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冰帶來的震蕩還殘留在心中沒有完全散去,楊若宇繼續(xù)帶著目的向靈錦宮的方向走去。
聽說那之前一直出于莫名的原因,靈錦宮諱莫如深的靈江,似乎就在靈錦宮的方向,
他準備沿著這宮墻,在夜里尋到那條干涸的江道,看看那里有什么秘密。
就在這時,身后卻突然沖出了一個匆忙的身影,正急急忙忙向靈錦宮宮門的方向沖去。
“淇兒?”
那人身形似乎與繡女中的淇兒很是神似。
“公……公子?”
淇兒聞聲剎住了腳步,手中捧著的彩紅液體卻隨之劇烈翻蕩了起來,眼看就要撒出大半。
“呼”
在淇兒一臉絕望之時,楊若宇隨手外放元氣,便將那些彩紅之物攬回了淇兒手里的彩盆之中。
“好險好險,多謝公子,要是撒了這些珍貴的靈錦染料,淇兒恐怕就得以死謝罪了,多謝公子救我一命”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想要笑了,要不是自己叫住她,又何以會這般波折風險,歸根結底,他只不過是糾正了自己的過錯,哪里算是對她有救命之恩呢。
“好了淇兒,這本就是我造成的,不過這么晚了,你們姐妹還在織繡?”
“是的公子,現(xiàn)在因為極度缺乏上好的錦繡用以換取水資,所以我等繡女只能日夜趕工了,公子要是閑暇,可隨我到繡坊一觀呢”
你還別說,楊若宇現(xiàn)在還真就對繡女們的繡活和織繡之地感到好奇了,于是便跟著淇兒去了。
“什么人?!”
宮門護衛(wèi)老遠便發(fā)現(xiàn)了兩人。
“大人,是繡女淇兒……”
“原……原來是前輩光臨,前輩請,來人啊,立即稟報宮主,就說前輩來訪”
靈錦宮護衛(wèi)不光穿著光線亮麗,眼力勁兒也還不是蓋的,老遠便認出了楊若宇是白天在宮內(nèi)造水的前輩。
本不想驚動靈錦宮宮主的,可那些護衛(wèi)反應飛快,立馬就進入宮中報信去了。
剩下的護衛(wèi)并沒有要將他攔在宮門之外的意思:
“前輩請,我這就帶您前去宮內(nèi)正殿”
“不用了,我隨淇兒觀摩一下繡坊便好”
“是,淇兒,好生引路,莫要唐突了前輩”
“是,大人”
靈錦宮就是靈錦宮,似乎沒有要防著他這外來之人的意思,甚至都不打算派人隨身跟著他,只隨他意愿讓一名繡女引路。
這一切看起來似乎顯示了靈錦宮超然的氣度,可楊若宇能感覺到宮內(nèi)四周暗處的影子,人家是防備周全,才會外松內(nèi)緊,不至于在任何來客面前失禮。
接下淇兒便帶著他沿著宮墻的內(nèi)側一直往里走,倒是與他之前的目的地不謀而合。
“淇兒,這繡坊可是在靈江江畔?”
“啊?”
她聞言似乎很是驚訝。
“怎么了?”
楊若宇有些搞不明白她夸張的反應。
“噓……公子,其實宮內(nèi)最近一直不讓提那段流經(jīng)宮內(nèi)的靈江江段的,不過淇兒卻可以告訴公子,這繡坊正是建在江邊,方便取水和運送”
這靈江居然還流經(jīng)了靈錦宮,可想而知這座宮城得有多大。
方便取水還好理解,就是像從錦池中取水用作織繡一樣,從靈江里取水嘛。
可方便運送,卻就不是他能夠理解的了。
當他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時,一處等會異常明亮的建筑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眼前。
嘈雜的木質(zhì)機械絞動聲音傳來,這里顯然就是繡坊所在了。
“公子,這里就是繡坊了”
似乎是怕他在這嘈雜的環(huán)境里聽不太清,淇兒喊得很大聲。
淇兒接著領著有些驚訝的楊若宇進入這上下數(shù)層的彩樓之中,樓的彩色并不是因為其外墻的顏色,而是其中那些無數(shù)數(shù)丈寬的寬大錦布的顏色。
用來織繡的木質(zhì)織機很是巨大,直接占了幾層樓的空間,而且這樣的織機還有很多。
那些寬大的半成品錦繡從樓下一直隨著織機傳送向幾層樓之上,再從其他地方傳下,頗有流水線的做法。
“公……子”
許多繡女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看到楊若宇的,于是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活計。
織機在沒有了繡女的推動操持之后,瞬間亂了套,因為樓上還有一些繡女沒有發(fā)現(xiàn)樓下的情況,還在費力地推動織機呢。
“嗖”
楊若宇反應還算快,立馬便看出了這些聯(lián)動的織機可能出現(xiàn)的崩潰趨勢,于是就用元氣繼續(xù)催動樓下織機。
“呀”
樓下眾繡女這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居然擅自停下的織機,沒敢猶豫,立即又恢復了對織機的操持。
待到所有繡女都完成織機的重操之后,他才收回了外放的元氣。
一眾繡女投來了感激的目光,卻始終不敢停下手中的活計。
這些繡女現(xiàn)在顯然已經(jīng)勞累不堪,個個都是香汗淋漓,濕發(fā)汗臉的樣子。
你還別說,這樣一來,這些姿容本就出眾的繡女,此時別有一般風情,更加美麗誘人了。
然而其中辛酸勞累,也只有她們自己才能體會,楊若宇也只能說感受不多。
“公子,你來了”
相比于眾女的驚訝,正從遠處織機上退下來的天伊,此時卻并不感到驚訝,好像知道他會來這里的樣子。
“你知道我會來這里?”
“公子行蹤,我自是不敢窺探,只不過公子來此,是我等繡女之幸而已”
好吧,看來她還沒有忘記那有關于天錦的繡法,不然也還不至于在之前憤然離去之后還這有般善意了吧。
“領我四處看看吧”
“是”
看著一眾繡女星夜勞作的堅惹的模樣,楊若宇很想從中找尋些什么,一些他隱隱感到似曾相識的東西。
曾幾何時,劍女也是這般辛苦隱忍,卻只換來了慘遭屠戮的結果。
“好了,你等姐妹可有將《靈界全書修靈篇》參透了?”
他似乎有心要為改變眼前的現(xiàn)象而做些什么。
“這……”
“公子,我等繡女靈賦低下,只懂得織繡,修靈早已是寸步難進,生疏已久了”
跟楊若宇自己一樣,這些繡女看來也是放棄修靈而專事織繡許久了。
天伊的回答本來是在意料之中的,可他卻莫名覺得有些悲涼,一種對現(xiàn)實無可奈何的悲涼。
“哎”
同樣早已放棄修靈的他,接著便不由分說地盤坐在了繡坊之中,徒勞地感受起周圍的靈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