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插秧水稻

　　劉曄與魯肅這次相逢，也是劉曄幾天前要返回舒縣觀摩袁耀插秧時，突然想到故友魯肅也沒出仕，正居家務農(nóng)，便寫急信讓他趕來舒縣相會。

　　魯肅見劉曄把袁耀說得無比神奇，探礦，冶鐵，種田，發(fā)明，無不是天下第一，只需數(shù)百人，一天冶鐵數(shù)萬斤，馬匹兩邊加兩塊鐵，就能讓不會騎馬的人兩天可以奔馬。

　　魯肅看得心馳神往，他已漏過了見證冶鐵的奇跡，怕趕不及觀摩水稻移栽，便帶十幾名隨從一路狂奔，差點就沖撞了陸康的車隊。

　　袁耀發(fā)現(xiàn)魯肅長得雄健，跟印象中憨厚樸實的書生完全不同，一樣心中詫異。

　　實際上真實的魯肅正如史書記載的“體貌魁奇”，文武全才，不是一個懦弱的書生。

　　但他跟劉曄不同，劉曄愛種田，魯肅不事產(chǎn)業(yè)，偏愛擊劍騎射，游獵講武。演義拿他襯托亮亮，把他形象全改了，以致誤導了很多人。

　　眾人相見畢，這才想到被晾在一邊的忠義將軍陸康，陸尚急忙拉魯肅去拜見祖父。

　　陸康遠遠見到一群青年人歡呼擁抱，知道這人一定跟陸尚、周瑜、袁耀等人一樣都是革命事業(yè)接班人，見面之后，果然談吐不凡，不但不怪他沖撞，還命他跟五人一同作為前導，隆遇無比。

　　到了袁耀的育秧田，三十畝水田，經(jīng)過三百名農(nóng)人一個月的精心照料，秧苗已經(jīng)長到十幾厘米，又高又壯，密密麻麻，綠油油地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

　　陸康下車見到育秧田的景象，莊嚴肅穆的臉上漾起笑容，不停地用手捋著花白長須。

　　三百名農(nóng)人已經(jīng)集中等待，袁耀下馬給陸康行禮之后，換上周瑜給他準備的一雙高幫護腳布鞋，脫掉袍服，穿著短衣，下地給農(nóng)人們示范插秧。

　　大家見袁耀高瘦白凈，雙臂肌膚細膩如膏，乍一看像一個女孩，根本不像一個干過粗活的人，然而一到田中，分苗插秧，手法熟練，不禁暗暗稱奇。

　　實際上他們不知道，袁耀只是小時候經(jīng)常用節(jié)假日幫助家里做農(nóng)活，后來用上插秧機后，他也很多年不插秧了。如今也是手法生疏，漢代的農(nóng)民看不懂而已。

　　第一次親眼目睹袁耀奇跡的魯肅更是眼睛瞪成了張飛，簡直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小孩也會種田。

　　魯肅時不時扭頭看看劉曄，心想：子揚啊，同樣搞農(nóng)業(yè)的人，你怎么又黑又粗，人家還是又白又嫩？

　　袁耀一邊插秧，一邊講解要點：如何分辨惡苗，如何清除雜草，插秧時秧苗間距多少，插秧深度的控制，秧苗不能歪歪斜斜……活脫脫一個穿越到漢末的小袁隆平。

　　插不到半壟，袁耀早已汗流浹背，腰酸背痛得站不直了，只好結束示范，讓三百名農(nóng)人全部下地插秧，自己站在田邊檢查指導。

　　劉曄見到農(nóng)民們下地干活，他勞模病犯，想試一試，于是挽起褲腳，捋起袖子，赤著腳踩進田里親自體驗一番。

　　魯肅、周瑜見狀，也想體驗體驗，都跟著劉曄下地干活。由于古人對貴族務農(nóng)不但不歧視，還往往傳為美談，所以周瑜這時候倒很積極。

　　陸康見陸尚還在岸上，說道：“加恩，你也去試一試吧?！标懮袘艘宦?，也跟下去了。

　　蔣干最怕干農(nóng)活了，本想厚著臉皮賴在岸上，卻被跟在女眷那邊的馮冪叫道：“表哥，你也試一試啊?！?p>　　蔣干在眾目睽睽下不好意思懟她，邊脫鞋卷褲子邊怪自己姑媽，為什么給自己生出這種刁蠻表妹來。

　　干了一會兒，眾人累得全身濕透，腰彎不下，叫苦連天，還不時地被袁耀訓斥道：“蔣公子，不要站著插秧，把腰彎下去；公瑾，你要學學子揚，你看他插了十株，你才兩株；子敬啊子敬，這不是射箭，插那么深干什么；加恩兄，你完全沒插進去，風一吹就倒了，純粹浪費公瑾家的種子……”

　　眾人均哭笑不得，早知如此，就不要跟劉曄下地受罪了。

　　廬江郡府官員、舒縣百姓數(shù)千人在旁圍觀，議論紛紛。

　　“周錄事，貴府一門才俊，沒想到如今又出現(xiàn)這么一位天才表弟，真是令人敬佩。”

　　太守府錄事掾周瑛身邊很快集中了一群馬屁精，他們知道，如果這次試驗成功，周瑛很快就會得到重用。

　　“這個……”周瑛覺得這個表弟來得太突然，目的又有點不清不楚，他還不知道是福是禍。萬一將來左將軍和忠義將軍打起來，他還可能遭到忠義將軍的猜忌。

　　可是，他又不敢告訴他們這表弟是個便宜表弟，是他自己厚臉皮硬湊上來的，只好各方打躬作揖笑道：“過獎了，過獎了。表弟平日頑劣，不務經(jīng)典，可能在外游玩見多了農(nóng)人勞作，忽開茅塞而已?！?p>　　“我看也是，哈哈……周錄事這表弟細皮嫩肉，一看就知道沒種過地?！庇腥诵Φ?，“不過……為何他要到廬江來做這個試驗？”

　　“呃……”周瑛頓了一下道，“中原戰(zhàn)亂，表弟無法安心試驗，此次避亂廬江，幸蒙將軍恩準，就在此地試一試看，也不知道能否成功?！?p>　　“一定成功，一定成功！”

　　周瑛心想：“但愿啊，否則將來兩家兵戎相見，我周氏可能夾在左將軍和忠義將軍之間兩邊不是人?！?p>　　太守府上計掾施畏從頭到尾陰沉著臉盯著袁耀一舉一動，一句話不說。

　　袁耀指導半天，自己也累得站不穩(wěn)了，只好回到田埂上坐著休息。不一會兒，陸康走到他旁邊，袁耀正想站起來行禮，陸康用手按住他的肩膀說道：“不必起來，你坐著休息，老夫問一個問題?！?p>　　袁耀沒料到這老頭年紀雖大，力道沉得很，被壓得動彈不得，只得坐著說道：“將軍請問?！?p>　　“公子這育秧移栽技術，老夫覺得，需要耗費更多人力，除了高溫破胸能縮短發(fā)芽時間外，還有何好處？”

　　袁耀回道：“過去的種植方法，禾苗根不夠深，容易倒伏，生長較慢；種子發(fā)芽率低，成活率低，抗蟲害能力低，產(chǎn)量受到影響；由于不容易拔草，稻田雜草多，浪費肥力。育秧移栽技術可以較好地解決這些問題?！?p>　　“嗯……”陸康捋著花白長須不住點頭，聽袁耀的話，的確像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種田能手，可是為什么看他樣子，完全不像一個種過田的人。

　　袁耀繼續(xù)說道：“晚輩斗膽預測，增產(chǎn)一石是保守估計，翻一番極有可能。”

　　“哦？”陸康想到袁耀能僅靠數(shù)百人日產(chǎn)生鐵數(shù)萬斤，恐怕這產(chǎn)量翻番之說也不是信口開河，說道，“莫說產(chǎn)量翻番，哪怕只增產(chǎn)半石，袁公子之功績，亦足以彪炳千古。”

　　袁耀聽到陸康這么隆重夸獎，急忙站起來回禮道：“將軍過獎了?！?p>　　陸康轉身回到華蓋下，對親兵隊長說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