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上中天。
霍清然探向刺史府,全城的人似乎都已經(jīng)入睡,除了……她身后不遠處貓著手腳跟著的幾十號人。
霍清然沖墻壁錘了一拳,折身回去。
唐突欣喜地道:“師傅,事情辦完了?”
“你說呢?”霍清然切齒道。
這家伙一直離自己不過兩丈遠,辦沒辦完事他不知道嗎?!
“師傅有什么吩咐?”唐突問。
霍清然道:“你們就在此地不要走動,別再跟著我!”
“不行啊師傅,你跑了怎么辦?”唐突認真地問道。
“我管你怎么辦!別跟著我!”
“不行,除非師傅答應教我武功!”
帶著這么多拖油瓶還怎么辦事?算了,先答應他吧,日后再想辦法解決此事!
“好我答應你行了吧!”霍清然道。
唐突喜道:“師傅江湖中人一定義薄云天言出必行,弟子在此地等師傅回來,絕不離開!”
“隨便你隨便你。”霍清然擺擺手,轉(zhuǎn)身向刺史府走去。
唐突果然沒再跟來,霍清然放下心,攀上刺史府墻頭,本想趁光線不好偷溜進去,不料里面守衛(wèi)竟然更多了!
三步一崗五步一衛(wèi)!
比白天還要森嚴數(shù)倍,根本沒有縫隙給她不被發(fā)現(xiàn)地溜進去。
這承州刺史是把全承州的兵都調(diào)到自己府里了嗎?!
這可如何是好?
得想辦法把這些人都引開!
霍清然突然心生一計,反身回到方才和唐突分別的地方。
唐突和他的小廝們正靠著墻根打盹兒。
“喂,醒醒。”霍清然拍拍唐突的臉。
唐突迷迷糊糊地睜眼,看見霍清然便道:“師傅,你這么快就辦完事啦?”
“還沒有,你幫我個忙吧?!被羟迦坏馈?p> “師傅要弟子幫什么忙?弟子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去刺史府找刺史告狀?!?p> “告狀?現(xiàn)在?告什么狀?”
“告狀說今天有人偷了你師傅一百兩銀子?!?p> 唐突一臉詫異地道:“啊?現(xiàn)在去告這個?師傅,要不咱明天去衙門告吧。”
霍清然道:“不行,必須現(xiàn)在去告,還要鬧大,不然師傅的一百兩銀子要不回來。”
“不就一百兩銀子嗎,弟子給您一千兩一萬兩都可以,那一百兩就當送乞丐了唄?!碧仆坏?,心想為了一百兩干這種事也太丟面子了,一百兩在他眼里連錢都算不上啊,要被他那幫哥們兒知道他為了一百兩深夜告到人家刺史府去,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你告不告?不告不收你為徒,不教你武功!”霍清然威脅道。
“告告告!弟子現(xiàn)在就去告!”不管會不會被嘲笑了,難得有個替師傅辦事的機會,錯過這個村沒這個店,現(xiàn)在不辦更待何時?豁出去了!
花錢容易,拜師不易,且拜且珍惜??!
咚咚咚——刺史府門前的登聞鼓被敲響!
整個刺史府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是什么妖魔鬼怪這大半夜的來敲登聞鼓?
“什么人?!”門口的守衛(wèi)紛紛圍了過去,意圖制止唐突。
然而唐突的幾十個跟班可不是吃素的,將守衛(wèi)們遠遠地擋開。
咚咚咚——
“我有冤屈,快叫刺史大人出來,我要鳴冤!”唐突一邊敲一邊說。
“別敲了!住手!”守衛(wèi)們大喊。
“快去叫人來!”
“是!”
霍清然趴在后院墻頭,聽到大門傳來的動靜,少頃,一隊守衛(wèi)被調(diào)到了府門去,刺史府鐵桶般的守衛(wèi)終于空了一角。
太好了!霍清然趕緊飛身而下,摸進刺史府。
門口的鬧劇似乎愈演愈烈,更多守衛(wèi)被調(diào)往府門增援,霍清然行事愈發(fā)方便。
險之又險地躲過幾隊守衛(wèi),霍清然查了幾間屋子,卻均無任何發(fā)現(xiàn)。
探進第三進院落,里面守衛(wèi)尤其森嚴,比之前面有過之而無不及。
霍清然退回,偷襲一名守衛(wèi)將他敲暈,然后換上他的盔甲,走進第三進院落,壓低了聲線道:“刺史有令,去府門處增援,鬧事的人有點多!”
“這……”守衛(wèi)們互相交換了眼色,有些猶豫不決,這院子里的人十分緊要,刺史吩咐過不能隨便離開。
霍清然怒道:“還不快點,那些人在門口鬧事,吵得大人們都睡不著!再不快些都等著被處置吧!”
“是!”守衛(wèi)們不敢怠慢,留了兩名守衛(wèi)在原地之后便都趕了出去。
霍清然走向剩下的兩人。
其中一人察覺有些不對,警惕地問道:“你怎么不去?”
霍清然道:“我來接你們的班?!?p> 下一瞬,她已經(jīng)閃身至守衛(wèi)身前,伸手如電,連點兩人身上數(shù)處大穴,讓二人動彈不得,也不能說話,如木頭人一般立在原地。
霍清然推門而入。
見床上躺著一個人,正是蕭玧。
“齊王?”霍清然輕輕喚了一聲,見蕭玧并無反應便又靠近些,推了推他的肩膀,仍是沒有任何反應。
霍清然心下一驚,趕緊伸手探他頸下脈搏,還好,脈搏還在,而且很平穩(wěn),看起來不像受了重傷,但卻叫不醒。
房間裝飾甚是奢華,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兒,倒像是個病人的房間。
霍清然出門,一只手掐住一名守衛(wèi)的脖子,低聲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若有任何異動,我便立刻擰斷你的脖子?!?p> 說完,霍清然伸手解了守衛(wèi)的啞穴。
霍清然問道:“屋里的人怎么回事?”
那守衛(wèi)不敢輕舉妄動,只好老老實實地答道:“里面的人是東黎齊王,前日坐的官船不知為何突然爆炸了,他受了重傷,被刺史大人救回來,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p> 承州刺史救蕭玧?難道是她多慮了,承州刺史不是赫連菀的人?
“還有沒有救起來其他人?”霍清然又問。
守衛(wèi)答道:“有,還有幾個人,也都受了傷,被安置在其他房間?!?p> “刺史既救起了東黎齊王,為何對外隱瞞此事?”霍清然問。
侍衛(wèi)頓了頓,道:“這個,我不能說?!?p> “說!”霍清然手上用力,守衛(wèi)立刻便無法呼吸,然而被點了穴道他分毫反抗不得。
“我說我說!”守衛(wèi)啞著嗓子道。
霍清然手勁兒松了些,守衛(wèi)喘了幾口氣,道:“炸船的匪徒還沒有抓到,大人擔心匪徒知道齊王沒死還要來刺殺,所以不敢聲張,打算抓了匪徒處置了再公布此事,且齊王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需要靜養(yǎng)。”
原來如此,看來自己太過草木皆兵了,承州刺史好歹是一州之長,怎會跟著赫連莞不知輕重地胡來。
霍清然剛剛有些松懈,方才被騙去府門處的守衛(wèi)們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已經(jīng)匆匆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