頭，就能通過石頭分析出整個大別山水系都有鐵礦砂，這樣的本事，超出周瑜的想象，由不得他不被震撼。
蔣干已經(jīng)被袁耀這個巨大的發(fā)現(xiàn)撩撥得心癢難耐，作為一戶日漸沒落的世族，仕途上的失意，往往會在財富上尋求安慰，如今不正遇到了千載難逢的機遇嗎。
蔣干勸周瑜道：“公瑾，天下紛亂，你我反正居家無事，不如明天開始著手在這片河灘上開發(fā)鐵礦吧。既可以助農(nóng)耕種，又可以練兵自守，說不定還能在這亂世中干出一番事業(yè)?！?p> “正有此意?！敝荑づc他一拍即合，“如今天下紛亂，多處鐵礦停產(chǎn)，廬江皖縣雖然還在生產(chǎn)，但是產(chǎn)量歷來不高，供應(yīng)不足，龍舒水鐵礦發(fā)現(xiàn)得正是時候?！?p> 馮冪對蔣干道：“表哥，你不打算回壽春了？”
“這里有鐵礦開采，回去干嘛？”
馮冪高興得差點蹦起來：“那我也不用回去了?！?p> 周瑜對袁耀說道：“袁公子，鐵礦是你發(fā)現(xiàn)的，算你一份?！?p> 東漢自和帝“罷鹽鐵之禁，縱民煮鑄”（廢鹽鐵禁令）之后，就再也沒有恢復(fù)鹽鐵專賣，所以人人可以經(jīng)營鹽鐵，何況現(xiàn)在朝廷已經(jīng)管不到了。
周瑜、蔣干出身世家，自然不可能自降身份經(jīng)商，但是可以出資讓徒附奴婢從事商業(yè)，自己充當幕后老板。周氏是徒附千群的豪族，人多的是。
袁耀見到二人已入轂中，心中暗爽，端起茶碗呷上一口，不緊不慢放了下來，對二人搖頭說道：“不必了。過去公瑾沒有開發(fā)它，那是浪費。如今再去開發(fā)，就毫無必要了。”
“??！”三人同時愕然。原來討論了一天，袁耀并無開發(fā)這片礦床的意思。
“袁公子，為什么沒有必要了？”蔣干問道。
“今天說過，我有勘查礦物本領(lǐng)。等教小姐姐學(xué)會騎馬，我?guī)銈內(nèi)フ腋菀组_發(fā)的鐵礦，我們再一起開發(fā)?！?p> “這……好吧?！?p> 周瑜、蔣干將信將疑，不知道袁耀這次是蒙對了，還是真的有這等通天本事。
這里一旦開發(fā)，只需征用周邑中的上千勞力，可做到年賺千萬。這是千載難遇的暴利生意，袁耀還不滿意，還想去找更容易開發(fā)的鐵礦，他到底想賺多少錢啊。
但袁耀既然這么說，姑且信他。如果將來他找不到更好的鐵礦，再開發(fā)這片礦床也不遲，反正它在周邑旁邊是跑不掉了。
?。ㄔ蠊右呀?jīng)找到一處鐵礦，蔣干與美女表妹幫他求收藏，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