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聆,你怎么樣了,身子可好些了?”林繪錦一進霍清然房間就匆忙問道。
霍清然斜倚在床欄,看著一身綺羅的林繪錦,卻說不出話來。
“阿聆,你怎么了?是不是還有哪兒不舒服?我再叫太醫(yī)來替你瞧瞧……”林繪錦走近,坐在床邊,拉起霍清然的手,關(guān)切道。
霍清然道:“阿錦,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可知你以后再也出不了這宮墻了?”
林繪錦輕笑道:“那又如何,總歸我倆的性命都保全下來,出不去就出不去吧?!?p> 霍清然蹙眉,道:“可我們說好的,要一起出去,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這樣?!?p> “你不用怪自己,明明你就是為了我才去頂罪的,難不成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死掉而不去救你嗎?”
“可你以后……怎么辦?”
“以后在這宮里也沒什么不好的,至少,下半輩子有了著落,我雖并不喜歡錦衣玉食,但是不用憂心衣食也不錯,只是少點自由,能救你,我覺得值得?!绷掷L錦說著,摒退左右,房里只剩她們姐妹二人,接著道:“阿聆,不要再怪你自己,也別再怪任何人,所有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當(dāng)初我不該讓你去找晉王……”
“你平日這般聰穎,怎么現(xiàn)在你就是不明白呢,這件事沒有誰有錯,你不用怪自己,更別怪晉王,因為,你知道,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你,我知道所有的后果,我不傻,但我要的唯一結(jié)果,就是救你,你這般想法,難道是要怪我不成?就許你為我頂罪,不許我為你做點事嗎?你還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的想法你難道不知道嗎?”
霍清然急忙搖頭,道:“不,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一時慌了,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林繪錦道:“你什么都不用去辦,你只需趕快養(yǎng)好身子,現(xiàn)在你傷尤未好,不宜遷動,待過幾日好些了,我就去求皇上讓他把你指到我身邊,也好方便我照顧你?!?p> “不行,我不能去你那兒,而且,以后你不能再跟我有聯(lián)系?!?p> 林繪錦疑惑:“這是為何,你在這杜衡殿里,哪有在我身邊安全?!?p> 霍清然面色凝重,道:“跟我再有聯(lián)系只會給你帶來更多麻煩,想必你也奇怪我如何與晉王相識,但個中緣由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你只需記得,離我盡量遠(yuǎn)一些,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我與晉王的事你萬不能說出去,你把這一切都忘了?!?p> 眼下林繪錦已經(jīng)一只腳邁進這淌渾水了,霍清然只能盡量阻止,免她完全陷進來。
林繪錦猶豫片刻,道:“好,我聽你的,但你也要聽我的,萬萬保重自己,別再以身犯險?!?p> 林繪錦心中其實早已看出霍清然過去定不簡單,四年前她就曾想闖入皇宮,那時新帝登基不久,她剛從瀕死熬過來,整個人仿佛被一間狹窄的牢籠圈禁起來,每日不發(fā)一語,陰沉得可怕,連林繪錦靠近都覺得她的心冷得刺骨,輾轉(zhuǎn)回了都城建鄴,她卻直往皇宮走,她渾身殺氣,臉色猙獰得可怖,一直走,走到宮門口,她想要沖進去,最后關(guān)頭林繪錦攔住了她,那時林繪錦便猜測,這宮里,也許有她的仇人。
如今霍清然還是進了宮,又發(fā)生這些事情,林繪錦更加肯定霍清然來這宮里目的決不簡單,但她既不能告訴自己,自己便也不問,她要自己忘了,自己便忘了吧,霍清然要做的事,她總是支持的,無論如何,她倆總是在一條戰(zhàn)線。
“阿錦,有朝一日,我會帶你出宮?!被羟迦秽嵵卣f道。
“嗯?!绷掷L錦點頭。
“你先走吧,我已無大礙,以后,你也別再來看我了,若是有事,還像咱們以前那樣,在冷宮旁的小巷子里見?!?p> “好,”林繪錦欲離開,剛一起身又回轉(zhuǎn)來,低聲道:“阿聆,別再怪晉王,他為了你,也吃了很多苦,差點帶人沖進天牢去救你,甚至吐了血,聽說情況萬分危急,險些就丟了性命。你昏迷這些日子,他每晚都來陪著你照顧你,他萬事只望你好,這些事情明知后果他還是要去做,你可知他心里的痛苦才是最大的?這些,都是晉王身邊的封大人告訴我的,他讓我?guī)椭鴦駝衲悖抑滥阋欢靼椎?,是嗎??p> “吐血?”霍清然大驚,眉頭緊蹙,猛地坐直了身子,問道:“他怎么會吐血?嚴(yán)不嚴(yán)重,現(xiàn)在如何了?”
林繪錦趕緊安撫道:“你先別急,他現(xiàn)在已無大礙了。”
霍清然松了口氣。
林繪錦接著說:“至于為何會吐血,我也不清楚,或許是太過擔(dān)心你了吧,當(dāng)日情況是很嚴(yán)重的,不過還好太醫(yī)們醫(yī)術(shù)高明,已經(jīng)救治回來了。”
嚴(yán)重?多嚴(yán)重?
他應(yīng)當(dāng)不是因為擔(dān)心而吐血,這般情況下,他當(dāng)是更清楚保重身體的重要性,若是連他都倒下了,也就沒有人能救霍清然了。
恐怕其中另有原由。
霍清然輕輕說道:“那便好?!?p> 林繪錦說道:“你勿再多想,千萬要好好養(yǎng)傷。”
“好?!被羟迦粵_她一笑。
林繪錦輕拍了拍霍清然的手背,說道:“那我走了。”
“好。”霍清然點頭。
林繪錦這才轉(zhuǎn)身離去了。
林繪錦前腳剛一走,杜昭容后腳就來找霍清然。
“想不到以前我還是小瞧了你,你一個杜衡殿的宮女,日日在我眼皮子底下,竟也能攀上敬武公主和齊王,眼下你這宮外的好友也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小小宮女,倚仗還真不少。”杜昭容道。
“不管奴婢攀附上誰,還是要承蒙昭容相救?!?p> 杜昭容不屑道:“你以為我想救你,還不是看在那幾人的份上,這次你差點害死我,我還真是恨不得殺了你?!倍耪讶輲缀跏且е勒f出最后一句話。
霍清然笑了笑,似是完全不受杜昭容恐嚇:“昭容你不會殺奴婢,奴婢在這兒還有用處,您的圣寵奴婢還能幫您掙回來?!?p> 杜昭容哼一聲:“若是命都沒了還要什么圣寵?”
“昭容放心,這樣的事以后不會再發(fā)生了?!?p> “你會這么好心,不去幫你的好友林昭儀,倒來幫我?”
“她不過是在宮外救過我一回,這次我救了她,算是還清她的人情債了,以后我跟她也就沒什么關(guān)系了。”
杜昭容突然嘲諷似的笑了,道:“那你可真是不走運,這一位與其他人可不同,她以后說不準(zhǔn)才是真的大有前途?!?p> “她如何與別人不同?”霍清然問道。
“她一個卑賤宮女,不過被寵幸了一次就封了昭儀,與我同位分,這可不是偶然,三年前我剛?cè)雽m時,宮里有一位盛貴妃最受寵愛,后來有一次不知怎的竟刺傷了皇上,皇上便把盛貴妃扁入冷宮,沒成想,盛貴妃在冷宮里自盡了,從此以后皇上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去后宮,而且至今也沒有再去過皇后那兒?!倍耪讶莶幌滩坏卣f著。
“這跟林昭儀又有什么關(guān)系?”霍清然接著問。
杜昭容白了她一眼:“三年前我無意見過那深居簡出的盛貴妃一次,現(xiàn)在的林昭儀跟她少說有八分相似?!?p> 這么說這次事情是有人故意沖著林繪錦去的,因為被人發(fā)現(xiàn)她跟盛貴妃長得相似,所以想要借機除去她,霍清然心道,萬幸自己頂替了她,否則她一定會死在牢里,而且會死得不明不白。
看來,蕭玴一定也知道這一茬,否則他不會安排林繪錦去蕭玚身邊。
“昭容為何跟奴婢說這些?”
“經(jīng)過這次事情,我已經(jīng)看清了,爭不爭寵都是其次,自己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饒是三年前盛貴妃圣寵至極,也是說沒就沒,你要是留在這里幫我,我也不攔著,但你要是跟了林繪錦去,我倒樂得丟了個燙手山芋,誰知道你哪天又給我搞出個什么幺蛾子來。”
杜昭容這個人雖然不是特別聰明,性子也驕縱,但勝在不糊涂且心大,不會太鉆牛角尖,之前對圣寵看得那么重,現(xiàn)下經(jīng)過了一次危機,險些丟了性命之后,雖則不是看得透透的,至少也算是明白了兩分。
只是不知她這份看清能維持多久,指不定哪天被其他哪個得寵的帝妃一激便又斗志昂揚了。
“昭容放心,從今以后奴婢只會幫你,絕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
一把水壺
盛貴妃是屬于蕭玚的秘密和曾經(jīng),后面會慢慢揭曉噠~求支持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