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東方鶴“抽屜廢稿”之七
《地址》
一、劇本定位
這是一部親情題材的散文化的溫和的電影，旨在喚醒人們在都市中因忙碌而麻木的心靈。中秋節(jié)是中國傳統(tǒng)的團聚的節(jié)日。而都市的上班族卻逐漸漠視與家人的相處與團聚。劇作試通過主人公張君蘭因從小少受親情的恩惠而對親情失望，但卻又極其重視外婆對她的關(guān)愛的矛盾心理歷程，設(shè)計一個關(guān)于回家的故事。
中秋節(jié)臨近，主人公張君蘭，內(nèi)心惦念著外婆，卻因身在遙遠的都市，忙于工作不能回家看望老人家，她想寄一盒月餅給外婆，但卻不清楚外婆家的詳細地址。她認為若從別人處詢問到地址也沒有意義。她經(jīng)過內(nèi)心的掙扎詢問母親與張君蘭感情并不是很深厚的母親也不知道外婆家的具體地址；她想問曾經(jīng)導(dǎo)致她對親情失望的唯一的舅舅，可是內(nèi)心的傷疤隱隱作痛，她放棄了。主人公一面是掛念的唯一疼愛她的外婆，一面是不清楚地址的尷尬和愧疚；一面是外婆慈愛的召喚，一面是舅舅帶給她的感情傷疤；一面是生活中不斷提醒她的親情存在的現(xiàn)實，一面是忙碌的工作……她處在一個內(nèi)心矛盾的地帶，然而最后，她勇敢地決定請假回家看望她想念的外婆，雖然中秋節(jié)已經(jīng)過去了……
在漸漸程式化的現(xiàn)代都市里，純真的游子眷戀家鄉(xiāng)的感情甚至親情皆已慢慢失去了它的表情。人們因為各種原因總是漸漸忘記了家在哪里，忘記了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忘記了自己前行的動力與方向。人，漸漸像沒有眼睛和耳朵的動物，沒有方向地四處奔，為了生計?？床灰姟⒙牪灰娦撵`真實的牽引。這樣一個樸素的故事，只是為了提醒世人，在遙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地方叫做家，還有你興許忘記的珍貴。
之所以將故事的主人公設(shè)置為一個心靈受到傷害并難以從陰影中逃離的缺失很多應(yīng)有感情的年輕女性，一方面是因為這樣一種特殊的情感經(jīng)歷能加深劇作的深度，另一方面也旨在探究人性中那些美好的和丑陋的東西，突出人本性中最為重要的東西——情感的重要性。
二、人物分析
張君蘭是一個剛剛踏入職場的年輕白領(lǐng)。她生長在不完整的家庭，父母離異，她與母親一直和外婆住在一起。母親是個守舊、刻板和老套的女人，對女兒并不表現(xiàn)出特別疼愛的感情。在幼小的張君蘭心里，外婆才是最疼愛她的人。張君蘭喜歡外婆做的菜。她性格內(nèi)向，不愛說話。在上大學(xué)之前，她一直希望外婆送她一件飾品，她可以每天戴在身上，那樣就感覺到自己每天與外婆在一起。可是怯懦的她不敢開口，也因為外婆家的生活條件不是很好，她知道這只是奢望。外婆在街上買回一枚廉價的戒指，張君蘭看出外婆對它的喜愛，悄悄拿走了那枚戒指?；氐焦ぷ鞯某鞘袝r，她將戒指掛在脖子上，讓外婆緊貼在她胸前，讓外婆能聽見她的心跳。中秋節(jié)快到了，工作不久的張君蘭沒有時間回家看外婆和母親，她想給她們寄一盒月餅?？墒峭馄偶易≡谝粋€破敗的縣城小鎮(zhèn)上，她從沒注意過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外婆家的地址。在她記憶里，只記得外婆家的路該怎么走，卻是沒有地址的。她只寄給了母親。在中秋節(jié)的前幾天時間里，她一直在猶豫，她想給母親打電話問她是否知道外婆家的詳細地址，可是她羞于這樣做，因為她居然不知道最重要的人的地址，而是從別人那里問來的，她覺得慚愧。現(xiàn)實生活中一些人和事總是勾起她對外婆的思念。她終于給母親打了電話。不知應(yīng)該遺憾還是無奈，母親居然也不知道外婆的詳細地址。在那個破敗的小鎮(zhèn)里，沒有人會關(guān)心這個問題，大家都沒有什么廣泛的對外交際，那里是一個封閉的小鎮(zhèn)，人們只關(guān)心糧食、蔬菜和水果。
張君蘭有一個舅舅，但他根本不曾關(guān)心親情，心里只有錢。舅舅曾因為張君蘭弄壞了他買給外婆的手機而大發(fā)脾氣，她再也不想看見舅舅市儈兇惡的嘴臉，曾一度想與所有親人斷絕聯(lián)系，親人在她心里留下的是無盡的傷害?？墒撬判牟幌峦馄?。張君蘭在手機里找到許久未聯(lián)系的舅舅的電話號碼，卻無法鼓起勇氣向他索要外婆家的地址。張君蘭每天帶著一盒未寄出的月餅上班。她的內(nèi)心希望這盒月餅?zāi)芗慕o外婆，可是她無從獲得外婆的地址。她猶豫、掙扎，她害怕再次踏進那個曾經(jīng)給她留下傷疤的家。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晚，她沒有回家，她一個人在圓月下吃了寄給外婆的月餅。第二天，她去公司請了假，帶著另一盒月餅坐上了回家的火車。她遲到了，但終于明白自己不應(yīng)該放棄什么，她勇敢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三、故事梗概
在外工作不久的張君蘭在中秋節(jié)時想用第一個月的工資寄給一直掛念的外婆一盒月餅。外婆是張君蘭生活中一個特別的存在。張君蘭與母親生活，唯一的舅舅與她母女關(guān)系很冷淡，她因此懷恨在心，但她放心不下外婆，她曾經(jīng)下定決心要與冷漠的親人們斷絕關(guān)系，但外婆在她母女逃難時救過她的命。張君蘭上大學(xué)前偷拿了外婆唯一一枚廉價的戒指，她把它掛在脖子上，外婆時時刻刻都在離她心靈最近的地方，外婆的感覺時時刻刻都在胸口。
可是外婆住在一個很貧窮的小鎮(zhèn)上，張君蘭連具體的地址都不知道。無論她怎么回想都無濟于事。她最后只能放棄寄中秋禮物給外婆了。她不愿打電話問舅舅或母親，他們或許也不會關(guān)心這個生活清貧的老人在一個破舊的小鎮(zhèn)上的具體地址。在那樣一個閉塞的小地方從來沒有人關(guān)心這個問題。
張君蘭悵然若失了幾天，最后她在中秋節(jié)的晚上獨自吃了準備寄給外婆的那盒月餅，她一邊想象著母親收到她千里迢迢寄回家的月餅時嗔怪她亂花錢心里卻奇怪的感動的畫面，一邊假想外婆收到她寄的月餅時老淚縱橫的慈祥的臉，她就這樣一邊流淚一邊撫摸胸口那枚戒指，一邊吃完了外婆的月餅。
四、完整劇本內(nèi)容
1、夜一寫字樓(張君蘭工作的公司）門前、定鏡、全景、稍俯
一群男女從一幢寫字樓出來，站在門口道別。張君蘭一個人留在原地，其他人向另一向走去。
（同期錄音，嘈雜的環(huán)境音較大。）
某女同事：小張，你一個人回去時小心點啊。
張君蘭：知道了，沒事的。
?。ㄧR頭慢搖、橫移）張君蘭向鏡頭方向走來，又沿人行道走過鏡頭，走向一超市。中秋節(jié)快到了，路邊的各商店都掛出了諸如“中秋佳節(jié)”“真情送父母送家人”等標語吸引顧客。她走進一家掛著大大的“歡度中秋”裝飾畫的小超市。
?。ǔ鲎帜唬浩?dǎo)演等職員名單）
?。ㄧR頭定在玻璃門外）張君蘭在里面挑月餅，付錢，拎著兩盒月餅走出來，（鏡頭搖移）她穿過馬路來到一家小飾品店（鏡頭定在玻璃門外）。
張君蘭：小姐，可以幫我包裝一下嗎？包好看點。
店員：好的，沒問題。
2、夜張君蘭租住的狹小昏暗的房子內(nèi)、定鏡頭、屋內(nèi)的一張寫字桌前（一盞昏黃的臺燈、一臺日歷、鬧鐘、筆筒、一些散亂的書、兩盒包裝精美的月餅立在燈光下如娉婷玉立的美人）
畫外音：洗澡的水聲
張君蘭擦頭發(fā)走到桌前坐下，從背部可以分辨出她拿起筆，紙，開始寫信。
3、清晨張君蘭屋內(nèi)，桌前另一角度定鏡頭、鬧鐘響起。月餅盒上插了兩封信，信封上分別寫著“母親收”“外婆收”。日歷上的日期是農(nóng)歷八月十日。
張君蘭的手伸入畫面，將鬧鐘按下。
4、晨公交車站、郵局
公交車到站，張君蘭下車，奔進郵局。
（定鏡頭）
張君蘭：您好，我要寄快遞。
工作人員：寄什么？
張君蘭：月餅。越快越好。大概什么時候能寄到？
工作人員：是寄到什么地方？
張君蘭：湖北宜昌秭歸。
工作人員：大概四五天吧。你把這張單子填一下。
張君蘭：給我兩張，我要寄兩份。
張君蘭認真填寫郵寄單。過了一會，她拿著其中一張表情凝重地抬起頭。
張君蘭：那個，我，有個地址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縣城里的……這樣寄不到吧？
工作人員：是什么地址？
張君蘭將郵寄單遞給她。
工作人員：HUB省YC市秭歸縣香溪鎮(zhèn)……沒有啦？這恐怕不行。你知道電話嗎？一定要留個電話，這樣好找，郵寄的東西也安全一些。你把這里再填一下，寫清楚點。
工作人員指給張單子上哪里要填，張君蘭湊過去看。
切（特寫）張君蘭填寫了一半的郵寄單。
5、切日大街上
張君蘭拎著一盒月餅從郵局走出來，情緒低落。
6、切日家鄉(xiāng)小鎮(zhèn)上通往外婆家的那條曲折的小街
（模擬張君蘭的視線晃動的仰望的鏡頭）
鏡頭從小街望向左右兩側(cè)的各戶門頭，除了簡易的店名外，無規(guī)范的地址標識。張君蘭急切地搜索著各戶門頭上的門牌號，拐了幾條小街，來到一戶人家（外婆家）門前，鏡頭安定下來。門頭上除了一副殘破的春聯(lián)外空無一物。
7、切回張君蘭走在通向公司前的地下通道里
昏暗的光線，擁擠的人群，面無表情匆匆走過。
8、切張君蘭的公司內(nèi)
張君蘭慢吞吞推開辦公室的門，經(jīng)理和同事們剛散了早會，紛紛從她身邊經(jīng)過，奇怪地打量著她。一個男人（經(jīng)理）站在她面前。
經(jīng)理：你怎么才來？遲到多久了??？全勤獎扣掉了啊，下不為例！
張君蘭低著頭反復(fù)說著對不起。
9、切夜街道上
張君蘭拎著月餅無精打采地走在夜晚的街道上。郵局工作人員的聲音回響在腦中“你知道電話嗎？一定要留一個電話”。她被路邊一處暗黃的燈火吸引住，停下了腳步。
10、夜外婆家一盞暗黃的白熾燈下
舅舅、母親、外婆、張君蘭圍坐在桌邊吃晚飯。舅舅背對鏡頭，張君蘭坐在他對面。
舅舅：叫你小心小心，你看，被你弄壞了吧！這下好了！
張君蘭：（小聲的）本來就是壞的。
舅舅：（提高音調(diào)的）什么？好好的東西，就是你一天一個電話，又是短信，哪有不壞的道理？
母親：（輕聲的、遲疑的）用了幾年了，早該壞了。
舅舅：（大聲的）什么？壞了，你又不買給老娘用。還不是我買！
母親：（無奈的，聲音漸小的）這不是買不買、誰買的問題。是說這手機已經(jīng)不行了，不是小蘭的錯……
舅舅：（高聲的、氣憤的）不這么頻繁的用就還能用一陣子！她就是一個敗家子！她敗的可都是我辛苦掙來的錢??！
11、夜張君蘭房間門口
張君蘭站在門口掏鑰匙開門，進屋，走到寫字桌前開燈。將月餅放在桌上。脫下外套，躺倒在床上。
12、切日雪地
幼時的張君蘭與母親在雪地里艱難跋涉，母親背著大包小包。小張君蘭幾次摔倒在地上，母親自顧自往前走，張君蘭一個人在后面摔倒了也只能自己爬起來。
母女倆到達外婆家時，小張君蘭昏倒在外婆腳下。外婆連忙抱起她朝雪中奔去。一邊跑一邊摸著張的額頭。
13、日外婆家
外婆將熟睡的小張君蘭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母親在房間內(nèi)將她帶來的那些大包小包打開，分放物品。
外婆：又吵架了？你也不為孩子想一想……這么惡劣的天氣還帶著她往外跑，孩子高燒，以后腦子要燒壞了。
母親：我決定離婚了。
外婆：以后怎么辦？小蘭怎么辦？
母親：再說。
14、夜張君蘭屋內(nèi)
張君蘭躺在床上，手摸著脖子上的戒指，把它套在中指上。
15、切日外婆家（定鏡頭、景深鏡頭：前景是外婆和幾個老人，后景是張君蘭和母親在收拾行李。）
?。ㄓ缮弦荤R頭張君蘭戴著戒指的中指切為外婆的手戴著這枚戒指和幾個老伴邊聊邊笑。）
一老人：哎呀，這么大把年紀了還戴這個干嗎？
一老人：忙活了一輩子，這點東西也不享受一下？才三塊錢，也要體驗一下戴戒指的滋味??！
一老人：是哦！年輕時窮，哪買得起這個？結(jié)婚時都沒戴呢……
一老人：買了就戴上吧，好玩唄。老人就不能戴戒指？戴上！明兒去給小蘭買點衣服什么的。太平洋（超市名）又在減價，我閨女昨天買了好幾件呢。
母親：不用了。小蘭上學(xué)的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外婆：上大學(xué)嘛，明天去買點好的衣服吧。
母親：多了她也帶不動。
外婆將戒指小心翼翼裝入紅色的小袋子里起身走向景深處的一間屋子。說：沒事，不是坐車去大學(xué)嗎？車子運，又不要孩子運。
16、日外婆家（定鏡頭、景深鏡頭：前景是外婆家的大門，中景是洗衣房的門框）
張君蘭在景深處的水池邊洗衣服，背對鏡頭。外婆在另一房間找戒指的畫外音傳來。
外婆：哎？是放在哪來著？（開抽屜的聲音）不是這里嗎？（開箱子的聲音、翻找東西的聲音）老了！這記性！（翻找東西的聲音）
門外昨天的幾個老人朝門里張望，喊“老曹姐，還不走?。俊?p> 外婆在屋內(nèi)答：戒指找不著了。不記得放哪了。
一老人：那回來再找吧，來不及了，今天人多，聽說。不然好貨都搶空了。
外婆匆匆走出來。與老人們走遠了還在講戒指和自己健忘的記性。張一直背對鏡頭，埋頭洗衣服。
17、切回張撫摸戒指，走到桌前。桌前的玻璃窗上映現(xiàn)出她疲憊的愁容。她盯著玻璃里的自己看著。
18、日張君蘭的公司里擁擠的辦公室內(nèi)
張君蘭的辦公桌一角，那盒月餅放在那里。
同事：小張，那個廣告策劃案做好了嗎？明天之前給我看一下。
張君蘭：好了。我現(xiàn)在就拿給您。
同事：我來拿。
同事走過來，看見桌上的月餅。問：哪來的月餅？誰送的嗎？
張君蘭：是昨天忘了寄的。
同事：寄給誰??？
?。ㄞD(zhuǎn)為張君蘭面部特寫，著重刻畫她羞于將自己不知道外婆的地址的事表露一點點痕跡）
張君蘭：熟人。呃，朋友。
同事：哦。
張君蘭將一份文件遞給她，她隨便翻翻說“不錯。我再仔細看一下?！?p> 19、傍晚下班時街道上
張君蘭一個人走在路上，同事從后面追上來（側(cè)跟鏡頭）。
同事：噢，這個，（她指著張手上拎的月餅，特寫被張拎著走路的微微晃悠的月餅盒）你還沒去寄？也是啊，郵局也下班了。
張君蘭沖她笑笑，又看著前方的路。
張君蘭：中秋節(jié)，怎么過？
同事：還能怎么過？男朋友要我過去陪他。他在常州工作。應(yīng)該是他過來嘛。
張君蘭：你家在哪？
同事：在白下區(qū)那邊租的房子。
張君蘭：不是，我是問你的家鄉(xiāng)在哪？
同事：哦！在淮安。
張君蘭：不可能又去看男朋友又回家吧？
同事：不回家。回家干嗎？又沒事，還嫌煩。
20、黃昏張君蘭屋內(nèi)
屋內(nèi)沒有開燈，奇怪的光影照進小屋。張君蘭坐在床上，抱著月餅。
21、日郵局前的街道
張君蘭拎著月餅經(jīng)過郵局門前，她沒有停下腳步和視線，而是徑直走過去。
22、傍晚超市內(nèi)
傍晚下班后，張君蘭在住處附近的超市買菜。
一對老夫妻在熟食柜前彎下，腰盯著里面的肉類仔細看。張君蘭在遠處側(cè)面看著他們。
老爺爺：這個吧（指著柜里的熟食對老伴說）。我看挺好的。
老奶奶：什么啊？你看看，太瘦了！不行！這只呢？（指著另一只烤雞，看著老伴的臉）
老爺爺：哎呀，你說好就好啦。我又不懂。
老奶奶：兒子說中秋節(jié)要帶女朋友回家。你就好好挑吧，不準糊弄！
老爺爺：呵呵……那小子有女朋友啦？太好了……你怎么才跟我說……
張君蘭望著他們微笑，眼里有閃閃的淚光。
23、夜張君蘭屋內(nèi)廚房內(nèi)
張君蘭將那只老奶奶說的太瘦了的雞切開，整齊地擺放在碗里，放入鍋內(nèi)蒸。
24、切（張君蘭回憶小時候）日外婆家飯桌上
只有兩人的飯桌上，外婆夾起一塊雞肉放到張君蘭的碗里。（特寫）她開心的笑容，外婆慈祥的面容。
25、切回張君蘭屋內(nèi)
張君蘭一個人在書桌前吃著雞。
畫外音（回憶）：小時候的張君蘭的聲音：外婆，您做的菜怎么這么好吃??？您教我吧！以后我也要做外婆一樣好吃的菜！
外婆：（開心的笑聲）好哇！小蘭，你好好看著，看外婆是怎么做的！
張君蘭：最喜歡看外婆做菜了！
廚房里炒菜的聲音。
26、日張君蘭公司的走廊里
張君蘭在走廊上來回不安地走著。她終于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她母親的號碼）。
她不安地等著對方的回音（特寫腳：來回在地上挪著、一只手顫抖的想抓住什么）：喂，媽。是我。呃，最近還好吧？
母親在電話里的聲音：嗯。挺好的。你還好吧？工作還適應(yīng)吧？
張君蘭：嗯，挺好的。中秋節(jié)您要買點好吃的。我不能去廠里看您了。我要加班，沒有假期。
母親在電話里的聲音：行。你自己吃好點。
張君蘭：那個……外婆家的地址，知道嗎？
母親在電話里的聲音：什么？
張君蘭：外婆家的地址……
母親在電話里的聲音：什么地址??？秭歸縣香溪鎮(zhèn)……就是這樣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巴掌大的地方哪有什么地址。問這個干嗎？
張君蘭：哦，沒事。突然想起來就問了。不知道就算了。我掛了啊，以后再打給您。
張君蘭松了一口氣，失落的離開走廊。
27、日張君蘭辦公室內(nèi)
張君蘭坐在辦公桌邊，翻看手機里的通訊錄（特寫通訊錄上的“舅舅”）。張君蘭對著手機看了一會兒，然后關(guān)上手機。
28、夜張君蘭屋內(nèi)（寫字桌上日歷顯示的日期是農(nóng)歷八月十三日。月餅仍然擺在燈下。）
張君蘭坐在桌前，看著手機。（仍舊是“舅舅”通訊錄的特寫）然后，她將這一信息刪除。
29、下午張君蘭屋內(nèi)
張君蘭站在廚房里的柜子邊（定鏡頭位于廚房門口）
她將一個方便袋舉到眼前對著窗戶外的光線仔細地看。
張君蘭（自言自語）：??！怎么發(fā)霉了？還舍不得吃……
30、下午道路旁
張君蘭將發(fā)霉的蛋糕送到樓下的垃圾桶扔掉。有一對中年夫婦拎著大盒的月餅及其他禮品、一個小孩拉著父母的衣角，三人連走帶跑地往她這邊趕來。
孩子母親：快點啊，小蘭！要不趕不上去外婆家的車了。
小孩：人家走不動嘛。已經(jīng)很快了。爸爸，干嗎不坐公交車啊？
孩子父親：公交車現(xiàn)在正忙呢。你剛才沒見到堵車了嗎？說不定比步行還慢呢。快點，一會兒就到火車站了。
張君蘭愣在垃圾桶旁。他們經(jīng)過她身旁，她也沒有回頭，只是愣愣地站在路旁。
31、晚張君蘭屋內(nèi)（定鏡頭從玻璃窗對面拍寫字桌。桌上日歷顯示的日期是農(nóng)歷八月十五月餅仍在燈下）
畫外音：張君蘭在廚房里忙著燒菜的聲音。
她陸續(xù)將做好的菜端到寫字桌上來。三個菜上桌后，她解下圍裙。背對著攝像機，坐下，開始吃飯。突然她抬起頭，望著窗外。
?。◤拇巴飧糁安Ａ模?p> 張君蘭抬頭望著窗外，捧著飯碗，站起身來。然后她推開玻璃窗。長久地望向窗外。鏡頭切為一輪圓月當空照（長時間鏡頭）。
?。◤拇巴舛ㄧR頭拍攝）張君蘭打開月餅盒，看了一遍自己寫給外婆的信，放在一邊。開始吃月餅。
切：外婆感動得老淚縱橫的臉。前景的桌子上是張君蘭準備寄給她的月餅及信。
切：張君蘭一邊吃著月餅一邊撫摸著胸前的戒指，流下了眼淚。
切：母親嗔怪著“這孩子！真是的！”一邊幸福地吃著月餅，嘴角露出笑容。
切：張君蘭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吃著月餅。
32、晨（天氣很好）街道上
張君蘭拎著另外一盒月餅，走進公司。定鏡頭拍街道上的流動不息的人群。過一會，她從公司出來。向來時的方向折回（那是去火車站的方向）。長鏡頭跟拍張君蘭，一直走向火車站，買了回秭歸的火車票。一直到坐上火車。
33、載著張君蘭的火車駛出車站，駛向田野，鏡頭拉開，大全景俯角。音樂。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