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從臥室出來,看到柳輝已經(jīng)進來了,一身黑色西裝,頭發(fā)一絲不茍,精英斯文的很。姜姝上前笑著說:“阿輝,你今天回來的挺早的,正好,廚房里有我媽…”姜姝話還沒說完,就被柳輝打斷了。
“老婆,你快來幫我整理下衣服,我要去A市出差?!闭f著柳輝就快步走近臥室,去拿平時他出差用的行李箱。
姜姝愣在了那,似是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臥室里柳輝喊道:“老婆,我的那件藍色西服在哪啊?”姜姝才應了聲來了。
幫柳輝把衣服找到,姜姝幫他收拾著箱子,看柳輝著急的樣子問到:“怎么這么著急?是等會兒就走嗎?”
“恩,8點多的飛機,明天一早在A市就有個會要開?!绷x嘴巴說著,手不斷從柜子里把衣服拿出來。
“那你要去幾天?”
“一星期?!?p> 微微張嘴想說什么,但最后姜姝只是點點頭,手上加快速度把衣服放進箱子。
裝好后,柳輝拉起箱子就準備離開,姜姝跟在他后面說:“我媽下午送了雞湯來,正在鍋里溫著呢,你沒吃東西,喝一碗再走吧?”
“不用,我走了,我到機場再買東西吃?!?p> 看著房門在面前打開又關(guān)上,屋子里仿佛剛才根本沒人進來過一樣。眉心輕皺,姜姝快步走到窗邊,掀開窗簾往樓下看去。
天已經(jīng)黑了,只有路燈亮著昏暗的光,為樓下經(jīng)過的人照亮。不多時,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姜姝的視線里,柳輝拉著箱子徑直走到車邊,開門上車,直到那輛黑色轎車消失在遠處昏黃的燈光中,姜姝才緩緩放下簾子。
不知為何,姜姝覺得自己和柳輝越來越遠了,不止是距離,還有心。
姜姝突然感覺有點冷,到臥室拿了件外套穿上,又到廚房給自己盛了碗雞湯,喝著熱騰騰的湯,姜姝才覺得暖和起來。
第二天醫(yī)院里,姜姝手里拎著一個保溫壺往辦公室走去。她差點就要遲到了,昨晚躺在床上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只好起來到沙發(fā)上看電視,誰知道看著看著就睡著了。早上起來不僅背痛脖子痛的,還發(fā)現(xiàn)睡過了頭,早飯都來不及做,就帶了一壺雞湯來。其實她到車上才想到,可以再醫(yī)院門口買早飯嘛。
正用空著的手揉著自己的脖子,姜姝看見對面一人往這頭飛奔,離自己越來越近,她一眼就認出這人是那姓郝的黑社會的那個小弟。有些奇怪他是怎么回事,就見對方看見自己眼睛一亮,上前扯住自己的胳膊就往前拉這走,姜姝一個踉蹌,只能加快腳步才跟的上。
這是要干什么!
那人的力氣比姜姝想象中大多了,根本掙脫不開,只能被他拉著前進。
“快,醫(yī)生,快跟我去看看我老大,他流了很多血。”健壯男人慌亂的說道。
原來是拉她去看病啊,姜姝松了口氣。
病房里
郝奕沉的傷口再度裂開了,姜姝皺眉,這人是又干了什么事,自己都和他說了不要劇烈運動,姜姝問道:“怎么會又裂開了?”
郝奕沉只看著她無所謂笑笑:“麻煩姜醫(yī)生了?!?p> 看來他是一點都無所謂啊!
“照你這樣三天裂兩次的頻率,就算縫了估計后天也會再裂開吧?!?p> 說完姜姝就后悔了,惹惱了他如果報復自己怎么辦,而且哪怕對方是普通病人自己也不該這么說,她都29了,和一個25歲的小年輕置哪門子氣,越活越回去了。
看對方對自己的話毫無反應,姜姝有些尷尬,不知道接下來說什么。
健壯男人似是未感覺到病房里的氣氛,回答著姜姝的問題:“那個醫(yī)生,老大就…就跑了兩步…外加…翻了幾下跟斗……”
他是表演雜技呢?
“咳,找個輪椅把他推著,跟著我去處理傷口?!苯又腥嗽捊鷮Ψ秸f道,然后看了看郝奕沉因失血過多蒼白的臉。
活該!
處理好傷口后男人就推著郝奕沉回到了病房。
男人拿起桌上的保溫壺看了看:“老大,這個保溫壺好像是姜醫(yī)生的,要我給她送過去嗎?”
“拿來?!笨吭诖采系暮罗瘸辽焓质疽狻?p> 男人快步上前把保溫壺遞給郝奕沉,就見他毫不猶豫的把壺蓋擰開,雞湯香醇的味道瞬間飄滿整個病房。
“好香啊,老大?!苯涯腥巳滩蛔⊙柿讼驴谒?。然后就見他老大把湯倒入蓋中喝了起來。
男人:“!?”
見郝奕沉喝完一蓋倒一蓋,已經(jīng)喝了三四蓋了,男人上前渴望的問:“老大,好喝嗎?”
郝奕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把壺遞給他。男人興沖沖的接過一看,只剩下一口了……
房門被推開,姜姝快步走了進來:“我的保溫壺……”
看著眼前一人拿著自己的保溫壺正仰頭喝湯,一人端著壺蓋從嘴邊拿開,姜姝嘴角不停抽搐。
“姜醫(yī)生,謝謝你的湯,很好喝。”床上男人語氣中帶著笑意。
姜姝:“……”
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夸獎!
郝奕沉把壺蓋交給一旁的男人,男人立刻把壺蓋蓋上,臉上一片黑紅,不好意思的把壺遞給姜姝。
拎著自己輕的不能再輕的保溫壺,姜姝忍不住瞪了郝奕沉一眼,轉(zhuǎn)身離開病房。
“呵呵?!笨粗块T郝奕沉嘴里發(fā)出幾聲輕笑,低沉,醇厚。察覺到聲音里真實無比的笑意,一邊的男人有些愕然,老大,看來很高興啊。
那邊,姜姝真的是怒氣沖沖的往辦公室走??匆姷尼t(yī)生護士都奇怪這平日里和善的姜醫(yī)生怎么還會這般模樣。
“姜姝,李藍藍來我辦公室下?!苯齻兛剖业膭⒅魅芜M來說道。
看了一眼同樣一臉莫名的李藍藍,姜姝起身往劉主任辦公室去。
辦公室里除了劉主任外,還有行政部的趙主任也在。
兩人坐下后,劉主任語重心長的說:“你們也知道,我們科室只有我一個主任醫(yī)師,和你們這些主治醫(yī)師,副主任醫(yī)師那是一個也沒有,這對我們科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所以這次院里特批,允許從我們科主治醫(yī)生里提一個上來,來幫助我管理我們科室。”
著看了看面前兩位年輕女醫(yī)生他接著說道:“你們倆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將,是我們科室工作時間最長的主治醫(yī)師了,可以說經(jīng)驗和技術(shù)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這提拔哪一個真的是…讓我為難。這樣,一星期的考察期,我和趙主任會好好考慮到底誰適合當這個副主任?!?p> “好了,就這些了。你們可要好好努力啊,不要辜負我的期望?!笨磧扇它c點頭,劉主任和善的笑了笑。
從劉主任辦公室出來,姜姝還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資歷要成為副主任醫(yī)師還要很久,但現(xiàn)在告訴她有二分之一的機會,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姜姝向來都會把握住每一個機會的。
“姜醫(yī)生,你覺得會是我們倆的誰呢?”李藍藍抱臂看著姜姝微笑著問道。
“我怎么會知道?!?p> “如果單憑技術(shù)的話,劉主任為什么不直接選你,當我們科的副主任可不是光醫(yī)術(shù)好就行?!?p> “原來李醫(yī)生認為的技術(shù)比你好啊?!?p> “你!”李藍藍冷哼一聲離開了。
這三天姜姝可以說是又回到了剛進醫(yī)院的狀態(tài),活力滿滿,每一臺手術(shù),每一個病人,對她來說不止是工作。有時姜姝會覺得自己就像因為有獎品所以才努力的小孩一樣。
窩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姜姝想到等柳輝回來那天,也是醫(yī)院的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到時候如果真的是自己,就可以當面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柳輝。
“鈴…鈴…”
看到手機上顯示的阿輝兩個字,姜姝立刻接起。她剛想到柳輝,他就來電話,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阿……”
“阿輝,你洗完澡了沒?真是的,慢死了?!?p> “來了,來了,親愛的?!?p> “哎呀,你把浴袍穿上啊,羞死人了~”
“這有什么的,反正等會還要脫。來,親一個~”
“我們好不容易有一星期的時間,你就天天想這事?!?p> ……
按下掛斷鍵,后面的姜姝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下去了。她感覺自己好像凍僵了,身體凍僵了,臉凍僵了,眼睛凍僵了。
“鈴…鈴…”
手機響起,姜姝麻木的低下頭,看見屏幕上的科室兩個字,她拿起手機,手指不住顫抖的按下接聽。
“姜醫(yī)生,3床病人突然……您快來吧?!苯静恢缹Ψ秸f了些什么狀況,只知道她的病人出現(xiàn)了問題。
起身,換衣,出門,打車,姜姝像是牽線木偶一般執(zhí)行安排好的動作。
從手術(shù)室出來,姜姝勉強自己笑著對眼前的病人家屬說手術(shù)很成功,已經(jīng)沒事了。
然后就一步一步的離開了。
郝奕沉拎著從外面餐館買的飯菜,慢慢的往自己病房走去。經(jīng)過樓梯間的時候聽見里面嗚嗚的哭聲傳來,然后不為所動接著往前走。
這聲音有些耳熟。
停下腳步,郝奕沉走進樓梯間。