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情稍好些,芳姐就興奮地跑來告訴我說,小林找到了。我一聽這消息從床上爬了起來,“在哪?小林在哪?”
她說小蘭你猜一下,是誰抱走小林的?我說你就不要打埋伏了,說吧,小林現(xiàn)在在哪?
“是林林找到的?!彼f。
“林林呢?他為什么不來?”我問。
“林林本來說要給你一個驚喜,這不讓我給破壞了,我不想你再是焦慮不安的,所以提早告訴你來了。”
“林林真是的,不夠朋友!”我在埋怨他時掩蓋不住內心的激動。
“誰說我不夠朋友?”門外突然有人說。是林林!我喜出望外。林林抱著一個小孩,小孩見到我的時候,大叫著,“姨姨!”
“小林?”我驚喜地叫著,并伸出雙手。
林林將小林遞給我,我從頭到腳將小林細細地看了一遍,確認沒損失分毫,這才開心地摟著小林哭了起來。
“小蘭,你看你,小林回來了你還哭!”林林笑了。
“我開心嘛!”我回答說。
母親和梁叔聞訊也趕了回來。母親一把接過孫子,看了又看,親了又親,并將孫子摟得緊緊的,生怕他轉眼又不見了。
我問林林是怎樣找到小林的?林林說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小林是從我父親手上找回來的。我聽得睜大了眼睛,問這怎么可能?他說我父親已經被公安扣了起來,你自己去問他就全都清楚了。母親大罵父親不是人,自己的孫子都要拐,一定會遭天遣!
我沒有想到我再見到父親是在拘留所里。
見到父親的時候,我沒有眼淚,有的只是憤怒和蔑視。父親他不再是以往英俊的美男子了,他頭發(fā)花白,面容憔悴,蒼老了許多。他的眼睛無神,見到我,低下了頭。他是不愿見到我還是無臉見我呢?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你為什么要將小林抱走?”我沒有稱呼他父親。
“我沒有錢,我要賣掉他?!边@話竟然出自他的嘴,真無恥。
“你不是拿走了那女人十萬現(xiàn)金和一盒首飾嗎?花光了嗎?竟干起拐賣兒童的勾當來?!蔽也恍嫉卣f。
“我現(xiàn)在是徹底完蛋了,我不在乎你們怎樣看我。”他毫無悔意。
“你不為你做的事感到羞恥嗎?”我為他難過。
“羞恥又不能當錢用,我為什么要感到羞恥?”他真是沒得救了,錢真是萬惡的東西!使一個有為的男人變成無賴、惡棍,變得沒有親情,毫無人性,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到了現(xiàn)在你還不懺悔嗎?”我問。
“一個沒用的人還需要懺悔嗎?”他說。
再呆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很失望,轉動輪椅,準備走。
“小蘭。”他叫住了我。
我沒有回頭,我的心已死。
“小蘭,你會再來嗎?”
“來看一個沒用的人嗎?”我說。
身后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那么你走吧!”
我鼻子一酸,一滴眼淚滑落手背上。
“孩子不是我抱走的?!?p> 我猛然回過頭來,“你說什么?”
“孩子是別人送給我的?!?p> “誰送給你的?”我追問。
“我不認識他?!?p> “不認識你人家會送小孩給你,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嗎?”我算服了他,說話不經大腦的?!八u給你的吧?”我問。
“不是賣,是送,他一分錢也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