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是小少咳咳,我救回來的那只狗崽子?”記憶中的廋狗崽與眼前的大黃狗有些重合起來。胡老六蹲下身去,伸手撓了撓大黃狗的下巴。
大黃狗最喜歡被人撓下巴了,立刻就露出了享受的表情,一條尾巴更是搖啊搖的。但是作為一條有節(jié)操的狗,它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主人的背叛。
大黃狗后退了一步,擺脫了胡老六的手指。
這狗真有意思。胡老六上前一步,繼續(xù)撓它的下巴。
大黃狗實在很迷戀這種被主人撓下巴的感覺,不,這不是主人,可他的味道又明明……
這次,大黃狗只后退了半步。
胡老六又上前半步,繼續(xù)撓它的下巴。
終于大黃狗自暴自棄了,“吧唧”躺倒在地,舉著四只爪子,露出小肚子,似乎在說“你隨便啦,愛怎么摸就怎么摸吧”。
胡老六蹲下身,盡情地擼狗。
“我就說將軍怎么可能忘記小少爺呢,它這名字還是你給取的呢。”小豆子樂呵呵的,也伸出兩只爪子想加入了擼狗的行列。
“汪!”大黃狗立刻沖他吼一聲。
“兇什么兇,不給擼就不擼唄?!毙《棺鱼乜s回手,沖著大黃狗碎碎念,“你還恩將仇報哪?!也不想想,當(dāng)初老夫人嫌你太瘦,怕有什么病,要把你送走,還是我教小少爺把你藏被窩里呢……”
~~我~~是~~分~~隔~~線~~
孫良志用一句“侯府之憂在侯爺百年后”,震住了侯爺夫妻,讓他們開始思考與李知縣家聯(lián)姻的可能性。
之前搶了李雅秋回來,純粹是出于報復(fù)。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唯一的兒子沒了,你也得付出代價,就從沒個女兒開始吧。
至于皇帝知道后會不會震怒,這事傳開后會對自己的聲譽造成怎樣的影響……侯爺壓根兒就沒有考慮。畢竟啊,小石頭一死就意味著侯府的傳承就此斷了,他還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現(xiàn)在自家兒子忽然復(fù)活了,李家女兒也沒真的殉葬,整件事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變化。孫良志又代表孫李兩家提出了聯(lián)姻的意思。這會兒,就得要好好衡量整件事了。
侯爺雖然是上馬能戰(zhàn)的武將,外表也長得粗豪,卻并不是真的粗豪。他只是對有些事情懶得計較而已,而對那些愿意計較的事,說毫厘必究也不過分。
婚姻所謂的結(jié)兩姓之好,說白了,就是看看你家能出什么、我家能出什么,再放在天平上去掂量掂量,看看哪個的籌碼更重一些。
孫良志話說得冠冕堂皇,卻無法掩蓋孫家的世家地位日漸微末、李家想起勢卻沒什么根基的事實。同樣的,侯府也處于雖然位高權(quán)重卻后繼乏力的窘境。
雙方的優(yōu)勢和缺陷彼此都很明白,侯爺和孫良志誰都想爭更多的利益,反倒將聯(lián)姻的這兩位都拋到了腦后,你一句侯府,我一句孫家,硬是將聯(lián)姻搞成了戰(zhàn)場。
李雅秋的心里著真恨得不行。
她頂著金陽第一美人的盛名,還沒及笄媒婆就快踏平家里的門檻。那到了京城卻諸事不順,如意郎君沒遇到不說,還被一個小傻子給纏上了?,F(xiàn)在想起來,她的霉運就是從遇見小傻子之后才發(fā)生的。
小傻子簡直就是行走的晦氣!小傻子死了就得了,為什么偏偏又復(fù)活了呢?李雅秋越想越生氣。
這時,李雅秋忽然覺得裙擺被什么扯了一下。她下意識低頭一看,就瞧見一頭大黃狗正沖著她呲牙呢。
“啊啊啊啊!”李雅秋嚇得尖叫起來。
“汪汪汪汪!”大黃狗也不甘示弱,沖著李雅秋大叫起來。
“父親救我!”李秋雅嚇得抓緊裙擺,就朝李知縣跑去。
“兄長救我!”李知縣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嚇得朝孫良志跑去。
這對父女還真是!孫良志還真是頭疼??吹侥驱b牙咧嘴的大黃狗,他心里也怕呀,可還得顧著自家形象。
“汪汪汪……”大黃狗瞧得有趣,追得更起勁了。
“侯爺!”這下孫良志也扛不住了,撒腿朝侯爺跑去。
這人喧狗鬧的,可把侯爺給頭痛的。侯爺連連喝止的。但大黃狗一向就只認(rèn)小少爺,哪管侯爺說什么呢,當(dāng)下還是我行我素,追著人跑。
一群人在靈堂上玩起了“老鷹捉小雞”,大黃狗將軍就是那只老鷹,侯爺則是被當(dāng)成了護(hù)雛的老母雞,后面還依次跟著孫良志、李知縣和李雅秋。
大黃狗看見這么多人都陪它玩,更興奮了,口水順著牙齒滴滴答往下落下。
李雅秋腿一軟,落后了半步。
“汪!”將軍撲過去,咬住了她的裙擺。
李秋雅狠命地一拽,“哧啦”一聲,嫁衣被扯下了一大塊。
“小少爺,將軍吃醋搶嫁衣裳了?!毙《棺右贿M(jìn)來就看到這一幕,頓時就樂了。
“小豆子,還不把小少爺?shù)墓方o帶出去!”侯爺沖著小豆子喊。
“侯爺對不住啦,小少爺?shù)墓肪吐犘∩贍數(shù)?,我也拉不住?!毙《棺有ξ鼗亓艘痪洹?p> “將軍!”這時,胡老六走進(jìn)靈堂,沖大黃狗喊了一聲。
“嗚嗚嗚……”大黃狗一聽,立刻就放開了“母雞”和三“小雞”,轉(zhuǎn)頭朝胡老六撲過去。
它搖著尾巴,將嫁衣碎片往胡老六腳邊一放,隨后就往地上一躺,擺出了“任君擼”的姿勢。
“好媳婦?!焙狭回?fù)它的期望,蹲下來擼狗。
“嗚……”大黃狗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侯、侯爺,你、你看,小、小少爺也、也知道要、要護(hù)著媳婦了。”孫良志都快跑斷腿了,卻還是不忘見縫插針地游說。
至于李知縣和李雅秋這對父女,已經(jīng)喘得說不出話來了。
“嗯,我媳婦。”胡老六吃力地抱起了大黃狗。
大黃狗還沒擼夠呢,不樂意地掙扎一下。
身嬌體弱的小少爺身體失了平衡,一頭朝地上扎去。
“汪!”可憐的大黃狗做了墊底的,卻毫無怨言的。它伸出長舌頭舔了舔胡老六的臉,以示親熱。
“別舔了,媳婦?!焙狭s起了脖子,邊笑邊道,
“這小傻子說,這條狗是他的媳婦!”李秋雅忽然醒悟過來,指著小少爺和狗道。
“你才是小傻子呢!”小豆子一聽不干了,蹦出來罵道。
侯爺和老夫人的心里很不爽寶貝兒子被罵“小傻子”,只是礙于身份,不能跳出來與一個小姑娘對罵。這時,小豆子的話正對他們的心意,都對他投以贊許的目光。
“不是媳婦,是大房。”胡老六嚴(yán)肅地更正。
呃~,什么意思呀?在場人聽了都有些懵。
“我懂了,小少爺是說將軍是他的大房夫人!”小豆子腦中靈光一閃,喊出了答案。
什么,大房是條狗?!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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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囂老宅
某宅是不太合格的擼狗人士,不過家中無狗,我姐家有,所以能夠免費擼。 柯基混種,很溫馴,很可愛,稀飯。 文中的大黃狗,是中華田園犬啦。 好朋友任如易同鞋的新書《云默》連載中,歡迎大家去踩。 ps.掉坑別怪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