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一定要見到葉允,為了他們兩人的未來,無論如何也要見到。
保姆帶著她走到花園的入口處,就離開了,只剩下林思一人向花園之中望去。
此時已是傍晚,夜色柔柔地傾灑下來,夜風拂過花園里那些不知名的花兒,一時之間,花香浮動,伴隨著夜的涼意,讓人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然后,林思看到了獨自一人佇立在花園中的身影。
雖然那是已經(jīng)看了9年的身影——那般頎長,卻又……那般消瘦。林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只是幾天未見,卻覺得葉允瘦了好多……
鼻子微微一酸,呼喚已然出口。
“……葉允!”
那聲呼喚仿佛飽含了一年的思念一般,少女向男子站立的方向奔去。
葉允的身體微不可覺地一僵,直到轉(zhuǎn)頭,看到那少女奔過來的身影,才真正意識到,這一刻,真的到來了。
從得知那件事的時候開始,就知道肯定要面對。只是,他不想面對,所以才自私地逃避,把面對的時刻無限地往后拖延著。
林思跑到他的面前,腳步不自覺地躊躇了起來,她仰頭望著眼前的人,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因為,面前那無比熟悉的容顏此刻掛上了一副讓她完全陌生的神色——
他面無表情。完完全全沒有一點表情。就連那雙以前總是溢滿溫柔的眼睛,此刻也無限冰冷地注視著她。
“……葉……葉允……”不安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林思的心中還存留著希望,就好像她只要像以前那樣呼喚他,那么那個她所熟悉的他就能回來了……
然而,這終歸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
眼前的男人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盯著她。然后,他終于開口了。
“你到這里來干什么?我記得以前跟你說過,不要來我的家里。”
冰冷無波的話語。
曾經(jīng)表達著同樣的意思,葉允百般跟林思解釋他不太希望自己的家庭跟林思見面的原因,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斟酌著措辭,生怕她誤會,他不住地告訴她,不要多想,而現(xiàn)在,同樣的意思,他卻好像故意要將其延伸出嫌惡她的意思一般,只有一句“不要來我的家里”。
“你問我為什么……”聽到葉允的話,所有的焦急、擔憂、不安都盡數(shù)化作了憤怒,林思豁然抬頭瞪著葉允,眼神漸漸變得凌厲起來,“你說為什么……你不接我的電話,對我的邀請也全是敷衍推脫,兩天不上班,卻什么都不跟我說,讓我一個人擔心著你?,F(xiàn)在還不許我過來,你如果不想讓我來那就不要讓我擔心啊!讓我著急、讓我難過,你開心了嗎?!”
“……”面對著林思的指責,葉允卻仿佛無動于衷般,默默地別過頭去,也不作辯解、亦不請求原諒,甚至連歉意都沒有,淡漠得讓林思心寒。
“葉允,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最近怎么了?無論是什么事情,都請你說清楚好嗎?”此時的林思心中已是萬分悲傷,但她仍舊強忍著眼淚問道。
仿佛是被什么觸動了一般,葉允心中狠狠地一痛,深深吸著氣,他看向林思,明白了一件事情。
——是該面對和攤牌的時候了……
點了點頭,葉允努力地封存住眼眸內(nèi)洶涌澎湃的感情,如冰封般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嗎?好,那我就告訴你?!?p> ——“林思,分手吧?!?p> “……”
一時無言,林思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半天反應不過來他說了些什么。不過這也怪不得她,自從與葉允交往以來,林思就以為他們之間一定能夠走到最后。九年以來,他們的感情一直都那么好,所謂“情侶在一起時間久了會產(chǎn)生厭倦期”這種說法在他們身上連影子都看不到,不僅如此,他們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發(fā)喜歡對方。九年過去了,九年是多久的時間……林思以為,自己和葉允永遠都不會分手,九年以來,她都是這么深信不疑的……
但是今天,一直深信不疑不會發(fā)生的事情突然就在眼前發(fā)生了……
林思顫抖著身體、顫抖著手臂、顫抖著雙唇,一瞬間,8月的夜晚變得格外寒冷,整個天地黯然失色……
A城的中心商業(yè)區(qū)。
這里依然是一片繁華熱鬧,到了晚上,整個商業(yè)區(qū)更是仿佛成了一座不夜城,無數(shù)年輕男女、富商大賈們留連其中,盡情放縱著人生……
此時此刻,季源正坐在江律辰的辦公桌對面,不停地敲打著電腦鍵盤,而在她的手邊,則是放置著厚厚的一沓手寫稿。
江律辰和她一樣坐在電腦前,良久之后,他看了看時間,這才不滿地將目光投向?qū)γ娴呐⒆由砩?,微動薄唇,冰冷刺耳的話語回蕩在偌大的辦公室中。
“到現(xiàn)在才打了這么幾頁,怎么,心中在想著什么嗎?”
“……對不起,我會加快速度的。”季源的聲音不大,卻是她慣常溫順的聲音。
不錯,這就是江律辰今日交給她的任務,要她把那些手寫稿全部打進電腦中。而她晚上因為瞞著江律辰去做了兼職,所以遲到了一些,自然也讓工作進展慢了許多。
聽到她的聲音,江律辰不屑地冷笑一聲:“季源,你現(xiàn)在過得似乎比我還精彩啊。下午我是讓你去送了幾趟資料,不過至于這么久嗎?你恐怕不僅僅是去送資料的吧?”
“……什么?”季源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一時之間還沒有立刻弄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
——不僅僅是送資料的?
這句話的意思,在頓了兩秒后終于弄明白了,季源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原來,江律辰是以為自己跟那邊的什么人有了見不得人的關系,所以才會拖了這么久嗎?
“……不是這樣的?!狈磻^來后立刻辯駁,雖然知道自己在江律辰心目中一直就是為了錢可以不在乎一切的人,但是該反駁的時候她還是不能不作聲的。
江律辰狀似感興趣地挑了挑眉,聲音確實越發(fā)顯得冰冷了:“哦?不是這樣?那么是怎樣?你最近時不時就會跑得不知所蹤,也不是這樣?”
“我……我是……”想要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